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兒,快去把衣服換上。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葉君寒一把將葉薔推進了房間里,將衣櫃里一件嶄新的衣裳塞進了她的手中,這才輕輕的關上了門,失神的看著屋子外的磅礡雨勢,想起昨夜的種種,臉色一陣糾結,久久不語。
臥室的床上凌亂成一片,葉薔掃了一眼被單,果真沒有落紅,心微微的松了一下,二哥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不用對她負責了。
忽然一股淡淡的氣息飄了過來,葉薔快速的向著桌邊走去,目光犀利的看著燭上點點的燭淚,手指撥了一點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加了斷葉草,那?
正思慮著,視線轉移到一旁的酒杯上,手指輕柔的從杯子內擦了一下,確實是和斷葉草一起服用的七星紅,合在一起便是不易察覺的藥.
可二哥有武功,葉薔眉頭一挑,疑惑的回想著昨夜到達的時間,已二哥的內力,即使抵制不了催情的藥,也不可能立刻和龍真如洞房。
目光黯淡下,葉薔隨即在屋子里仔細的看了一眼,最後視線落在窗口下一小堆的余燼上.
蒼白的臉色倏的一寒,氣血翻騰下,劇烈的咳嗽起來,好狠毒的用心,藥還不夠嗎?竟然還在屋子里焚燒了葛葉花.
這種花的氣味如同現代的迷幻藥一般,人喝酒後吸入葛葉花會產生幻覺,配著著藥,葉薔可以想象的出為什麼昨夜的動靜那麼大。
想到此,葉薔只感覺心頭一痛,咳嗽聲再一次的響起,蒼白的臉色也因為呼吸不順的咳嗽而憋的通紅。
「薔兒,你好了沒有?」輕拍著門,听著屋子里一聲高與一聲的咳嗽,葉君寒死寂的雙眸如同覆蓋上一層寒霜,悔恨如同火舌般灼燒在胸口。
「二哥,咳咳,二哥我沒事。」听到門外焦慮而低沉的聲音,葉薔隨即站起身來,隱忍著忽然的暈眩,拉開門,對上葉君寒哀傷的雙眸,「咳咳,二哥,我沒事。」
「怎麼還沒換下濕衣?」看著眼前熟悉的面容,看著她蒼白的臉,葉君寒心頭一陣梗塞,身下的拳頭緊緊的攥住,壓抑著心頭滿腔的愧疚和悔恨。
看了一眼手上的衣服,女裝,嶄新的,一看便知道是龍真如帶過來的嫁妝,葉薔紅唇翹起,將衣服塞回了葉君寒手中.
「二哥,不要穿她的衣服,拿你的衣服給我換了,還有,你自己也去隔壁的書房把濕衣服換下來,想像我一樣吐血嗎?」
話一出口,葉薔就後悔的想咬掉自己的舌頭,葉君寒的原本就已經灰敗的臉在瞬間滑過濃郁的化不開的死寂。
「禍從口出。」懊惱的一拍額頭,葉薔剛要解釋,卻見葉君寒已經側身進了門,去拿衣服。
「二咳咳」該死的咳嗽,拍著胸口,葉薔隱忍不住的咳嗽著,接過葉君寒遞過來的衣裳,再次開口,卻見他已然將門替她合上了,「換衣服吧,都濕透了。」
看著手中葉君寒的衣裳,葉薔微微一笑,隨後慢慢的換下粘在身上的濕衣服,干爽的感覺讓葉薔原本郁悶的心境微微的融化,打開門,「二哥。」
四周安靜,葉薔看了一眼,隨即向一旁的書房走去,依舊安靜的不見人影,臉色一黯,葉薔快速走向後面的偏廳,看了一遍之後,怒火噌噌的涌了上來,讓慘白的小臉在瞬間染上了火光。
