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啦!
又是一道刺眼的閃電劃過黑沉沉的天際,暴雨傾盆,雨水如同斷線的珠子一般打在渾濁的黃色泥水水面上面,雨水四濺,漣漪還未來得及散開就已經支離破碎,雨聲交織,掩蓋了天地間一切的聲音。
陸銘四人就這樣一深一淺的踏足在泥濘不堪的地面上,全身衣服早已濕漉漉的,頭發貼在臉上,狼狽不堪。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手電光芒艱難的撐開一小片黑暗的空間,在這個不著邊際的荒野沼澤深處,顯得那麼的單薄可憐。
雨水打在臉上陣陣生疼,陸銘四人紛紛用手擋在額頭上,艱難的尋找著前方的道路。
行走艱難,方向難辨,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前方還是黑沉沉的一片,道路越來越難走,暴雨絲毫沒有停歇下來的趨勢,渾濁的水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上漲,本來就狹窄潮濕的小路已經很難分辨了。他們在一路上不小心踩中了好幾處沼澤,差點陷落進去喪命其中,都是關鍵時候陸銘的出手才讓四人有驚無險的在這樣的黑暗之中模索了一兩個小時的時間。
眼見前方還是沒有見到任何的高地,依舊黑暗一片,林七不禁有些擔憂起來。一兩個小時的艱難模索,雖然行進得緩慢,但離開馬岱他們一行人所在的地方已經有著不短的距離了,繼續向前,到時候焰火的信號光芒馬岱等人可能根本看不見,就算找到了可以安心休息的高地又有什麼意義。
「陸銘兄弟,」林七停下腳步。伸手重重的抹了抹臉龐,吐出流進嘴中的雨水。看向陸銘道︰「再走下去,我們就聯系不上其他人了,只有先回去再想其他辦法。」帶著詢問的目光,畢竟剛才陸銘救過他好幾次,而且陸銘的實力也是深不可測。有能力的人總會讓人生出敬畏。
見陸銘的目光依舊看著前方,明顯不甘心,林七連忙道︰「再走下去,要是找不到高地,我們又與馬岱他們失去聯系的話,黃小姐的身體恐怕就扛不住了。」陸銘听了,立即回過頭來,看向黃靈兒。
林七說得不錯。再走下去,黃靈兒真的就堅持不住了。武力失去之後,她的身體本來就柔弱,在這樣的狂風暴雨之中趕路,臉色早已蒼白一片,渾身止不住的發抖,氣溫越來越冷,就連林七和朱大耳兩人都感覺身體吃不消。更何況是黃靈兒。
見黃靈兒濕漉漉的長發之下那蒼白卻有著一抹病態嫣紅的臉頰,陸銘不由得大吃了一驚,心中懊悔不已。看黃靈兒的模樣。顯然已經生病了,伸手模了模她的額頭,果然燙的嚇人,淒風冷雨都澆不滅她額頭上的滾燙溫度。
「放心吧,我沒事,沒有那麼嬌弱。」
見陸銘臉上現出懊惱自責的神色。黃靈兒連忙搖頭表示自己沒事,「人家又不是第一次在這樣的環境下待過,只是稍稍感覺有點冷而已。」嬌軀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她以前的確吃過很多苦,但那是以前,從來沒有現在這樣的虛弱過。
陸銘更是自責,捉住黃靈兒同樣異常滾燙的小手,道︰「別說了,你現在可病的不輕,都怪我,我們現在就回去。」
林七微微松了一口氣,從身上掏出包裹得好好的一小包東西打開,是感冒藥,遞給陸銘道︰「先給黃靈兒吃上兩粒吧,還比較有效。」陸銘感謝的點了點頭,讓黃靈兒吞服了兩粒,至于有沒有效果,也只能暗暗祈禱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盡快趕回去,找個遮風擋雨的地方,用金針幫黃靈兒好好驅散一上的寒氣,不然的話,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感冒,後果不堪設想。
四人在原地稍稍休息了一下恢復體力,陸銘將黃靈兒護在身邊,無奈之下只好開始往回走。他們在來時的路上都留下了記號,倒也不用擔憂會迷路找不到回去的路途。只是在這樣的狂風暴雨之中模索這麼久,卻只能無功而返,每個人都有點低落擔憂。
走出了二十多步,朱大耳突然驚呼了一聲道︰「咦,那邊有人!」
陸銘三人同樣有所驚覺,因為有兩道驚恐的叫聲刺破黑暗傳了過來,兩道強光手電的光芒掃過天空,一閃而逝。听其聲音,離得並不遙遠,就在他們四人正身後。
陸銘的耳力比他們都要敏銳,不僅听到了黑暗中那兩個陌生人的驚叫聲,更听到了一陣陣劇烈的泥水翻滾聲響,好像有一個龐然大物正在沼澤之中追趕在他們兩人的身後。
听到那兩人的聲音更加接近一點,林七突然驚疑了一聲︰「霍三!」見陸銘三人疑惑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林七連忙解釋道︰「就是我所說的留下信息讓我跟上來前往龍墓的那個朋友,陸銘兄弟,要是你的朋友的確是跟他們在一起的話,說不定你現在終于可以找到她了。」
陸銘心中大為震動,竟然在這樣的狂風暴雨中柳暗花明的踫到了嚴琳她所在的行伍的人,心情難以抑制的激動緊張起來,長腿警花,嚴琳,真的就要找到你了!
听黑暗中那兩個人的聲音就知道他們現在正遭遇著什麼危險,林七匆匆跟陸銘解釋一下,就立即掏出手槍,子彈上膛,往黑暗中那兩道聲音的方向趕去。
卻突然感覺到陸銘站到了他的身前,陸銘說了一聲「他們遇到的危險不小,你趕過去恐怕已經遲了,我去吧,幫我照看一下靈兒。」說完身體迅速的沒入黑暗之中,腳步如風,快速的消失不見。
狂風呼嘯,暴雨傾盆,黑暗中很快就響起了一道深沉而恐怖的巨大叫聲,然後重新歸于寂靜。
等到黑暗被手電光芒撐開,出現的卻不是陸銘,而是兩個渾身是血,狼狽不堪的男子。
林七一眼就認出了其中一個留著小胡子的男子,急切的上前一步扶住了他道︰「沒事吧?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了?」那個男子的大腿上鮮血淋灕,有一排巨大的牙齒齒痕,一看就知道是體型巨大的獸類咬傷的,傷口皮肉翻卷,恐怖嚇人,敷上了厚厚的一層藥粉,但被血水和藥水沖去,效果不大,勉強不讓血液繼續溜出來而已。
另外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同樣也好不到哪里去,身上傷痕累累,臉色蒼白如紙,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終于見到林七三人,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一坐到了渾濁的泥水之中,急促的喘氣不已。
沒看到陸銘,黃靈兒忍不住急聲問道︰「陸銘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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