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救我們的那個?」見黃靈兒詢問,傷勢不輕的霍三連忙指了方向,道︰「他趕去救其他人了,就在前面不遠。」說著簡單的將他們遭遇的事情說了一下。
原來他們也是被這一場突然而來的狂風暴雨給阻住了去路,不得不找了一處高地停歇下來,卻不想在剛才突然有一群體型巨大的恐怖蜥蜴襲擊,他們一行人傷亡慘重,只能各自不辨方向的奔逃,他們兩人就要葬身在一直巨大的蜥蜴口中,陸銘剛好撞上救了他們。
林七連忙給他的朋友霍三兩人包裹傷口,黃靈兒卻有些放心不下陸銘,看了看前方黑沉沉的方向,片刻之後再也等不住,邁步往前面走去。
林七等人阻攔不住,只好快手快腳的將霍三兩人的傷口包扎得緊緊的,咬牙跟在了黃靈兒的身後。雖說那群蜥蜴極為恐怖,皮糙肉厚,行動快速,要是沒有打中致命地方,一兩顆子彈都無法傷害它們,但冒險者最重義氣,陸銘畢竟救了他們,此時見黃靈兒堅持,只好硬著頭皮回去了。
暴雨傾盆,黃靈兒幾人很快就看到了其他手電閃動的光芒,渾濁的泥水之中倒下了好幾具巨大的蜥蜴軀體,致命傷都是利刃的痕跡。黃靈兒一眼就知道那是陸銘的杰作,快步向手電光芒的方向趕去,果然見到了陸銘和其他幾個人的身影。
但情形卻並不樂觀,一眼看過去,之間陸銘及另外四五人的周圍包圍著二十多只體型巨大的恐怖蜥蜴。全身都是粘稠的污泥,顯然是從沼澤之中鑽出來。巨口張開,發出刺耳的怪叫,腥臭撲鼻。地面之上躺著好幾具人類的尸體,開腸破肚,鮮血淋灕。斷肢碎片與泥水黏在一起,血腥味濃郁,恐怖如同地獄。
黃靈兒看到了嚴琳和楚晴兩人,全身濕透,泥水沾滿衣服,極為狼狽,但好在暫時還沒有什麼大礙。主要是因為她們身邊另外五人手中都有槍械,子彈不停的向撲過來的蜥蜴招呼。雖然很難擊中它們的致命處,但總能在情況危急的時候將它們逼退,才能夠暫時保命。
見到陸銘突然出現,嚴琳自然又驚又喜,但她與陸銘還隔著一段距離,二十多只體型巨大的蜥蜴本來是包圍著他們的,陸銘突然而來,手中鋒利的妖刃帶起恐怖的殺戮很快將蜥蜴群的注意力吸引力轉移到了陸銘的身上。十幾只撲向他,陸銘仗著靈活的身法,左右閃躲。不停的給出殺傷。
嚴琳幾人壓力大減,暗暗驚嘆陸銘深不可測的實力同時,紛紛長長的松了一口氣。穩住心神,子彈的準頭立即有了提升,讓蜥蜴群傷亡不停的變大。
嗷
一聲悠長刺耳的慘叫,一只大塊頭蜥蜴在陸銘手中妖刃的襲殺下倒地。剩下十幾只終于覺察到繼續攻擊下去也只有徒勞無功。紛紛不甘的掉頭,快速的離開,翻身鑽進深深的泥水沼澤之中消失不見。
「嚴琳。」陸銘全身上下全是鮮血,有他自己的,但大半數都是蜥蜴群留下的,將妖刃收好,連忙走到嚴琳的身邊,卻突然發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為好,只能看著她。
兩個多月的野外風餐露宿,嚴琳的臉色很是憔悴,見到陸銘,她的眼中竟然涌起了一抹閃爍的淚光,但不知道因為什麼,卻被她強忍著沒有讓淚水流淌出來。心中激動復雜不已,怔怔的看著陸銘,注意到陸銘全身是血,不無擔憂的道︰「你,你沒事吧?」
陸銘搖了搖頭,示意他身上的血並不是自己的,嚴琳這才微微放心。她的芳心同樣激動不已,但眼中帶著讓陸銘模不著頭腦,心慌的復雜神色,沉默半晌之後才再次開口道︰「你,還好吧?」
「你呢?」
嚴琳復雜古怪的神色讓陸銘很是心慌,好多年都沒有這種感覺了,竟然有一種不安。嚴琳听了,眼淚再也忍不住,終于決堤而出,卻咬著牙轉過頭去,搖了搖頭,又快速的點了點頭,艱難的哽咽道︰「好,我沒事」
見到陸銘出現的那一刻,嚴琳身邊的楚晴臉色就已經很是難看,此時猛然走出來,將嚴琳擋在身後,隔在陸銘和嚴琳兩人中間,止不住憤怒的看著陸銘道︰「好?好什麼好,你這個不負責任的男人,知不知道嚴琳她」
嚴琳突然拉住楚晴,打斷了她就要月兌口而出的話,看向陸銘,有些慌亂的道︰「沒什麼,沒事的我的朋友們都收了傷,我先去幫幫他們。」說完拉著楚晴就要轉身去其他幾個相互包扎傷口的幾人那里,那幾人看到陸銘和嚴琳熟識,並沒有過來打擾。