葉君寒!竟敢丟下她,一個人跑了!葉薔挫敗的瞪著眼,該死的混蛋男人,前一刻還說不會丟下她一個人,現在就把她甩下了。
一坐在椅子上,葉薔兀自的生著悶氣,忽然腳步聲傳了過來,面上一喜,抬頭急切的喊道︰「二哥。「
「呦,薔兒妹妹怎麼坐在這里了?「龍真如一聲大紅的衣裳,艷麗的臉上是招搖的得意,看著穿著葉君寒衣服的葉薔,目光一冷,譏諷的開口,「薔兒妹妹,怎麼穿了郡駙的衣?該不會是嫉妒昨夜郡駙對本郡主的瘋狂,特意淋濕了衣服,博取郡駙的同情。」
看著眼前風s o的女人,葉薔冷然的揚起笑容,「郡主很得意嗎?」
冷聲笑著,目光里落滿不屑,「我二哥當初在青樓里有不少的紅顏知己,只不過在郡主身上發泄了一下欲wang,郡主竟然得意成這樣?」
「你把我說成青樓里的賤女人!」龍真如臉色一陣陰郁,怒從心上起,看著葉薔的目光迸發出火光來,寒聲罵道︰「不知道誰是青樓里不要臉的賤女人,一心想要爬上你二哥的床,果真是青樓里出來的騷huo,看見男人就想要,本郡主告訴你,現在郡駙可是本郡主的男人,只有本郡主可以上他的床,薔兒妹妹若是身子忍不住了,大可以再去青樓里賣身啊,相信那里有很多男人對薔兒妹妹的姿色還是很滿意的。」
「和你吵還真是貶低了我自己的身份。」看著惱羞成怒,惡言相向的龍真如,葉薔站起身來,冷笑的自她身邊走過,「郡主,好心的告訴你一句,你的郡駙離家出走了,估計郡主明天就會成為整個雀穰城的驕傲,大婚後就要獨守空閨了。」
「葉君寒走了?」龍真如一愣,目光落在葉薔身上,眼中冷光一閃,腳狠狠的踩在她過長的衣服下擺上。
不察有異,葉薔繼續向前走著,忽然一個踉蹌,身子猛的向前跌了去。
「小心。「一個身影快速的閃了過來,將跌下的葉薔攬進了懷抱里。
「將軍大人。」沒有預期的疼痛,葉薔抬起目光,感激一笑,隨後拽住被龍真如踩著的衣服。
「慕容將軍,你來的正好。「龍真如冷冷的笑著,看著環抱著葉薔的慕容毓,計上心頭,「慕容將軍,我還是勸你趁早休了這個從青樓里出來的賤女人,連自己的二哥都想染指,恐怕將軍府里的男人只要一招手,薔兒妹妹可就爬上了他們的床,這樣低賤銀蕩的女人,慕容將軍要來做什麼,給慕容將軍暖床,本郡中主都覺的髒。」
「是嗎?」慕容毓松開抱住葉薔的手,向著龍真如緩步走了過來,面色陰寒,語調肅殺︰「郡主以為何種女人才配的上本將軍?」
看著龍真如笑顏如花的艷麗面容,和眼中那毫不掩飾的得意興奮,葉薔無奈的搖了搖頭,色字頭上一把刀,果真一點都不錯,她難道沒看出來慕容毓眼中那隱忍不住的陰厲之色。
「自然是像本郡主這樣冰清玉潔的女子了。」看著漸漸走過來的慕容毓,龍真如嫵媚一笑,扭擺著豐腴的身資,比起被葉君寒當成別的女人的替身,她更願意和慕容毓這樣威猛的男人一嘗魚水之歡。
看著龍真如那恨不能月兌掉慕容毓衣服的急切樣子,葉薔一怔,冰清玉潔?忍不住的笑出聲來,可惜引起了喉嚨的不適,笑聲轉為濃烈的咳嗽。
「你這個賤人笑什」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龍真如未說完的話卡在了喉嚨里,錯愕的瞪著眼看著眼前面色陰沉如狂風暴雨般的男人,他竟然打她?
