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可憐你那軟弱無能的性子和你娘親一樣,不過你的娘親卻比你要稍稍的勝出一籌,因為她的確擁有男人神魂顛倒的美貌,而你卻天生愚鈍。愛睍蓴璩懦弱膽小,也許這就是你的娘親不守婦道和野男人瞎搞的報應,只不過這報應沒報在她的身上,而是報在了可憐的你的身上……」
听完陸冠允的話,陸木槿臉上的平靜漸漸轉化成了冷漠和憤怒,心底剛剛升起的一絲溫暖,卻很快地被現實打破,可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
只听陸冠允聲音頓了頓,再開口已是淡如秋水,沒有先前那般帶著對往事淡淡的回味,「我就在想,如果你娘能夠安分守己的呆在陸府,我想你也許就不會是今天這個模樣,說不定你稍稍正常一點,那白燁修就看上了你呢……」
「陸大人,你也許不知道,還好我娘當初跟了別人,要是跟了你的話,說不定我會生的更慘。你也知道陸縴靈是你親生的吧,可是她那樣子呢,就是倒貼,別人白燁修也不賣帳啊。想必你還不知道吧,現在的她被白燁修關在暗房好多天了,估計這輩子都沒指望了,你是不是做夢都沒想到你一向引以為榮的古墨國第一才女的寶貝女兒會淪落到這個下場……」
陸木槿緊了手心,方才的感動被眼前冷漠男人的冷言冷語給擊得粉碎,她就說陸冠允怎麼會無端想起娘的樣子,原來他只不過是借這個機會來羞辱他們娘兩。
說他忘記不了娘,那大概只是她心腸好才會如此的猜測,像眼前這個沒有一絲良心的男人怕是從來都沒有愛過娘,要不然他為何仍憑娘離家出走這麼多年,竟然不聞不問呢。
再者她根本就不相信她娘親是那樣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難道相處這麼多年,他對娘的品性一點都不清楚嗎?
如果他有一點良知和對娘有一點愛意的話,那麼他就不會懷疑娘的品性,進而查出事情的真相,給他們娘兩一個交代。
以不至于,事發多年,根本無從查起,她到底是不是野種?其實她倒不是想要做他的女兒,說實話,一想到眼前這個男人有可能是她親爹的時候,她就覺得惡心,因為她實在是不想有這樣一個齷齪不負責任的爹,只是為了給娘一個清白,所以她願意忍受。
如今怕是整個陸府上下能記得娘的樣子的只有自己吧,想到此,心里的苦澀和淒涼迅速的竄上心頭,擾亂了她那早已經靜不下來的心。
此刻的陸木槿實在是忍不住了,如果不要她圖個痛快的話,那麼她覺得她會被憋死的,「陸大人,你也許不知道暗藏不露、大智若愚這兩個詞語吧,不過我偷偷的告訴你哦,不要鄙視別人的無能和軟弱,說不定哪ri你倒霉的時候,就是死在別人那悄悄的致命一擊上面,而且啊,那些看似無能的人,其實是別人根本,也不屑對那些虛偽、卑鄙無恥骯髒下流的人怎麼樣,因為他們愛干淨,怕髒了手……還有我想我有必要珍重的告訴你,我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草包陸木槿了……」
「好了,今天是你我割袍斷義後來第一次正式相見的日子,爹不想讓你難堪,只是想告訴你,你好歹在名義上是我陸冠允的女兒,又是皇上親封的槿夫人,所以你有義務為我們陸府耀祖揚眉……」
陸冠允的目光冷冷地投在陸木槿一襲清淡的裝容之上,聲音雖然平靜,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充滿了不悅,他早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已經變得伶牙俐齒,可是卻不料竟然會如此的咄咄逼人,這還是他那個目光短淺,膽小怕事的女兒陸木槿嗎。
「陸大人,你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把我當女兒,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把我當女兒的,既然你也說了,我只是你名義上的女兒,所以我想我應該沒有責任區為你們陸府爭光添彩吧……再說你不是剛剛才說我懦弱無能,怎麼這會子又來找我給你陸府爭光啊,我想你是不是找錯了人啊,你應該去找你的寶貝大女兒陸縴靈啊……」
陸木槿手心驟然一冷,這老狐狸要她來的目的果然是不單出的,竟然還妄想把他們陸府在朝廷爭的一席之位,看來這陸冠允的野心似乎不小呢?
