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歲攝政王 聞弦歌無人會雅意

作者 ︰ 陌上飛

曲亞兩國的比賽在萬眾矚目中終于開始了。

和宸國一樣亞國也將比賽場地選在了集英殿中,相比起其他兩國來,晉睿可以說是最淡定的,宴會已經開始一個多時辰了,某太子如山般的坐著,對于周圍一切不聞不問就好像這比賽跟他沒關系似的。

再看亞國的那些使者,張澤正在和孔志澤探討著什麼倆人明顯一副賓主盡歡的情景。司徒雲則充分發揮了他的三寸不爛之舌的優勢跟周圍的人推杯論盞,稱兄道弟了,若是忽略他那一臉狐狸般的笑意倒也讓人覺得是兄弟了。而其他人明顯一副與我無關我該吃吃就吃吃,該喝喝就喝喝的模樣。

果然不愧是大陸第一強國啊,這態度都不一樣,祉國和宸國的人無不在內心如此感慨。

不過人家東道主也不差,看看人家小皇帝笑眯眯地坐在椅子上,對這場面好像還頗為滿意;太後也是笑呵呵的與人同樂;而逍遙王今天也難得來了,一副我等著看好戲的神色,唯恐別人不知道他性情似的;閑王還是那樣,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賓主盡歡的眾人,不過細看之下能發現他的眼楮含著一種期盼;而偏殿上的三朝元老都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和亞國使者相比,那是更淡定、更漠視啊;

再掃一圈曲國的那些臣子們,好吧他們認輸了,就沒見過那麼淡定的一群人,他們吃吃喝喝和亞國的人勾肩搭背、推心置月復,怎麼著都覺得相見恨晚,恨不得立刻將生辰八字對一下,看能不能結成兒女親家或者干脆自己結拜似得。這場面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別扭。

難道這第一強國和第一大國在比賽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高手過招?就在這些人還在感慨時,一個太監的聲音響起︰「傳御林軍統領楊鳴覲見。」這一聲叫喊讓眾人看向聲音發源地,面對著那麼多目光黃公公再次縮了縮脖子,好吧他還是不習慣那麼萬眾矚目啊!

「末將楊鳴見過皇上,見過王爺。」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解救了黃公公,他下意識地看了眼楊鳴,人家一介武夫抵抗力果然比他強啊!

「將軍免禮了,不知將軍何事要見朕?」軒帝這一問到讓大家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敢情他們剛剛太投入了。

「稟皇上,宮外有一人自稱是亞國司徒家二少爺,帶著亞國太子殿下的令牌要求進宮!」楊鳴一板一眼的回道。

「這小子終于來了,再不來啊我都會渴死了,不玩了啊。」一听楊鳴的話軒帝還未回答司徒雲倒是先一番感慨。

他這話一落,但見剛剛還賓主盡歡的兩國馬上橋歸橋路歸路,涇渭分明橫挑鼻子豎挑眼地站著。祉、宸兩國人無不嘴角抽搐,原來剛剛是演戲,只是你們也太入戲了吧,現在那麼快分開算什麼啊!這技術好吧以後就算不當官了,也不愁餓死。

就在眾人佩服之際楊鳴已經帶著一男一女進來了,那女子一襲紫衣,首飾、發簪連帶著蒙著的面紗都是紫色的,蓮步輕移間散發說不出的高貴和韻味,雖說看不到容貌但那窈窕的身姿,露出的那雙水汪汪的眼楮足見這是一個美人。那男子一身白衣,和司徒雲長得有七八分相似,同樣有著一副人神共憤的臉,不過和司徒雲那笑面狐狸比起來,這一位長得有點類似女圭女圭臉,雖說也帶著笑容,不過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親切。

「草民司徒風見過曲國陛下、宸國陛下及各位王爺。」男子一見禮,那臉上露出爽朗的笑意,怎麼看怎麼可愛,怎麼討喜。

但是並非所有的人都喜歡,比如軒帝就不平衡了︰「那麼大了還賣萌,朕笑的比你好看多了!」只是面上倒也沒顯現;「風公子客氣了,公子遠道而來,朕接待不周之處要公子多擔待了。」軒帝說完便讓人為司徒風安排座位了。

