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媚媚最近在金馬俱樂部逗留的時間有些過長,這一點,就連尉遲芬芳都注意到了。
「天才調酒師,來,再給我來一杯虛無。」林媚媚伸出一只手,手里端著空蕩蕩的高腳杯,她的指甲涂了暗紅色,顯得格外修長妖媚。
「虛無里面勾兌了太多的白蘭地,老板,再喝一杯,你就會醉倒的。」尉遲芬芳善意地勸告。
「醉倒?很好啊,我就想醉倒。第一次遇到他時,我就是涂著這種暗紅色指甲,醉得邁不開步子。他出現了,然後擁我入懷,從此,我的人生變得不一樣了。」林媚媚眼神中有著無限的悲傷。
「可是,你口中那個他,現在應該不在這里吧?那麼,就算你醉了,他也看不到,更加不可能擁你入懷。」霍少將不知何時,已經結束了表演,站在了她身旁。
「呵呵,霍學良!你怎麼舍得從一堆美妞包圍圈里殺出來呢?」林媚媚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我看到你今晚喝了太多的酒。」霍少將有些擔憂道。
「所以?」林媚媚意味深長地瞟了他一眼……
「所以我就想,萬一你醉倒了,身旁難道不是應該有一只供你依靠的肩膀麼?」霍少將認真地說。
「哈哈!沒錯。所以,我就算醉倒了,也還是有人會接住我,擁我入懷,對不對?」林媚媚開懷大笑起來。
笑著笑著,她的眼中就滴下淚來。
「你真的醉了,我扶你去客房休息一下好麼?」霍少將伸手攙住了她。
「隨便,今晚我歸你管。」林媚媚鼓著腮幫子,一副淘氣孩子的模樣。
「真拿你沒辦法。」霍少將寵溺一笑,那樣子就好像是一個兄長,面對他淘氣的小妹妹。
林媚媚心里忽然一動,身子便軟軟靠在他胸口。
霍少將攙著她走進客房,將她抱上床,正打算轉身離開,林媚媚忽然伸手抓住他。
「別走,別丟下我一個人。」她一臉乞求。
「對不起,我不能留下。林小姐,我是一個正常男人,如果此刻不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連我自己也無法控制。」霍少將搖搖頭。
「那就不用控制了。」林媚媚猛然抬起頭,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猩紅的唇朝他湊過去。
霍少將心中一抖,雖說他是個自制力極強的男人,但是林媚媚本身就是他喜歡的類型,如此紅果果地投懷送抱,想要拒絕真的很難。
就在這時,林媚媚的手機忽然響了。
「林小姐,晚餐已經做好了,你什麼時候回來吃?」卓亞菲的電話。
「我不吃了,你跟先生吃好了。」林媚媚賭氣道。
「媚媚,怎麼忽然就耍起小孩子脾氣了,嗯?」金永億的聲音,難得的溫和。
「我多喝了幾杯,所以不想吃晚餐了。」林媚媚听到他的聲音如此溫柔,心中已經開始動搖,但卻不願意立刻投降。
「生日禮物不滿意?所以連晚餐都不吃了?」金永億耐著性子問。
「滿意,怎麼可能不滿意呢,文秘辦事最貼心了,那只翡翠鐲子很襯我的膚色。」林媚媚嘲諷地說。
金永億早已失去了耐心,拇指伸向手機的接听鍵,正打算壓斷電話,卓亞菲在一旁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急切地說︰「先生,您應該告訴林小姐,您親手烤了蛋糕,蛋糕上面還點綴了女乃油玫瑰。」
卓亞菲雖然壓低了嗓門,但是她的音量卻剛剛好能夠讓林媚媚听到。
果然,她听到了。
「親愛的,你親自烤了蛋糕?我這就回來吃。」她激動地說。
林媚媚合上電話,急匆匆就往外走,到了停車庫,她徑直拉開自己的車門,打算上車。
「林小姐,你今晚喝太多了,我送你回家吧。你放心,我幫你開到家門口,然後就打車回家。」霍少將伸手摁住了車門說。
林媚媚與他對視了幾秒鐘,終于松開了手,默默繞到車的另一邊,坐上了副駕駛位。
「霍先生,如果第一次我醉倒的時候遇見的人是你,或許一切都會變得不同。」車子行駛了好一陣子,林媚媚深深地望著他說。
「什麼時候都不晚,怕就怕,你根本不願意做出改變。」霍少將一語雙關道。
「晚了,有些路,一旦走了,就回不了頭了。不過,還是很謝謝你,霍先生。」林媚媚滿是傷感地說。
到了家門口,霍少將下車,正準備離去,就看到金永億站在家門口,正望著他們。
其實金永億是被卓亞菲推出來的,並且出門之前,還不忘在他手里塞了一束紅玫瑰。
霍少將看到金永億站在那兒望著他,自然不好轉身就走,而是迎上去打了個招呼。