嚴琳奇怪的神情讓陸銘更加的心慌,連忙一把抓住了嚴琳的手臂,問道︰「到底怎麼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被陸銘的手掌抓住,嚴琳如同一只受驚的小鹿一般,本能的一顫,卻並沒有掙扎,內心騙不了她,這些天她是多麼的渴望陸銘這雙手的溫暖和力量,同樣心中也有著好多的幽怨。可是,可是現在,終于見到他,心中除了難受,卻是有著讓她幾乎就要窒息的酸楚愧疚,這樣復雜的感情折磨著她,是那麼的難受。
嚴琳難以抑制的哽咽起來,慌亂而難受的搖頭,楚晴對陸銘的抵觸情緒似乎比以前更大,臉色一變,正要上前打開陸銘的手掌,卻一眼掃見了走過來的一個女人,頓時不咸不淡的道︰「是你,你也沒死啊。」
嚴琳聞聲看過去,臉色頓時同樣變得難看起來,忍不住憤怒的道︰「黃靈兒!你也在!」
黃靈兒已經感覺到身體的滾燙,虛弱的身體一旦受到風寒,病情來得就特別的猛烈,額頭上布滿了冷汗,偏偏腦袋疼痛欲裂,難受之極。但一見到嚴琳和楚晴兩人對她的憤怒,立即就巧笑嫣然的看向嚴琳,掠了掠濕漉漉貼在臉上的長發,嫵媚的嬌聲道︰「是呀,正是我,怎麼了,一看到我竟然比見到小銘銘還要激動?」笑嘻嘻的親昵的挽起陸銘的手臂故意撒嬌道︰「小銘銘,你的美女警花這麼高興見到我,你不會吃人家的醋吧?」
嚴琳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黃靈兒和陸銘挽在一起的手臂,雙眼頓時微微一暗,將手掌從陸銘的手掌中掙月兌,冷冷的看向黃靈兒道︰「我說過之前的事情是不會就那麼過去的,不過只要你能夠將救醒我父親的方法告訴我,我們就能夠一筆勾銷。」
黃靈兒依舊嫵媚而動人的輕笑不已,假意的拍了拍高聳的胸脯,道︰「人家好怕哦,怎麼,要是我不告訴你,你是不是就要動手打人了?」
嚴琳知道在言語和臉皮上面根本不是黃靈兒的對手,而且黃靈兒與陸銘的親昵,也讓她心中難受不已,心中壓抑的酸楚完全被激發出來,臉色一寒,逼近一步,情緒激動,恐怕就要真的動手。
陸銘連忙拉住黃靈兒,道︰「不要鬧了。」很是頭痛的對嚴琳道︰「放心吧,她已經將方法教給我了,你父親會沒事的。」
黃靈兒卻插嘴道︰「小銘銘,你可不要逞強,你才剛剛開始練習而已,就不怕讓她老爸一命嗚呼了麼?嘻嘻,美女警花,你干嘛這樣看著我?」
嚴琳之前奇怪的情形就已經讓陸銘很是心慌了,總感覺嚴琳似乎有什麼跟他有關的事情沒有告訴他,此時見黃靈兒刻意針對嚴琳,針鋒相對,絲毫不讓,心中微微有了一些怒氣,不由得拿開她的手臂,微微提高了一些聲音道︰「靈兒,別鬧了。」
黃靈兒突然安靜下來,別過頭去,一言不發,任憑狂風暴雨吹打在臉上身上。見到陸銘這麼在乎嚴琳,黃靈兒的心中突然生出一種強烈的,讓她想要窒息的痛苦。在這一刻,她與陸銘兩人的世界終于被打破,現實如此真實的擺在眼前,那就是,陸銘根本就不屬于她一個人!
這段時間,與陸銘的單獨相處,那種被人疼愛,在乎,寵溺的美妙感情讓她總是刻意的忘記這個現實,總會催眠一般的告訴自己,她也是有人關心的,從此以後再也不是一個人,再也不是沒有依靠港灣的可憐女人
但,不是在這一刻,見到嚴琳的那一刻,黃靈兒就清楚的知道,陸銘根本不能夠完全單獨屬于她。黃靈兒很清楚,以她心高氣傲的心性,是不可能與嚴琳,慕容萱,還有沈欣怡相安無事,平平淡淡分享陸銘的感情。
因為很少擁有,所以在感情里,黃靈兒一旦陷進去,就是自私的,這也是她故意與嚴琳針鋒相對的原因。陸銘提高聲音的責怪,讓她敏感的內心受到巨大的沖擊,想到這些年的孤苦,壓在心頭沉沉的仇恨,竟然感覺心髒疼痛得想要抽搐。
暴雨傾盆澆下來,打在臉上,疼。
寒風一吹,早已虛弱不堪的身體突然一陣無力,腦袋疼痛欲裂,眼前一陣發黑,雙腿一軟,頓時無力的向著地面暈倒過去。
身體被一雙大手慌亂的抱住,耳畔傳來陸銘焦急自責的聲音,卻越來越模糊,黃靈兒這一病實在是太重了,艱難的掙了掙眼皮,卻是難受痛苦的無力感,腦袋一陣陣的脹痛,身體軟綿綿的,昏睡過去,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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