「下次,本將軍再听到你口中任何一句侮辱薔兒的話,擔心你的舌頭。」冷然的丟下話,慕容毓轉過身,向著葉薔走去。
「我是郡主,你竟然為了一個青樓里的賤女人,打本郡主。」後知後覺的龍真如總算回過神來,捂著疼痛的臉頰,歇斯底里的咆哮著。
再次听到賤人兩個字,慕容毓臉色一寒,忽然一雙小手快速的拉過他的手,笑顏如花般純淨。
「將軍大人,算了,我們走吧。」葉薔拉住慕容毓的手,輕笑的向門口走去。
「葉薔,不要以為我會感激你的假猩猩,今天我受的恥辱,我一定要你十倍百倍的還回來。」龍真如憤恨的咆哮著,陰冷的眼里是憤恨和羞辱交織的猙獰。
「感激?」葉薔腳步停了下來,回眸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龍真如,脆聲道︰「我沒有你想象中的善良,我是怕將軍大人髒了他的手,你這種女人,不值得將軍大人出手。」
慕容毓目光里閃過一絲的笑意,她向來就不是善良軟弱的女人,可听著她此刻的言語,冷寒的心中竟感覺到了一絲的甜蜜。
不曾察覺到慕容毓看向她眼神里的深意,葉薔對著氣急敗壞的龍真如頑劣的一瞪眼,拉著慕容毓向外走了去。
回到葉薔的院子里,雷奔卻已經早早的等候在一旁,「將軍,藥已經重新煎好了。」
點了點頭,慕容毓看著身旁笑容漸漸斂去的葉薔,眉宇挑起,卻又在片刻間恢復了冷寂,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語調陰冷下,慕容毓端過一旁的藥碗,「薔兒,喝藥了。」
「好。」接過碗,葉薔一低頭,卻發現慕容毓右手上大片的紅腫,燙的很嚴重,竟然起了回皰。
「將軍大人,你的手怎麼了?」放下碗,葉薔關切的開口,隨即向著一旁的櫃子走,將燙傷藥從眾多的藥瓶里找了出來。
「怎麼燙成這樣?」看著滲著血絲的手背,葉薔目光一軟,輕柔的用銀針挑破了水皰,然後用藥粉小心翼翼的撒在傷口上,抬起眼,責備的看著一臉冷漠的慕容毓,「將軍大人,燙成這樣,你竟然也不知道處理一下。」
「一點小傷罷了。」心頭溫暖,看著在自己手上忙碌的一雙小手,慕容毓忽然感覺心中淨明,冷硬的臉色也軟化下來。
「藥已經涼了,你喝了再處理傷口。」慕容毓將一旁的藥碗再次遞到了葉薔面前,看著她低頭喝下藥,笑容也不自覺的染上了嘴角。
「好苦,這大夫也不知道加一點甘草蜜糖。」一口喝完後,葉薔枯澀的吐著舌頭,蒼白的臉因為俏皮的表情而在瞬間生動起來。
眼中眸光波動,慕容毓看著她此刻的模樣,忽然明白葉君寒為何會傾心與她?葉家?臉色一陣僵硬,慕容毓猛然想到自己的目的,神情一冷,手快速的從葉薔手中抽回。
「啊?將軍大人你做什麼?」忽然的抽dong下,慕容毓的手背同她的掌心大力的擦過,被燙傷的皮膚也在摩擦下噌破了皮。
「剛剛才上的藥,現在又傷了。」抱怨一聲,葉薔固執的再次牽起慕容毓的手,看著被噌破了皮的手背,懊惱的嘆息一聲,更加輕柔的繼續著手上的動作,嘴里不滿的開口,「將軍大人,你就愛惜一下自己的手,弄成這樣,這幾天,你不可以練劍了。」
「上完藥,我們就回去了。」臉色冰冷,似乎在掙扎著什麼,慕容毓冷然的別過目光,不再看身前的葉薔一眼。
嫣紅館,乃是南街秦樓楚館里的一家,曾經是天香樓里的頭牌名妓為自己贖身後,便在這里修建了嫣紅館,為名人雅士們撫琴陪酒,雖然依舊是賣笑的生活,卻比青樓里要高貴許多。
