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炎炎回想她這段時間,每天傍晚七點都會跟姜文濤通電話,卻連一次也沒有想過要給邢軍生寫封信,他一個十六歲的男生,第一次離開家,去到陌生的地方,參加那種非人的訓練,他究竟是怎樣堅持下來的呢?
他一定很想家,很想父母,很想朋友吧?當然,他肯定也會很想她這個,他從小就認定的老婆吧?
這麼想著,喬炎炎就覺得自己太沒心沒肺了。
但是,如果能讓他趁著這次機會把她忘掉,從此徹底斬斷他與她之間的關系,卻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畢竟,她根本無法在面對他的時候,忘記他曾經害死自己姐姐這件事。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已經完全適應了喬炎炎這個身份,她並不想讓一個能夠令她想起前世傷痛的人時時出現在她面前。
當然,姜文濤卻完全不同,他是她前世珍藏在心底最美好的愛戀,在她灰暗的一生中,他是唯一存在過的溫暖和陽光。
邢軍生收到熊坤鵬寄來的信時,正在泥地里打滾兒。
他的身姿一直都很靈活,耐力也不錯,所以特訓班的生活對他來說,並不算太難過,直到他們開始穿越障礙訓練。
訓練成績一直名列前茅的他,終于被隊友甩在了身後。
當他看到那個訓練成績一直緊緊咬著他的隊友尉遲芬芳,正像條小魚似地從鐵絲下面的泥水中爬過去時,他不禁有些痛恨自己寬大的骨骼。
那個妞兒其實除了名字之外,渾身上下真沒有半點兒像個雌性。寸頭,黑瘦的臉,干癟癟的身材,渾身上下,唯有一雙大大的黑眼楮算是亮點了。
她的耐力和爆發力半點都不遜于一般男生,盡管她的年紀才十四歲,力氣卻要比一般的男生都大,有那麼幾個年紀身高體重都遠勝于她的男生曾經因為她的蔑視而向她挑戰,結果被她冷冷地來了一句︰「敢跟爺掰手腕麼?」
于是乎,他們一個一個的上,最終都呲牙咧嘴地鎩羽而歸,從此後,她在訓練班的地位就僅次于邢軍生了。
但是今天下午穿越障礙訓練,尉遲芬芳居然把他拉下了十五秒。
十五秒!開玩笑!這要是在戰場上,能讓敵人的機槍掃射幾個來回;若是去營救人質,恐怕炸彈早把人炸成了碎片!
所以,訓練結束後,不服輸的他一個人又回到了訓練成,一遍又一遍地在那片泥漿里爬,速度每提高一秒,他心里就舒服一分。
就在他累得狗熊似的,髒得老鼠似的時候,岳建華舉著手里的信朝他晃了晃。
「小子,有你一封信,趕緊爬出來洗吧洗吧,瞧你這熊樣子,真丟人!」他撂下這麼一句話,然後轉身慢悠悠朝自己宿舍走去。
邢軍生楞了一秒鐘,然後就以最快的速度從鐵絲下面爬了出來。
「呵呵,不錯,這次成績肯定比下午提高了十秒不止。」岳建華听到身後的跑步聲,頭也不回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