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就這樣呆呆的看著,直至一個白衣男子向他走了過來,溫和的請他出去,只是那眼神卻讓他懷疑若是他不出去,他便會把他丟出去一樣。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他的言語在此刻顯得多麼的蒼白無力,而這一刻不得不承認他也被驚到了,他素來狂妄,凡事隨心所欲,即使他人有微詞也懼于他的身份地位,敢怒不敢言,他猖狂可是他也不至于這樣無法無天。還想再說話,便看到他的爺爺一個勁的給他使眼色,後來才知道九公主雖然年齡不大但是脾氣卻不小而一般她稱自己是本王時便是要發怒的征兆了。他不知怎麼出去的,三天後文試結果宣布他還是第一,把自己關在書房里不吃不喝,也不見人就這樣三天後未曾想到九公主來了,並且帶他出門了。
「傳言孟思源狂則狂矣,但是行事作為卻不失君子之風,只是不知思源如何理解君子呢?」並排行在街上,她淡淡地問道。
「君子之道由來已久,思源不才,只知一二,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公主的作為和君子沾不上邊。」他還是很不高興的,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麼會跟著她出去,他素來眼高于頂,很少和人說話,但是偏偏確是回答了她。
「這倒是實話,都說你狂妄,不過看來還真是傳言啊。我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君子,但就算是小人,我也是光明正大的小人。知道為何讓你做文試第一嗎?」那時她轉過身看著他,那個不到他腰間的孩子就這樣抬著頭,盯著她,眼里全是希望和期待。
在這樣的眼神下,他發現自己不忍拒絕,不忍不去回答,終于掙扎之後還是高傲的回到︰「思源不知也不想知道。」
可是卻沒想到,她卻笑了,「剛說是傳言,現在看來卻是傳言不假了。‘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這是我理解的君子。曲國四大文家長子嫡孫,不論是你還是孔志澤、莊雪松、公孫尋,除了家族背景,你們還剩下些什麼呢,是才子之名嗎?你們自恃學富五車,可否知曉過去五百年,未來五百年?是否听過什麼是孔孟之道,知不知道什麼是儒釋道?思源,告訴我現在你看到的是什麼?」
舉目望去,孟思源才發現到了曲城最偏僻的街道。低頭看著旁邊的人,秋風起,吹動她的衣袂,她仿若從遠古而來連聲音都變得悠遠。
「信不信將來這里會是曲國乃至天下學子趨之如鶩之地,思源敢不敢賭,用你的學問來賭,來告訴世人四大文家是因你們而驕傲,而不是你們靠著祖先的庇護!」
她就那樣定定地看著他,看透他,而他發現自己竟然不想拒絕,他出生貴冑,各種光環繞在頭上,但終究偏離不了四大文家的光環,世人看到的也只是他身後的家事,對于他或許他們根本就不關注,所以這些年來他高調、狂妄地證明著自己的存在感,但是效果確跟預期背道而馳,如今機會在面前,他不想放棄,他想試試,不為什麼就為了這份天涯遇知音的悸動。
「這里我將建成文言院,若是你願意都察院御史和文言院院首之位都是你的,我給你絕對的權力,你想怎樣就怎樣,而且我保證還能讓朝中所有人都閉嘴,但是我要看到結果,我要一個真正禮儀之邦,一個真正的大國氣度和風範,一個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太平盛世,你能做到嗎?」
能做到嗎?能做到嗎?這聲音在那空曠的街上不斷的回旋回旋,透過時間和空間每時每刻都到達了他的心里。
壯志豪情,言猶在耳,看著遠方蒼茫的夜色,孟思源再次告訴自己︰公主,放心吧我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