">「郭小仨兒!」我大聲地喊小仨兒,這會兒我跟回光返照似的渾身充滿力氣,「我命令你一分鐘之內把你的來歷給剛才出門的姐姐去解釋清楚,並且一定要把她給我帶回來,听到了嗎?」
「听到了先生,我這就去。」小仨兒屁顛屁顛地去門外追大猛子。
我哭笑不得地把小仨兒的情況大概跟阿成阿遠描述了一下,阿遠感嘆道:「怪不得鬼的眼淚被古籍列入七寶,原來還有這等功效。」
阿成卻一臉的不高興:「小生,你真不夠意思,也不說給兄弟帶個媳婦上來。」
我對阿成的思想嗤之以鼻:「還給你丫帶媳婦,我敢帶麼?你連小褲衩兒里都揣著神符,我要帶來還不立即被你處理了?」
「阿遠,我住院的事告訴我媽了麼?」我問阿遠。
「唉!我還不知道怎麼告訴你呢!阿姨之前來過電話,說……說叔叔……去世了,我沒敢說你住院了……怕她更加擔心。」阿遠支支吾吾地說。
「沒關系的,我在下面見過我爸了,我想等我出了院回老家一趟。」頓了頓,我又問,「我沒回家,我媽沒懷疑嗎?」
阿成回答道:「師哥托他家的老仙兒找了個擅變化的兄弟化作你去山東盡孝,阿姨應該看不出來的。」
那我就放心了,我爸去世肯定對我媽是個不小的打擊,我要再出事那還要我媽怎麼過?等等吧!過幾天就回去一趟。
「老苗還在四川?」
「嗯!苗師叔一直跟家師在一起,好像遇到了非常棘手的問題。」阿遠回答道。
「那你們怎麼不去幫忙?」
「苗師叔一再囑咐要我和阿成守護你到蘇醒為止,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在醫院里。」
「真是謝謝你們了。對了,你們之前在陰箋里說害我的女鬼是被人控制的?」
「對,那女鬼沒有鬼識,就是個普通的游魂,根本不會去害人,我猜測她是被人控制利用的。」
听了阿遠的話我陷入了沉思,從前那個回七的女鬼也是突然被人喚醒鬼識加害于大猛子,這次又是個女鬼誘我跳樓自殺,兩件事聯系在一起,難道又跟連命孤有關?背後使壞的那個人目的何在?他也是內行人?也知道連命孤?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邊還未水落石出,這邊卻又撲朔迷離。
娘了個 的!在陰間犯愁,回到陽間還是犯愁,就不能來個搜索引擎讓我查查這些事兒的答案?
「你不知道,小生哥哥他可慫了,趴在地上一動不敢動。」走廊里傳來小仨兒的聲音。
「然後呢?黑無常發現了你們沒有?」這是大猛子的聲音。
……
沒想到小仨兒這家伙在我這里是個天然呆,跑到大猛子那里卻成了個門兒清,啥都明白,你听他說得那興高采烈勁兒,可你丫能別拿我的糗事說事兒麼?黑無常那麼牛掰我能不怕麼?
我生氣地瞪著門口,過了一會小仨兒和大猛子果然出現在了房門口,大猛子左手牽著小仨兒的手,右手拿著我從黃泉路折的彼岸花,美女配正太,還真有母子相。
「郭小仨!你給大猛子說我什麼壞話了?」我怒斥小仨兒。
「先生,我在給姐姐講您智斗黑白無常的英勇事跡。」小仨兒面不改色地對我說。
「鬼扯,我都听到了,快把你大猛姐姐扶過來把粥喝了。」
「你喝吧!我不餓。」大猛子走過來把床搖起來,然後端起茶缸坐在我床邊,「我喂你。」
「你們這里都說喝粥嗎?」阿成冷不丁地問了這麼一句。
「對啊!難道你不說?」
「我們那里說吃粥。」
「那喝面條呢?」
「吃面。」
「語言習慣而已。」阿遠說,「當初我從東北去四川的時候也不太習慣。」
我讓大猛子也喝了些粥,跟她一人吃了個茶蛋,人間的伙食即使是雞蛋稀飯也是好的啊!
