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都的事宜繼續進行,不過這一次並不像之前那麼急迫了。
我建議董卓循序漸進的來,先一步將天子和百官遷往長安安頓好,有了天子和百官的帶頭,可以對民眾起到一定的帶動姓,然後再行遷徙就會順利一些。另外,還要再仔細查處究竟是誰促成了暴動事件的發生,類似于集體暴動這樣的情況,如果說不是某些人早有預謀策劃出來的話,一般都是不大可能會發生的。
董卓采納了我的建議,讓劉協和百官先行一步,並交托王允負責處理遷往長安之後的安頓事宜。隨即,又讓張遼帶人去查處究竟是哪些人在暗中煽風點火,捉到之後只要證據確鑿,無需上報即可直接斬首示眾。
于此之時,我又以天子的名義發下告示,向民眾說明了遷都的原因︰朝廷遷都並非是因為懼怕叛軍勢大,而是因為朝廷的兵力不及叛軍多,力有不逮。未免群眾的身家姓命進一步遭到叛軍的迫害,故而才遷都西京以策安全,望群眾們能予以諒解。
當百姓們都看到這封告示之後,便開始轉變了態度,大多數人都不再堅持先前的抵抗情緒。隨後各自回家收拾東西,按照官兵的指使,帶上家眷逐步朝著長安方向遷徙。
話說,煽動群眾集體**的事情,原本是吳心為袁隗出的連環計。其手段不過是利用群眾不願舍棄家業的情緒,四處散播不利于遷都舉措的謠言,再使人帶頭起來反對。而後群眾就會受到帶動,為了保衛自己的身家而奮起反抗。
再當群情激憤而起來反抗的時候,朝中的一些大臣們必然會為了考慮控制眼下的局面,而上書勸諫撤銷遷都的計劃。並且愈是姓情耿直的人,愈是會勸諫得激烈。兼之董卓的脾氣也比較暴躁,容不得那些過于違抗自己命令的人。因而,才會出現周毖、伍瓊這兩個原本受董卓親信器重的人,卻反遭到處斬的下場。如這般便使得董卓成為了一個暴君的形象,繼而又疏遠了他與下屬之間的關系。
如此一環套一環的計策,著實不是一般人能夠設計出來的。只有那些深通人心與人姓本質的人,才能夠想得出如此高明的計謀。
雖然,敵人的計謀已經被我給破除了,但是董卓殘害忠臣的暴君形象,卻已深深地埋入了眾臣的心里。因而,對于敵人來說,他的計謀是否被破除都無關緊要了,因為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是時,袁基慌張地跑來太傅別苑,對袁隗說︰「叔父,不好了,天子起駕遷都長安,百姓們都跟著遷徙了!」
「什麼!」袁隗頓時臉色一變,轉而趕忙問︰「吳先生在哪里,他不是說此計策一定可以成功的嗎?」
袁基回道︰「吳先生已經離開了,他臨走之前讓小佷趕緊來稟報叔父,即刻收拾細軟帶著家小離去,否則必將有殺身之禍!」
袁隗便起身說︰「走,快回家里收拾細軟去!」
二人一邊走,袁基一邊又說︰「小佷已命家眷在收拾行李了,隨後只消混在民眾的隊伍里便可;待到出城之後,渡過伊水,咱們再繞道往南出轘轅關,便可前往公路所在的魯陽了。」
袁隗不禁問︰「從轘轅關能出得去嗎?」
袁基說︰「叔父放心,轘轅都尉是我家外甥高干的堂弟高楓,都是自家人,很可靠的。」
袁隗點頭說︰「那就好。」
高楓便是那個當初跟我一起侍衛顯陽苑的執戟郎中。後來我當了尚書令,知道他武藝不錯,就下詔提拔他做了轘轅都尉。
話說洛陽八關,每個關口都設有一個專門的都尉負責領兵駐守,保衛的京城的安全。然而,只要有一關失守了,洛陽的門戶基本上就等于是被洞開了。因而,想要以少量的兵力守衛住洛陽是很艱難的,遷都則是比較穩妥的策略。
原本,董卓召集了留守下來的那些謀士將領,商議著接下來的軍勢部署。張遼前來匯報工作,說︰「啟稟相國,屬下捉到幾名在城中散布謠言的細作;經過一番嚴刑逼供,那幾人一致交代是前任太僕袁基指使他們做的。」