陸木槿知道向來不問自己死活的爹,之所以今天在中召見自己,只是因為自己成為槿夫人,而他的愛女陸縴靈卻已經指望不上了。
可是她區區一個將軍夫人,她能幫她做什麼呢,再者她根本也不願意幫她,所以他這次的如意算盤算是打錯了,想到此,陸木槿在心底失聲笑了。
「話不能這麼說,雖然我這些年待你不是太好,可是也不算太糟糕啊。畢竟我們養育了你這麼多年,供著你吃喝,而你也應當報恩,不能這麼忘恩負義……
陸冠允依舊一副仁慈的模樣,竟然恬不知恥的說他應該報恩,不能忘恩負義,可是他知道嗎?他剛剛說的他們待她不薄,這是多麼惡心的字眼……
什麼叫不薄,難道吃剩飯喝餿湯,飽受鄙視和譏諷就算是不薄嗎?難道將她仍在鳥不拉屎的危房中就是不薄嗎?難道污蔑她和她的娘親就算是不薄嗎?難道他不管她的死活,任陸縴靈沐女毒打和虐待也是不薄嗎?難道他們一家子上下把她逼到跳河自盡也是不薄嗎?
哼,這真是笑話了,她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不過今天她總算見識到了,也許他根本就不是個人,只是一個虛偽、貪婪的齷齪老男獸罷了。
陸冠允,他這次真的是錯的離譜了,倘若他說她要報恩,那麼她的確是該報,只不過不是恩情,而是報仇,那一箭之仇如果不報,那還真是憋在心里難受,就算她娘親可以不計較,可是她做不到。
誰叫他陸冠允不知道天高地厚,今天來惹毛她了,本來她不想多事,決定放他們一馬的,可是他非要找死,那她又豈能不成全的道理呢?
「陸大人,我真的听到了一個太好笑的笑話,什麼叫做你對我不薄啊,難道隨便給一個人剩飯餿菜,對其肆意侮辱虐待也可以對外明其名曰的說我們是多麼的仁慈,竟然收養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女兒……」
「陸木槿,你不要得寸進尺,我對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別忘記了,我現在還是你的爹,你怎麼可以用這個態度來對我呢,你是不是想以下犯上呢……」
陸木槿,這個陌生的名字似乎好久,他都沒有听到從他的口中說出。自從娘被逼走之後,陸冠允從來對她就是直呼其名,或者是連名字都懶得叫,而陸縴靈、陸姿千、陸玉展他們,他則親切稱呼他們為靈兒、千兒、展兒。
而除了娘親之外,似乎在也沒有人親熱的稱呼她為槿,除了那個多年沒見的師兄,呵,這世上至今只有一人曾輕聲喚過她一聲——槿……
陸冠允冷冷地著陸木槿,雖听出了陸木槿話中的諷刺以及蔑視,可是他卻似乎並不在意,即使臉色微微有些驚變,可是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畢竟這次是他有求于她,所以暫時還是不要撕破臉比較好。
再說現在陸府的寵辱全在這個丫頭身上了,所以他得耐心的和她磨蹭,本來是打算指望他的寶貝大女兒,可是哪知道她那麼不爭氣,得不到白燁修的寵愛便罷了,還把自己的一輩子搭在了白府的暗室了。
雖說眼前這個女兒以前是很膽小無能,可是現在卻不能小看,先是輕易得到了白燁修的心,而且還將錦熙王也給勾去了,按照這個形式發展,無論她最後榜上哪個大主,日後都是會飛黃騰達的。
而眼下呢,他只需要輕巧的使個小計,將她圈在手里,為他所用便好。
接著陸冠允緩緩走到一旁的案台前坐下,他隨手端起桌上的茶杯,稍稍品了一口茶,淡淡地開口︰「皇上下旨封你為槿夫人是舉國皆知的大事,而你現在也得到了將軍的寵愛,所以你要識時務為俊杰,牢牢的將白燁修的心給攥在手里,無論你不愛或者恨白燁修,你務必得保住槿夫人的尊位,否則我陸家臉面往何處去放,陸府其他孩子未來的前途損失你又如何負擔得起……」
陸冠允微微抬頭,他淡淡的看了陸木槿一眼,接著說道︰「所以你務必記得我今天告戒你的這番話,守好你的槿夫人寶座,否則我一定會你在丟人之前將你徹底的廢掉……」
下一刻,陸木槿整個人茫然無措了,心里驀然一痛,那似刀劍的話語仿佛不是打在她的身上,而是剌在她早已失了溫度的心上。
她真的不敢相信剛剛的話是從眼前這個男人口中說出來的,他怎麼能夠這麼狠心,這麼絕情,為了自己的地位和榮耀,怎麼能夠這樣對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