「你好,我是霍學良,金馬俱樂部目前的歌手,林小姐喝多了,開車不安全,所以我送她回來。」他朝金永億伸出手。
「謝謝!媚媚她總是這樣,老大的人了,還那麼孩子氣,連自己的生日都能忘記。」金永億用力握住他的手,狀似寵溺地盯著林媚媚笑。
「原來今天是林小姐生日啊,生日快樂,林小姐!」霍少將很大方地說。
「謝謝!」林媚媚甜甜一笑。
「你們好好慶祝,我先走了,晚些時候,還有一場演出等著我呢,再見!」霍少將揮手,轉身要走。
「霍先生,你開媚媚的車回去吧,明天我送她上班。」金永億很大度地說。
霍少將想要推辭,卻見林媚媚一臉乞求望著他,他頓時明白了,林媚媚這是要他給她制造一個機會,好讓她的情人親自送她上班。
「那我就不客氣了,明天見!」霍少將揮手道別,驅車而去。
卓亞菲站在樓上,隔著窗子看到了霍少將的身影,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了,想念自然是不必說的,但是今晚卻看到他送林媚媚回家,心里說不出的別扭。
雖然她知道,他接近林媚媚是為了早日摧毀金永億的犯罪集團,但是看到林媚媚目送他離開時,眼楮里的情意綿綿,她就覺得好像吞了一只蒼蠅似的。
「回去吧,人已經走遠了。」
「我,我,我不是……」林媚媚一驚,頓時收回目光,心里開始哆嗦起來。
她悔恨至極,今天不該喝這麼多,更不該讓霍學良送她回來,更加不該的是,她竟然當著金永億的面兒看他看得失神,這該不會為霍學良和她招來殺身之禍吧?
「其實你要真有什麼想法,完全可以跟我說。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了,起碼還是有些感情的。你知道,我這個人最念舊,怎麼都不會虧待你的。」金永億的聲音越發溫柔起來。
「我真沒有別的想法,就是,最近心里被豬油蒙住了,胡亂吃飛醋,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林媚媚急得掌心都開始冒汗,她知道他表現得越溫柔的時候,就是他越發狠的時候。
「先生,小姐,趕緊來吃晚餐吧,不然蛋糕就涼了。」卓亞菲的及時出現,令金永億的戾氣頓時消散。
「沒錯,再不點蠟燭,蛋糕真的要涼透了,媚媚,動作快點兒!」金永億把打火機塞進了林媚媚的手中。
林媚媚接過打火機,點燃蠟燭,然後閉上眼開始許願。
燭光下,她的眼中用淚水落下。
這是她跟金永億在一起八年,他唯一一次親自為她烤蛋糕。
當然,每年他都會讓文秘定生日禮物給她,有時候是鑽石項鏈,有時候是限量版的包包、時裝,總之都是價值不菲的東西。
但是她十分清楚,這些東西沒有一樣是他親手挑的,他所做的無非就是在支票上簽字,僅此而已。
卓亞菲看到林媚媚的眼淚,心里對她的同情越發地泛濫了。
身為女人,她無疑是美麗的,精致的,甚至于是一般女人都無法媲美的,
但是她卻根本沒能擁有他的愛情,她只是裝點他人生的一只高貴的花瓶,如果有一天,她碎了,他或許會有些許惋惜,但絕對不會為她痛不欲生。
今天的生日是她一手促成的,她早早買了材料,忙乎著做菜的同時,還鼓動金永億去烤蛋糕。
「金先生,我猜,像您這樣聰明的男人,只需要看看視頻,肯定能夠烤出一只蛋糕來的。」卓亞菲很狗腿地恭維道。
「如果我說,不用看視頻也能烤出蛋糕呢?」金永億淡淡一笑說。
「我不信,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憑空想象吧?卓亞菲不可置信道。
「拭目以待,如何?」金永億笑。
然後,他花了五分鐘,給超市打電話,要他們送來材料,然後又花了四十分鐘,就完成了蛋糕的配料,烘烤,裱花。
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看得卓亞菲眼珠子差點兒掉下來。
「你是,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她瞪大眼楮問。
「其實很簡單,我十五歲的時候,曾經在蛋糕房做過學徒。」金永億淡淡一笑說。
「哈!你騙我?你是個大騙子!」卓亞菲氣呼呼地指著他叫。
「我有騙過你麼?從頭到尾,我都沒有說過我不會做蛋糕啊!是你自己一廂情願地以為,我是一個門外漢。」金永億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