說起司徒風不得不說大陸上除了皇家四公子之外的第二個組合,那便是風雲雷雨了,這也是響徹大陸的一個組合,風是司徒風,雲便是司徒雲,雷是宸國的將軍韓雷,雨公子是三年前才開始聞名的,他行蹤不定,足跡卻遍布整個大陸,三年前他名聲鵲起,直至雨公子稱號,和晉卓一樣走的都是神秘路線。這並不奇怪,奇怪的是風雲兩公子的排名,按理來說,司徒雲是長子,而且接管著司徒家的產業,在大陸上的名聲作為等都比司徒風高得不是一點點,在排名時倒是屈居司徒風之下了,這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只是這排名的是一個隱士高人,也無人敢去質疑,只能說司徒風必有過人之處只是隱而不發而已。

「曲國陛下,比賽可以開始了。紫玲為各位陛下王爺和大人唱只小曲助助興吧。」司徒風也不客氣,坐好後便對著和他一起進來的女子說道。

那女子也不說話只是從侍女那邊接過秦盒便在高台落座,坐下後她慢慢打開盒子,小心翼翼的取出里面的琴,仿若那是天下至寶似的,等琴取出後,眾人才看清楚那是一把紫色的琴,看不出是什麼材質,不過那周身流淌著的貴氣怕是這材質只高不低啊。整個琴沒有任何裝飾只是琴的側面雕刻著一顆紫竹,那不是一般的雕刻而是經過歲月累積下來的。

自看到那把琴開始司清雲臉色不定,她戴著面紗所以看不太出來,但是卻也沒逃過有心人的眼楮。

司徒雲和司徒風都是搖頭嘆息︰何必呢,為一個無心的人這樣不值得啊。就連晉睿那張雷打不動的臉也是有了一絲動容,只是不知是什麼含義。

紫玲對這些視而不見,她喜歡了那麼多年,愛了那麼多年的男子讓她做的事,她一定會完成的,縴縴素手伸出,撥弄著琴弦,冷冷的琴音響起,只是到後來琴音偏轉如泣如訴似在訴說一段讓人心酸心痛的愛情故事︰「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睡不穩紗窗風雨黃昏後,忘不了新愁與舊愁。咽不下玉粒金藥噎滿喉,照不盡菱花鏡里形容瘦。展不開的眉頭,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隱隱,流不斷的綠水悠悠……

一曲完畢,只是那低低的聲音確是在大殿上回響著︰那愁眉深鎖的女子,縴弱不勝的迎風而立,她的悲愁深深的傳來,似乎就如那刻骨的疼痛般,每日每夜每時每刻揮之不去,綿延了一個又一個春夏秋冬。無以言說、無以排解、無以稀釋,更無法忘卻。是什麼讓她如此的難以忘記?是什麼樣的疼痛讓她如此銷hun蝕骨?是誰讓她承受如此刻骨銘心的疼痛?又是誰讓她眼空蓄淚淚空垂,點點相思,滴落的竟是鮮紅的血淚?

這首歌一出來,大殿上眾人的神色都變了。到了此刻秦修之宋懷閔他們不得不佩服晉卓的膽量了,竟然在這種場合敢以這首歌來比試。至于曲國眾人那是,怎麼說很復雜很復雜的表情,歌中唱的這個誰他們都明白,只是那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還會有人舊事重提。

說起這事還要先說這首歌的來歷,這首歌是司徒皇後寫的,據說當年司徒皇後還是太子妃時,太子喜歡的是有天下第一名姬之稱的曲蓮,傳說太子為了她才答應娶司徒凌雪的,能讓太子放棄有著天下第一美人之稱的人,曲蓮的容貌才華等可見一般,只是亞國當時不穩定,太子常年出征,太子妃相伴左右,曲蓮便被遺忘了,一次出征時,曲蓮執意要同去,太子不允許,于是曲蓮便去求助司徒凌雪,凌雪二話不說只寫下了這首詩,讓她交給太子,太子見後也覺得愧疚便帶她同行,後來曲蓮被打入冷宮,听說日日夜夜唱這首曲子,只是直至泣血而亡。這首紅豆曲也因此流傳下來。

