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水生冰冷的目光遠遠望了過來,心中一陣顫粟,不知道水生會如何對付自己。
暗自猜測水生究竟是什麼境界,說水生是一名元嬰修士吧,水生身上顯露的靈壓似乎也不像,可是水生展現出來的神通,卻絲毫不遜于元嬰修士。
水生面無表情地沖著男子招了招手,示意男子到身邊來說話。
按常理來說,殺掉此人似乎更安全一些,可是總得找個人來問問這里究竟是不是南華州,如何才能最快找到陸地。
黃袍男子心頭忐忑不安,臉上卻強自擠出一絲笑容,小心翼翼地駕馭著飛劍向水生飛去,實力擺在面前,水生若想對其不利,此人根本沒有一絲反抗的手段。
恭恭敬敬地向水生彎腰施了一禮,口中說著一些水生根本就听不懂的感謝話語。
水生一番比劃之後,黃袍男子終于明白了意思,心中的惶惑大減,駕馭飛劍主動在前面帶起路來。
二人離開一個多時辰之後,平靜的海面之下卻突然沖出一團綠光,綠光之中,那名一身綠袍的老者現出身來,腳踩一枚漆黑的圓盤狀法寶,目光左右四顧,發現四周空無一人,蒼白無血的面容之上這才露出一絲欣喜之色,伸手從腰間儲物袋中模出一張符篆拍在身上,灰光閃爍之間,盞茶時間不到,老者的身影已向二人所去的相反方向遁出數十里之遠。
此人竟然能夠在水生的眼皮底下逃得性命,也是大不簡單,看來。只怕是借用了具有什麼隱匿功效的符篆。
水生和黃袍男子在大海之中整整飛行了三天時間,都沒有踫到過一名修士,也沒有踫到過什麼妖獸。三天中,兩人只在幾座由珊瑚構成的小島上有過短暫停留。
第四天中午。水生眼前終于出現了黑壓壓一片陸地,神識掃過,離著海邊十多里外,就有一處不小的集鎮。
沉吟了片刻,把青光雕收入靈獸袋中,祭出靈雲梭,跟在男子身後向著集鎮方向而去。
黃袍男子看到水生祭出一件初階飛行法寶代步,眨了眨眼楮,心中一陣迷糊。再次糾結起水生是一名金丹期修士還是一名元嬰期修士。
集鎮之上,到處充沛著魚腥味,一條碎石鋪就的街道上,男女老幼把各種各樣的魚蝦之物擺滿街道兩側,嘴里叫嚷著水生听不懂的言語,來往之人也多是買賣魚蝦之人,大多數袒胸露背,衣衫不整。
不過,看到水生和黃袍男子駕馭法寶而來,衣著光鮮地從街道之上招搖而過。這些漁民頂多是多看了兩眼,並沒有一人露出詫異之色。
看來,此處小鎮之上經常會有修士光顧,慢慢地,水生發現,這處漁民聚集的集鎮之上似乎也有修士布設出來的法陣。
集鎮兩側,漁民所居的石屋雖然簡陋,卻是堅固異常,同樣隱隱有禁制之力溢出。雖然禁制之力微弱。抵御一、二級妖獸的沖擊似乎也不成問題,看來。這大海之中時常會有妖獸跑到陸地之上。
黃袍男子無奈地跟在水生身後,看著水生饒有興趣地在一群漁夫之間走來走去,心中暗自月復誹。幾天來,此人法力著實損耗不小,卻也不敢在水生面前露出絲毫不滿之色。
終于,水生走出了集鎮,再次祭出了飛梭,男子慌忙祭出飛劍,在前面帶起路來。
這次,只用了一天時間,二人就到了一座被濃濃白霧覆蓋的山脈之中,穿過五六十里之長的白色霧帶,再飛過一座座高矮不一的山巒,一個長有三四十里,寬約二十里左右的簡陋石城出現在水生面前。
自從飛入白霧之後,水生已經能夠察覺到若有若無的淡淡靈氣,到了此處,靈氣則更為濃郁,前面的石城之中,靈氣之濃郁已經和玉鼎山外谷差相仿佛。
男子在石城門中停下遁光,沖著水生微微一笑,示意水生進入石城。
此處石城中的街道遠遠比海邊的那處街道要整潔不少,石城內外,禁制靈光閃爍,來往的也都是修士,偶爾有幾名凡人經過,這些凡人身上也都佩帶著一些靈氣盎然的靈物。
城中的大部分修士都是一些煉氣期的存在,或三五成群,或獨身一人,悠閑地走來逛去,看到水生二人經過,一個個恭恭敬敬地避讓開來。
看樣子,這里是一間比較大的坊市。
黃袍男子似乎對坊市相當熟悉,帶著水生七扭八拐地在城中接連穿過十幾條街道,來到一間高大的閣樓面前,停了下來。
此間閣樓高有三層,整幢閣樓都是用青一色的灰色山石徹就,這些長有三尺高有一尺的灰色石塊,每一塊上面都雕琢著精美古樸的花紋,隱隱有禁制靈光從石縫中滲出,和周圍那些低矮的石屋比起來,頗有點鶴立雞群的味道。
