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大堂里半晌一片死寂,每個神父的臉上都帶著深深驚恐的表情看著遠處的天空,他們緊緊攥著手里的十字架,跪在地上,卻已經嚇到忘記禱詞該怎麼念了。
直到紅衣主教的聲音響起,听上去也有著一絲顫抖,「何等邪惡的力量啊……我有生以來,從未感覺到過如此邪惡的力量,仁慈的瑪利亞,他們不該出現在被您庇佑的城市里,萬能的上帝啊,請您降下天火,消滅神的敵人吧!」
一名白衣主教面色恐懼地問道,「紅衣主教大人……我們要不要立刻召集人手,要不要……」
紅衣主教瞪了他一眼,「笨蛋,這種情況,已經不是我們能控制的了,快點向梵蒂岡報告,向教皇陛下報告!不,我親自去,你們在這里,死也給我守住聖母院!」
一群神父臉色大變,幾個白衣主教卻是肚子里嘀咕起來,那兩股邪惡的力量雖然強大,可是對方並沒有襲擊教堂,守什麼?再說對方萬一真的打上門來了,靠自己幾個人怎麼可能守得住?
一名白衣主教閉著眼楮感測了半天從遠方傳遞到這里的能量波動,忽然發現了什麼,頓時奇怪地說道,「那兩股力量,好像正在交戰,奇怪了,他們自己人打自己人?」
紅衣主教聞言也急忙仔細感應了一下,他肩負著整個法國教區的責任,壓力自然要比這些白衣主教大的多,剛才只顧著思考對策了,卻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紅衣主教那充滿恐懼的臉上,終于露出一絲興奮的表情,大聲喊了起來,「贊美上帝,血族和黑暗教會,他們終于徹底決裂了,打吧,打吧,最好黑暗議長和血族女王也打一場,拼個兩敗俱傷,這樣我們就省事多了。」
一個白衣主教倏地反應過來,瞪大眼楮說,「您說……血族女王?上帝啊,難道這股強大的血族氣息,是……」
紅衣主教也想到這一點,還沒笑上幾秒鐘的臉色頓時又變了,猛的轉過身跌跌撞撞地往有電話的地方跑去,上一個台階的時候還差點摔了一跤,幾個白衣主教連忙爭先恐後地上前攙扶住,簇擁著紅衣主教往後面走去,萬一敵人真打上門來了,自己才不願意做替死鬼呢,還是先做好跑路的準備再說。
萬能的主啊,您不是再跟您虔誠的子民開玩笑吧,如果那個女魔頭來到了巴黎,那整個巴黎都將會被毀滅的,天啊,她會殺了這座城市里的每一個人,不管大人、小孩、老人,會毀掉每一棟建築物,當然也包括巴黎聖母院,在中世紀的黑暗歷史上,有關這個女魔頭屠城的事件難道還少嗎?
紅衣主教舉起哆嗦著、連話筒也拿不穩的手,一連撥錯了三次號,才給梵蒂岡撥了過去……
梵蒂岡,聖保羅大教堂里,教皇緩緩放下電話,臉色深沉地說道,「血族女王終于有所動作了嗎?我還以為她會直接率領血族前來攻打梵蒂崗的,居然跑到巴黎去鬧,是想一步步地削弱我們的力量嗎?」
不過,那個此刻和女王交戰的人又是誰呢,黑暗議長?就算那個老家伙的力量,也不足以和女王匹敵吧,雖然黑暗議會和血族如今分離了,但除非他瘋了,他才會這麼做的。
教皇沉吟了片刻,這真是個難以猜到答案的謎題。聲音隨即一震,響徹了整個大堂,「血族女王對教廷而言,是一個巨大的威脅,我們必須盡快鏟除掉她,眼下就是一個大好的機會,血族女王原因不明地陷入一場戰斗中,繆蘭鐸騎士,現在整個教廷,也就只有您是我們最後的希望,希望您能不辱使命,為上帝奪回榮耀。我在此祝福您,凱旋歸來。」
繆蘭鐸身披金光燦燦的盔甲單膝跪地,教皇伸出手掌,在他頭上摩挲了幾下,繆蘭鐸神情一凝,專注地大聲道,「以上帝的名義起誓,我一定會把敵人的頭顱帶回來!」
教皇點了點頭,叮囑道,「您不必直接進入戰場,只要等敵人雙方兩敗俱傷後,再出其不易地發動攻擊,這樣才能夠保證戰斗的勝利。」
繆蘭鐸臉色有些不好看了,什麼出其不意的攻擊,說白了就是讓自己偷襲,上次進攻黑暗祭壇的時候,教皇所制定的作戰計劃就讓他十分不滿,從小被送往英國接受嚴格騎士教育的他,骨子里深深流淌著騎士的血,這種不齒的行為,會給騎士精神蒙羞的,自己的顏面又何在?
他也沒有回答,就這樣站了起來,不情願在眾人面前敷衍地向教皇,向他的父親行了一個騎士禮。
而且如今自己的身體、靈魂,已經跟這件盔甲、這把劍融為了一體,繆蘭鐸深深感受、享受著這份強大的力量,這份用自己靈魂和**的痛苦換來的強大力量,如果不能盡情地享受戰斗,不能像一個真正的騎士那樣凌駕于敵人之上,自己所受的痛苦和煎熬又意義何在呢?
修卡雷斯帶著兩名副裁判長閃了出來,躬身請命道,「陛下,要不要我帶人一同前去,協助騎士大人作戰!」
教皇搖了搖頭,「不,這次就全部交給繆蘭鐸騎士好了,我們只需在此靜靜等待,為我們應用的騎士祝福,祈禱他的凱旋。」
繆蘭鐸一個大轉身,白色的披風飄起,在嘩啦啦甲冑的踫撞聲中走出了聖堂大殿,傲然化作一道金光飛上了天空。
也就是在戰神廣場附近的一座大樓上,鬼鬼祟祟地冒出了四團黑煙,襯著夜色化作了四個實體。
黑暗議會法國分部四名最強大的黑暗祭祀,大眼瞪小眼地盯著遠處黑暗中已經有些變形的埃菲爾鐵塔和那一團團在雲層上端不斷閃爍的紅光。每個人都在拼命地琢磨著,好像要在所有人之前得出一個答案。
可沉寂了幾分鐘,他們也沒有人想出來,一個黑暗祭祀忍不住叫了起來,「撒旦啊,難道是我眼楮瞎了嗎?血族女王怎麼會出現在巴黎?還和我們自己人動起手來了,誰能告訴我那個家伙是誰?噢,撒旦主人,我也許真的該換一對眼珠了,真不敢相信,那個家伙,竟然能跟血族女王打個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