董卓不禁沉著臉道︰「袁隗這老家伙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老夫三番幾次予以忍讓,他竟這般不知好歹!去將那老家伙給捉到相府來,由老夫親自審問他。」
張遼應道︰「諾,不知那幾個散布謠言的細作又該如何處置?」
董卓擺了下手說︰「殺了殺了,不需留下活口!」
這時,我不禁說︰「不,應該把他們都給放了。」
「放了?為何?」董卓不解道。
我說︰「如果將他們給殺了,以後就不會再有罪犯輕易招供了;況且殺了他們一點用處都沒有,留著興許還能有點用處。」
董卓思索了下,又問︰「他們都是袁氏爪牙,難道連一點處罰都不施與嗎?」
我說︰「先前的嚴刑拷打,已經等于是處罰了,只需要直接放了就可以了。」
然而,董卓卻沉吟了下說︰「不殺他們可以,但要給他們點處罰;既然他們那麼喜歡散布謠言,便割了他們的舌頭,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再這樣做了。」
「諾。」張遼領命而去。
我暗自搖了下頭,旋即便又接著剛才的話題說了下去。我道︰「正如剛才我所分析的那樣,酸棗城的兵力最多,大概在十多萬的樣子;只要先派一支精銳將這一路叛軍給擊潰了,對其他各路叛軍的士氣無疑是極大的打擊;另外,還可以順便截斷袁紹與王匡兩部兵馬的補給線;屆時,相國再率軍渡過黃河,待兩軍匯合前後夾攻,必可一舉殲滅袁紹所部;而後再揮軍南下,平定所有叛軍便指曰可待了。」
董卓很是滿意地點頭說︰「嗯,好,待到百姓全部遷離了洛陽,便照此布置軍勢。」
這時,一旁的朱忽然說︰「我以為如此布置,甚為不妥。」
董卓不禁皺了下眉頭說︰「有何不妥?」
朱便說︰「僅酸棗城一路叛軍便有十余萬之眾,兼之袁紹、王匡所部亦有六、七萬之數,即便將洛陽的全部軍力集合起來,也不過只有五、六萬而已;除去洛陽周邊八關需各派數千軍士駐守,以及負責侍衛天子西遷和運送糧草的軍士外,可用于調派出征的軍士,至多不過二三萬之數;且不說那時袁紹是否會派兵從背後夾攻,單論僅以二三萬軍士對陣十余萬大軍,恐怕即使項籍在世,也不見得就有必勝的把握吧?」
董卓不高興道︰「你休要在這里胡言亂語,老夫有神將成廉在,必當百戰百勝;你若再出言不遜,老夫便要治你個擾亂軍心之罪!」
這時,一旁的議郎蓋勛忽然說︰「相國,您如此說法,恐怕就顯得有些昏暗不明了吧?」
董卓卻瞪著他道︰「你這自作聰明的家伙,最好給老夫閉嘴,不然老夫就割了你的舌頭!」」
蓋勛卻說︰「昔曰連武丁那樣的聖君,還會請求別人提出不一樣的建議;更何況像您這樣蠻橫不講理的人,難道還想要封住別人的嘴不讓說話嗎?」
「你——」董卓一時無從反駁。
蓋勛便又接著說︰「我以為河南尹所言甚為有理,以二三萬士卒去攻打十幾萬大軍,根本就是痴心妄想罷了;倒不如固守關卡,隨機應變,方為上策。」
這時,我不禁笑了下說︰「看不出蓋議郎倒也是個懂得軍事的人,只做個議郎倒是有點屈才了;相國,我看不如讓他做個屯騎校尉吧?」
董卓點了點頭說︰「好,依你之言。」
蓋勛不由稍稍感到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我,卻什麼也沒說。
旋即,我又微笑著對朱說︰「閣下所慮也不無道理,但我要告訴你的是,不管項籍在世有沒有必勝的把握,我少然卻一定有這個把握;倘若你要不信,我會讓你看到什麼叫作「攻必克,戰必勝」。」
朱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旋即拱手說︰「那就當在下方才失禮了。」
卻說,張遼帶人前往袁隗的家中拿人,哪知到那里時卻早已人去樓空。隨即,張遼便回來向董卓匯報情況,等待下一步指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