閣樓牌匾之上,寫著三個閃爍著靈光的金色大字,水生看來看去,卻看不出那三個字跡寫的是什麼。
不時有修士從閣樓中走進走出,黃袍男子沖著水生微微一笑,做了個請的動作,隨後,大步向閣樓中走去,水生緊隨其後。
閣樓一層面積不小,擺著八張一丈多長的青玉案,每一張玉案之後皆有一名待者打扮的白衣女子,十幾名修士圍在其中的幾張玉案之前,正在認真挑選著玉案之上展示的各類法器、靈物,和這些白衣待女做著交流。
卻也有三張玉案之前空無一人,玉案之後的白衣女子百無聊賴地對著面前玉案之上擺放的法器靈物發呆。
看到黃袍男子和水生二人一前一後步入大殿,一眾待女頓時站得筆直筆直,一個個精神抖擻,其中有幾名女子望向黃袍男子的目光中,有些敬畏,又有些親呢,似乎黃袍男子和這些待女相當熟識的樣子。
黃袍男子沖著幾名待女點點頭,淡淡一笑,徑直帶著水生向大殿中的一處木梯走去。
二樓之中,樓梯左側是一間被屏風隔開的雅靜廳室,右側則擺著三張玉案,玉案上展示的法寶、靈物被一個個淡淡的半透明光罩罩在其內。
廳室之中,應著樓梯的地方,一張玉桌前,一名三十出頭的綠衫少婦一邊獨坐品茗,一邊懶散地翻看著幾塊發黃的玉簡,看到黃袍男子走了上來,雙目一亮,臉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站起身來,柔聲打了個招呼,隨後把目光望向男子身後的水生。
此女長得不算多美,看上去卻是溫婉可人,話語也是輕柔動听,得體地招呼水生二人在面前坐下,隨後靈巧地沏上一杯香茗,放在水生面前。
神識掃過,此女竟然是一名金丹後期巔峰的修士,似乎離著假嬰境界已不遠。
一股淡淡的香味彌漫開來,水生望著杯中碧綠色的茶水,心中突然有種安寧的感覺,幾十年來,似乎還從未享受過這種滋味。
黃袍男子和綠衫女子一邊品茗,一邊你一言我一語地低聲交談起來,綠衫女子仔細打量了水生幾眼,淡淡一笑,站起身來,沖著水生點了點頭,隨後向三樓走去。
黃袍男子生怕水生有什麼誤會,慌忙伸手給水生的玉杯之中續上茶水。
不多時,綠衫女子從三樓走了下來,手中多了一只二尺多長的玉匣,在二人面前坐定,隨手打開玉匣。
玉匣之中,放著一塊雪白的玉簡和一卷淡黃色的獸皮長卷,玉簡長約一尺,寬約四寸,刻著許多蠅頭小字,一層淡淡的白光把整張玉簡完全罩在其內,一個個蝌蚪般的小字如同活的一般,在白光之中跳來跳去,似乎要從玉簡中飛出一般。
女子看到水生只是看了兩眼玉匣,卻無動于衷,神情微微一怔,眨了眨眼楮,隨後沖著水生微微一笑,伸出一只縴縴玉手,拿起自己面前的一塊淡黃色玉簡,把玉簡一端貼在額頭之上,隨後指了指玉匣中的那塊玉簡,示意水生照著自己的樣子來做。
水生沉吟了片刻,伸手從玉匣中拿起那塊散發著瑩瑩白光玉簡,學著女子的模樣,把玉簡貼在額頭。
先是一股涼意,隨後,眼前白光一閃,玉簡中一個個跳動的字符開始沖著水生的額頭中撲去,化為一個個白色光點鑽入水生體內不見,與此同時,水生的頭腦之中卻仿佛一下子多了許多東西。
水生先是一驚,隨後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到了最後,嘴角邊慢慢浮出一絲笑意,緩緩閉上雙眼,把心神完全浸入到了玉簡之中。
足足有一頓飯過後,玉簡之中的白光才完全散盡,玉簡竟然變成了一枚普普通通的白色玉塊。
水生慢慢睜開眼楮,仿佛在認真回味著什麼一般,臉上神情端凝。
隨後,目光掃過面前二人,淡淡一笑,說道︰「兩位道友有心了,多謝!」
這句話的發音已經和黃袍男子、綠衫女子二人口中發出的話語接近。
雖說有些生澀,二人卻總算能夠听得明白。
玉簡之中竟然封印著當地的語言和如何發聲的方法,只需把心神完全浸入玉簡之中,這些語言就會神奇地自行涌入頭腦之中,變成記憶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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