而後來傳言嫣紅館被人包了下來,不再對接客,眾人也只能望而興嘆,不過幾年時間,那名妓早已經年老色衰,風流才子們便漸漸的忘卻了,依舊追捧著新起的頭牌艷麗女們。
「她身子好了些嗎?」幾日的時間,卻已經憔悴的如同另有個人,葉君寒低聲開口,平日里總是染著笑容的和煦面容卻被一層冷霜覆蓋著,無形之下,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泯著茶,龍千越抬眸看了一眼神情淡漠的葉君寒,朗聲一笑,「放心,吃了幾副藥後,身子已經無礙了,你難道要一輩子這樣避著她不見?」
他還有什麼資格去見她?葉君寒死寂的雙目此刻更加的黯淡,將手中的一枚戒指輕柔的放在了桌上,「王爺,你替我將這個送還給她。」
拿起銀戒,龍千越仔細的看了一眼,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薔兒手上似乎也戴著一只,只是葉君寒手里的這只銀戒要小很多,看來是他們交換的信物。
目光閃了閃,龍千越將戒指收了起來,「你確定要歸還?薔兒這幾日,火氣似乎很大,這戒指若是送回去了,我不敢保證她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想起葉薔這兩天那氣鼓鼓的臉頰,龍千越不由的笑了起來,她倒是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如果是一般的女人,遇到這樣的事情必定會傷心欲絕,她倒好,誰提起婚禮,誰提起郡主和葉君寒,她就和誰杠上了,連慕容這幾日都乖乖的回自己的院子里睡,惟恐被她的怒火給燒到,看的出,她氣的不輕。
「勞煩王爺了。」深深的看了一眼龍千越掌心里的戒指,葉君寒心頭是被撕裂的痛,他將會還給她一個自由的生活,不再被葉家所牽制,不在被慕容毓束縛,可他再也沒有資格守在她身邊了。
修長的身影轉身走向院落里,秋風起,吹起他白色的長衫,那瘦削的背影是如此的寂寥,龍千越目光一沉,竟有了一絲的愧疚。
慕容將軍府。
「薔兒,你吃這麼多?」龍千越看著坐在陽光下大快朵頤的葉薔,俊美的面容忍不住的糾結了一下,她這麼縴瘦,竟然能吃下這麼多糕點。
「沒事,我發泄一下。「葉薔繼續塞著口中的食物,郁悶.
葉君寒!竟然五天了,他連個臉都沒有露,不要讓她見到他,否則她一定毫不客氣的扁他一頓,搞什麼?她還沒有走,他竟然自己先溜了!
「薔兒,有人托我把這個給你。」看著繼續吃糕點的葉薔,龍千越神色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手上的戒指遞了過來。
「咳咳」看著他掌心里的戒指,葉薔一陣猛烈的咳嗽,糕點悉數卡在了喉嚨里。
咳的眼淚橫飛,面色緋紅,葉君寒!心里詛咒了一聲,葉薔痛苦的咳嗽著,不要讓她找到他,否則他就慘了!
「薔兒?「看著滿臉淚水的葉薔,龍千越眼中一痛,快速的將茶水遞了過來,大手輕柔的拍著她的後背,「好點沒有?「
「他在哪里?「終于咽下了卡在喉嚨里的食物,葉薔氣呼呼的抬起眼,咬牙切齒的開口,潮紅未褪的臉上是怒火中燒的詭異,他竟然敢把戒指退回來!葉君寒,他的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