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烈涌動的光芒中,玻璃容器內的液體慢慢退了下去,少年的身體轉眼間暴露在了空氣中,那些數不清的電線也紛紛從少年身上月兌落。
就這樣,一個全身蒼白赤/果的少年站在光芒耀眼的大廳里,腳下仿佛踩著一道道古老的圖騰,終于的,輕緩的,像是跨越了漫長時光的嗎,少年慢慢睜開了眼楮。
那一雙只有純粹的黑色,而完全沒有白色的眼楮。
少年完全被黑色填充滿的眼眶直直地望著前方,過了一個瞬間,他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慢慢抬起頭看向了上方。
一種無色無味又無形的東西驀然間散發了出去,沒人知道那是什麼。
兩名正在追殺一個超能力士兵的修士忽然停了下來,然後都不禁用雙手按住了腦袋,僅僅是一秒之後,兩人的腦袋忽然爆裂而開,噴泉般炸開的鮮血帶著頭皮、頭骨、腦漿全都噴在了天花板上,那名超能力士兵頭顱爆碎的時間,只比兩名修士晚了0.0秒。
!
仿佛一連串密集的鼓點聲從破敗的大樓內陸續傳出,正在追殺敵人,正在拼命逃亡的,正在拼死相搏的,躲在陰暗處瑟瑟發抖的,無論是修士還是超能力者,無論男人還是女人,足足有數百人就在不到五秒的時間里,頭顱全部化作了碎末,一具具殘破的尸體上,只剩下了半截往外冒著血的脖子。
唯一存活下來的,是修士當中那些道行高深的前輩,但每個人此刻也感覺腦袋里一陣劇痛,痛的就好像要裂開一樣,終于忍受不住的,這些資深修士們拔身而起,飛出了這棟大樓,就在離開大樓的一瞬間,一個老頭的腦袋忽然自半空中碎成了爛西瓜,其余人臉上無不駭然變色。
歸風子、青陽子、玉龍子、珀嘰子、火雷子五個老道站在天台上,人人臉上都是一副難受的表情,火雷子抱著腦袋叫道,「諸位道兄,我怎麼覺得腦袋這般疼,是不是我的錯覺?」
青陽子扶著額頭道,「不,我也好像有點頭疼,感覺就像某種力量,正在侵入我們的大腦,哎呦……」
玉龍子忽然渾身一抖,發出了一聲驚呼,其余幾人不用問已是反應了過來,連忙喚回出神念透入腳下的大樓里,人人的臉色瞬間都是一陣劇變。
與此同時,一道道光芒從大樓內倉皇地逃出,正是五人各自的師兄師弟們。珀嘰子醒悟過來,忙道,「各位,此地有古怪,咱們還是速速離開為妙!」
其余四人不點頭也只能點頭了,在這里站得越久,腦袋中的越是疼痛地仿佛要炸開一般,自己所帶來的弟子,幾乎只是須臾間竟全部命喪黃泉。看到弟子的橫尸的殘像,每具尸體上均沒有了頭顱,五人背後一陣發寒,心中又驚又怒。當即幾聲呼嘯,卷起遍地狂風,各自化作一道光芒射入了高空。
過了片刻之後,幾道光柱從天空中紛亂落下,將軍情局的大樓徹底打成了粉末,連帶著周圍的建築和街道一並轟成了齏粉,想是幾個老道憤怒難消,以此泄憤,轉眼之間,數十道光芒分別奔各個方向而去,夜空只剩下了濃稠的黑暗。
一百多米深的地下,少年仰頭看著上面,那樣子,仿佛隔著重重岩層看到了空中的情景,然後慢慢低下頭,玻璃容器早已經化成了碎片,少年赤著腳從一地碎玻璃中走了出來,也不顧雙腳被割地鮮血淋灕,帶著一串血腳印走到了牆壁邊緣,伸出手輕輕摩挲著,然後又繞著牆壁走了一圈,似乎發現自己無法走出這里,最終慢慢在一個牆角抱著膝蓋蹲了下來。
夜空下,黑沉沉的巨大都市猶如一座死城,黑暗中,萬籟俱寂,唯有冷風卷起廢墟上的塵土,凋零的土地上沒有了一絲生命的氣息。
遙遠處無盡的黑暗中,一座大樓的頂端,兩盞綠幽幽猶如鬼火般的光芒隱隱綽綽地亮了一下,映照出一張的金色面具。
面具的主人站在大樓的邊緣,望著眼前那巨大的廢墟,夜風中微微傳來一聲低笑,伴隨著綠光的熄滅,那金色的臉孔隨即重歸于黑暗之中。
而同一時刻,在距離京城兩百里外的一個小鎮上,一大群市民蜂擁地圍在這座小鎮上最高的建築——電信局大樓的下面,指指點點地,發出一片議論之聲。
警車和消防車也已經趕到了現場,警察一邊呵斥聚集的人群快點散去,一邊有人拿著大喇叭沖樓上喊道,「樓上的姑娘,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啊,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你有什麼要求我們都可以滿足你,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辛辛苦苦養育了你這麼大的父母想想啊!」
群中發出一陣議論,一個老太太憂心忡忡地嘆著氣說,「這姑娘年紀輕輕的,為什麼要尋短見啊,深更半夜爬到這麼高的樓上,是不是又被哪個壞小子給糟蹋了啊。」
凌欣站在大樓的邊緣,用最大的聲音朝下面喊,「我才沒有想要自殺,我要下去!」
但下面一片嘈雜,人們根本听不到她在喊什麼,人群立刻騷動了起來,不少人驚叫道,「跳了跳了,要跳了,她說她要下去了。」更有許多人拿出手機開始拍照。
公安局局長也趕到了現場,見狀急忙喊道,「姑娘,你千萬別跳啊,不管有什麼事情國家和政府都會給你做主的,你看,首都離咱們這兒很近,國家領導人就在咱們身邊,到處都是一片繁榮和諧的景象,你听,剛才首都的方向還傳來幾聲炮響,肯定是又在慶祝什麼好日子,在放禮炮呢,在這樣大好的日子里,你為什麼要跳樓呢?」
凌欣一跺腳,沖著東邊的天空狠狠叫道,「林塵,我跟你沒完!」
林塵此刻正漫步在一片種滿竹子的古老宅院里,一邊走,一邊發出一連串愉悅的笑聲,在宅院周圍的地上,一個個身穿白色道袍的修士,全部被打昏在了地上。各個宗派的高手都出去了,剩下的這些小修士,又怎是他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