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張遼率軍回到洛陽後,便將事情匯報了上來。
董卓便說︰「罷了,既然那老家伙逃了,就隨他去吧;只是阻擋你的那個白銘,又是什麼人?」
張遼回道︰「回稟相國,他沒有明說,屬下並不知曉。」
這時我說︰「我想他應該是民間某個神秘組織的成員;想不到他們的首領竟然會對我關注,真是有趣;既然他想見見我,那我就去會會他。」
奉先不禁說︰「眼下布置軍勢的計劃要緊,還是暫且不要管他們了吧?」
我微笑著說︰「沒關系,反正將百姓全都遷走還需要一段時間,計劃再往後推一推也沒什麼影響。」
董卓便問︰「那你需要帶多少人馬?」
我說︰「用不著多少,就把前次兄長我們倆帶來的霍村兩千弟兄給我就可以了。」
董卓點頭說︰「好吧,要速去速回。」
「嗯。」我點了下頭。
翌曰,我率領秦誼、張驍以及霍村的兩千弟兄,朝著轘轅關駛去。當我們趕到那里的時候,讓我有些意外的是高楓竟然沒有離去。
只見高楓朝我拱手道︰「末將高楓,拜見衛將軍。」
我不禁問︰「你怎麼沒有隨你的族親一塊離去?」
高楓回道︰「回稟衛將軍,末將乃轘轅關都尉,職責所在,不可擅離職守。」
我便又問︰「既然職責所在,那你又為何要放走朝廷叛逆?」
高楓又回道︰「回稟衛將軍,袁太傅一家乃末將族中至親,放其離去乃孝義所在;若衛將軍欲依照軍法處置末將,末將甘願伏法。」
我說︰「你走吧,我軍中不需要你這樣的人。」
高楓很是詫異地看了看我,卻道︰「為何?」
我說︰「沒有為什麼,就是不需要你這樣的人;把印綬交出來,由副都尉接替都尉之職;快將關門打開,我現在要出關。」
「諾。」這時旁邊的一名將領應了一聲,旋即對其他人道︰「還愣著作甚,趕快開關!」
我看了看那將領,問︰「你是副都尉嗎?」
他趕忙回道︰「是,小人叫姜宇,字雲琦;與您一樣也是並州人。」
我說︰「我知道了;你听好了,把關卡給我守住了,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任何陌生人進出一步,明白了嗎?」
姜宇忙道︰「衛將軍請放心,末將一定將關卡守得嚴嚴實實的,絕不會讓一個不認識的人進出一步!」
「嗯。」我點了下頭,便率眾離去了。
驀然間,高楓看著我離去的背影,暗自嘆了口氣,似乎有些不是滋味的樣子。
這時,一旁的姜宇笑著說︰「嘿嘿,高都尉,真是不好意思,請把印綬交出來吧。」
高楓便將印綬取下,遞給了他。
姜宇接過印綬,又說︰「哎呀,這可真是運氣好了連牆也擋不住,想不到這麼好的事情竟然落在了我姜宇的頭上。」
高楓卻輕哼一聲說︰「你最好少得瑟,否則終有一曰,你的下場會跟我一樣。」
姜宇卻翻了個白眼說︰「我愛得瑟,你管得著嘛。」
此時此刻,我已率眾順著狹窄的山道走得老遠了,很快就來到了少室山山腳下的水塘邊。隨即給坐騎飲了遍水,又補充了點干糧,眾人便又繼續趕路了。隨後,又順著山道往南行了約三十多里,來到了穎水邊上,再沿著穎水往東行了不到二十里,便到了陽城(今告成鎮)。
遠遠的就看到了城外有一隊人馬列陣以待,那些人幾乎全都身穿黑衣,只有為首的一人穿的是白衣。讓我感到有些詫異的是,那些人里面竟然有男有女。
為首的那個白衣人微笑著朝我說︰「神將少成廉,吳某人久仰大名了。」
我狐疑地看著他問︰「就是你要找我嗎?」
吳心回道︰「不錯。」
我問︰「找我有什麼事?」
吳心便說︰「听說你文治武功天下無雙,我不大相信,所以就想要見識一下。」
「喔?那你想要怎麼見識一下呢?」我微著嘴角道。
吳心便說︰「你來攻,我來守;看看究竟你的攻勢利,還是我的守勢堅。」
驀然間,一旁的張驍忽然小聲跟我說︰「衛將軍,這人我知道是誰,他便是當代墨家的巨子吳心,常自稱「吳某人」;墨家人最善于防守戰。」
我聞言稍感到有些意外,沒想到眼前之人竟然還是個大腕。旋即我便道︰「你們墨家不是一向主張「非攻」的嗎,怎麼現在改變宗旨了?」
吳心微微笑了下說︰「當然,不過偶爾地切磋一下,也是增長經驗所必要的手段。」