而偏偏這首曲子在昊帝身上有了更深的演繹,那還是十六年前的事了,當時昊帝還是太子,年少風流,又風度翩翩偶遇當時第一名姬縴塵,一來二往才子美女的故事變這樣發生了,只是曲國三六九等分明,天帝知道這事後軟禁了昊帝一個月,之後匆匆為他選了太子妃即名滿天下的公孫玲瓏,而後公孫玲瓏憑著自己的本事也算牢牢抓住了昊帝的心。只是可憐了縴塵,她在無塵樓等著心上人,卻等到心上人大婚,而且還傳出太子太子妃鶼鰈情深的消息,縴塵本就敏感如此一來便是病了,雪上加霜的是無塵樓在她病後不久便起了場大火,那天的火照亮了半個曲城,之後被稱為鬼斧神工的無塵樓便無蹤無影,曾經的那些風流韻事也付之一炬。

本以為事情會到此結束,豈料六年後臨城城守莫青林一紙狀書告天帝、昊帝和公孫家族聯手欺壓弱女子。而事件的受害人確是人們以為已經逝去的縴塵,但見她雙腿已廢,坐在輪椅上,容貌被毀,臉色黯淡無光明顯是久病纏身,她就這樣出現在眾人面前,雖說早已失去了當年的風采,只是在大殿上她一遍一遍地唱著這首《紅豆曲》,直至泣血而亡,最終一代名姬香消玉殞,而留給世人的最後一句話確是︰「昊哥哥,能再見你一面,縴塵死而無怨了。」

這事情在十年前傳得紛紛揚揚,雖說最終被壓住了,昊帝自下罪幾詔,懲戒當年縱火犯,對縴塵以貴妃之禮下葬,但終究人死不能復生,而且還是一個這樣歷經苦難的女子,因此民間對昊帝頗有不滿。雖說昊帝雄才大略,這件事情著實是他的一個污點,至于公孫家族在這件事中不知扮演什麼角色,但十五年前聲名正盛的公孫齊出家也著實是太突然了。

反正無論如何當年的事是被壓下去了,而今亞國這麼一鬧怕是免不了又一場口誅筆伐,不論當年事實真相如何,公孫家族是否參與,就現在來看他著實從中受益,若是百姓群起而攻之,就算公孫名有天大的本事也難以招架。

眾人看向公孫名,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恨得牙癢癢啊,那老頭還是那樣坐著,永遠那副與我無關的姿態,再看看公孫家族其它人︰公孫白和莊明文坐在一起兩人時不時交頭接耳討論著什麼,好像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似的;公孫齊坐在右側首位,一身僧袍,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有人看他時便微微點頭,回以一個佛禮,那悲天憫人的情懷,出塵絕世的風姿,好吧,這種人怎麼會做這事呢?再看公孫玲瓏人家母儀天下,對此好像連眉頭都沒皺過,就算比較小一輩的公孫尋,那也是搖著他的白玉扇對這些不理不睬的,更不用說公孫問了。好吧人家年紀小,十多年前還沒長牙呢,怎麼可能會是他們?

不管別人怎麼想,莊明文這會倒是真的松了一口氣了,今天他處處留心雪瑤就怕她一沖動做出什麼事來,就在剛剛紫玲說要唱曲時,他明顯看到了雪瑤臉上的神色,而今這樣也好,今天這一局怕是只能認輸了,而且只能是自己吃虧,畢竟這件事確實是昊帝的過失,這爭不好爭,辨不能辨的,還不如放棄好了。當然這是多數人的想法,畢竟你要是爭辯人家一個說是說自己祖宗的事便能堵得你啞口無言。

將這些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司徒風笑著淡淡的開口;「這是我們二殿下準備的第一個項目,不知曲國陛下要不要應對呢?」

明明是張女圭女圭臉,明明帶著笑意,偏偏說出來的話卻讓人高興不起來,而且他還能把話扯到他主子身上,晉卓神秘莫測這是真是假誰也不能確定,或許現在他們倒是明白為什麼他是風雲雷雨之首了。

曲國這邊逍遙王和閑王對視了一眼,向孔老使了個眼色,孔老意會正要宣布認輸的結果,只听外面傳來「啪啪」的鼓掌聲,「都說聞弦歌而知雅意,如此妙曲若是不會一會還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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