肚里有了東西精神頭好多了,這時我吊的液體輸完了,大猛子按了按床頭的按鈕,停了一會就進來一個胖胖的護士,她進來後先問了句:「是郭新生的床嗎?」然後看到我正「喔妞喔妞」地嚼著茶葉蛋,立刻被震驚了。
她慌忙說道:「怎麼病人醒了不及時通知工作人員?什麼時候醒的?別亂給病人吃東西!」
胖護士幫我把針頭拔出來,接著就把值班專家叫了過來。這大夫戴著一副跟平底鍋似的眼楮,盯著我的臉說道:「太不可思議了!簡直就是奇跡!我從來沒听說植物人還能醒過來的。」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唾沫星子噴了我一臉。說完後他覺得不妥,又補充道:「當然,醒了是好事,等明天給你安排個全面的檢查,沒什麼事的話觀察觀察就可以出院了。」
「臥槽!怎麼這麼多針眼兒?」醫生走了之後我才發現胳膊上一個個的小紅點。
「一天吊幾十瓶水,針眼當然多了……」大猛子撫模著我的胳膊又想哭。
「沒事兒了啊!哥們現在馬上就可以出院了。」我抓緊安慰她,並且掀開被子光著腳丫子跳下床。
可誰知下半身就跟不是自己似的一點兒也使不上勁,腿剛一用力撐地就無力地彎曲,整個人都趴在病床上,阿遠趕緊扶我起來坐好。
「你好長時間沒活動關節了,要慢慢恢復。幸虧小萌每天給你按摩胳膊和腿,不然肌肉早萎縮了。」阿遠說。
我感激地看著大猛子,此時的她面色已經紅潤多了,一如既往得漂亮。
「大猛子,我想過幾天回老家一趟,回去看看我媽。」
「好啊!我跟你一起回去。」大猛子很自然地說出跟我回家,連猶豫都沒猶豫,唉!一起就一起吧!我也不想剛回來就跟大猛子分開,誰讓我倆都是連命孤呢?想到我二人的命格,我估計我們以後再也沒有理由分開了。
「公司那邊你給我請假了吧?」
「當然了,這麼大的事不跟公司匯報怎麼行?而且你醫藥費還得公司給報銷呢!」
「我不是交著保險嗎?」
「那又不可能給你全報,還有……」大猛子彎腰從床頭櫃底下拿出好幾個包裝袋,里面有外套,褲子,襪子,鞋子,甚至是內褲,「這些都是給你買的,一共一千三百多,給你湊個整數,還我一千五得了。
臥槽!訛人麼?剛醒了就讓我做賠本買賣。不過我這麼聰明的人是不會把我的不滿表現出來的,那樣做等同于作死。
「那去我家的火車票誰幫你買?」我弱弱地問。
「你說呢?」也不知她把刻刀放哪里了,這會兒又拿出來在我面前晃啊晃的。
「去我家當然得我買,必須我買!哪兒能讓女士掏錢?衣服錢也不用擔心,還你兩千,妥妥得!不夠咱再添……」說這話我心疼的豁豁得,恨不得左右開弓地甩自己嘴巴子。
大猛子貌似很滿意的樣子,點點頭,然後起身準備出病房讓我換衣服,她無意地往地上一看,卻皺起了眉頭:「郭新生,我讓你給我保管好小金馬,你怎麼給我扔地上了?」
我趕緊趴床上往腳下看,果然看到小金馬掉到了地上,旁邊還有那枚地藏菩薩轉交給我的紐扣。
我連忙撿了起來,並且一再強調小金馬是因為走還魂路時才把吊墜撐斷的,並不是我沒有好好保管;這枚紐扣也不是普通扣子,而是地藏菩薩送我的見面禮。
大猛子半信半疑地說:「真假?還菩薩,剛好點就在這兒給我胡謅!」她哼了一聲,從我手里抓起小金馬和紐扣,轉身出了病房。
「哈哈哈……」旁邊傳來了小仨兒的笑聲,他正被阿遠抱著坐在凳子上看《喜羊羊》,阿成則賣力地研究著小仨兒,一會拽拽他的耳朵,一會又模模他的頭。
我長呼了一口氣,活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