我微了下嘴角說︰「如果僅僅只是想要切磋一下的話,我可沒趣陪你,也沒那個閑功夫;如果你不立即把袁隗交出來,並且執意跟朝廷作對的話,我會依照破壞人類和平罪,將你們這些「恐怖份子」通通處以死刑。」
吳心眉頭一挑,卻說︰「原來你也主張「和平」,這下可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咯。」
話說,我的思想主張跟墨家的學術宗旨還是比較接近的,不過他們思想里所倡導的有些宗旨我是不大贊同的。
我說︰「千萬不要跟我說你們那一套道理,我不比你們懂的道理少;要麼你們給我讓開,要麼我把你們都給打平了。」
「哈哈。」吳心頓時大笑了起來,旋即又說︰「我們這一套道理怎麼了,兼愛、非攻、尚賢、尚同、節儉、非命,有何不可嗎?」
我卻扯了下嘴角說︰「你以為你一廂情願地去對別人施以恩惠,就一定是真正的愛嗎?」
吳心說︰「喔?何以見得就不是真正的愛呢?」
我微了下嘴角說︰「听說你們墨家一向都很喜歡跟人講大道理,既然如此,今天我也給你們講一番道理,讓你們好好清醒地認識一下自己的膚淺之處。」
吳心便說︰「好啊,我倒想洗耳恭听一番,閣下的「聖賢之道」究竟有何高明之處。」
我輕哼了下,便說︰「首先,就拿你們所主張的「兼愛」來說,我就不怎麼贊同;我認為只要你不去怨恨別人,不去歧視別人,以平等的眼光來對待別人,就已經足夠了,根本就沒有必要去對天下所有的人都施以恩惠;人都是在磨難和挫折中成長起來的,倘若你替他人擋去了原本應該要經歷的磨難和挫折,就等于是無故剝奪了可以讓他人成長的經歷,你這樣反而是等于害了他人;倘若他人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自然會來向你求助,倒那時再施以援助才是真正的雪中送炭;再者,人的愛心本來就是有限的,並不是誰都能跟你一樣去兼愛天下人的,你不能總拿你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去勉強那些做不到的人也跟你一樣吧,如此豈非太強人所難了嗎?你覺得這個道理說的對不對?」
吳心皺了皺眉頭,有些異樣地看了看我,旋即說︰「這個道理說的很對,人的能力的確都是有限的,不是誰都可以做到大公無私的,這也是為何墨家後來會分裂的主要根由;還有其它的嗎?」
我便又說︰「在我的家鄉有句成語,叫作「助人為樂」;要知道,在別人困難的時候去幫助別人,並非是因為什麼所謂的「愛」,而是因為「助人」本就是身為人類、需要保證種族良好繁衍、所必須要去履行的一個責任;有能力的就幫一下,沒有能力幫的也沒有關系,只要別落井下石就可以了。」
吳心嘆息著點了點頭道︰「孟子曰「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的確不失其精妙之處;依照閣下之見,「非攻」又當可取否?」
我回道︰「從道義的角度來說,「非攻」的確是值得倡導的宗旨;然而,也要分情況而定的;試想一下,如果沒有當初秦朝一統六國,各族的文化得不到融合,各諸侯國之間依舊長期處于分裂的狀態,人類的文明又將如何進步呢?」
吳心禁不住沉吟了下,卻說︰「可是,戰爭會摧毀許多原本美好的事物,這難道也是可取的嗎?」
我則說︰「要知道,「統一」是人類走向繁榮強盛的唯一道路,當所有人在思想文化上排斥統一的時候,就只能夠通過戰爭來達成統一的目的;雖然戰爭會摧毀一些美好的文明,但是舊的文明不褪去,新的文明又怎會降臨呢?當然,如果能不通過戰爭的手段,來使人類在思想和文化上都達成統一的話,那是再好不過了。」
話說,在後世所呼吁的最常見的話題就是「和平」,只因二戰為人類帶來的創傷實在太大了。但其實真正的「和平」並非是指沒有戰爭,而是是人類在思想和文化上的融合與統一。因而,戰爭也並不一定就是完全錯誤的。只要發動戰爭的一方不去殘害那些無辜的人民,不去摧毀別族的文明,並且是為了人類的融合與統一而戰,就不能算作是錯誤的。正所謂「以戰止戰」,就是這樣的道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