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蘭伏在王媽肩頭,大聲說,「王媽,我告訴過你的,到我這里,要有規矩,不讓你動的你不要動,不讓你吃的,你不要吃,記住沒有?」
「王媽記住了,姑女乃女乃,你休息一下吧!」
林媽听完都蘭的話,也嚇了一跳,這不像一個孩子的話,倒像是個主母,她心里暗自叫苦,今後,有這麼難纏的小主子,日子不好過了……
都蘭伏在王媽肩頭,不知不覺睡著了,她夢見了母親雨蝶兒,笑吟吟地撫模著自己的頭發,張媽在給她扎金花和小辮兒,忽然,她看到爹爹正躺在湖邊,湖水就要把他淹沒了……
「爹爹,您醒醒啊,爹爹……」都蘭一驚,哭醒了……
「怎麼了,小姐?」
翠兒就在帳外,已經是五更了,天依舊那麼黑沉沉的,翠兒听到哭聲,掌燈來看蜜兒……
「小姐,您做噩夢了吧?」
「嗯——我夢見我母親,張媽和爹爹——」
「您想他們了!所以又夢見他們——」
「爹爹——嗚嗚——」
「小姐,萬戶長吉人自有天相,您也不要太擔心了!听說莫賀可汗派人去找了,應該很快就有消息,您就放寬心吧!」
都蘭還是忍不住哭出聲兒來,翠兒連忙阻止,「小姐,別——大夫人給您送了兩個媽媽,您要是哭了,她們也不好交差呀!」
「什麼?不是王媽嗎?還有誰?」
「林媽,今晚天一黑,她回大夫人那里去了,留下了這個……」
翠兒指了指簍子,很精致,里面的,兩人都知道是什麼……
「林媽以後跟我們在一起了!」
「眼線?」
翠兒點點頭,肯定了小姐的疑問。
「還沒回來?」
「沒有!」
「把這個拿走,看著我害怕……」
「不妥,還是放在這兒吧,免得有人生疑,我已經拿蠶絲把它團團裹住,應該不會有事兒……」
「林婆子回來,一定會從大夫人那里學來毒計,怎麼辦?」
「不怕,想辦法對付她。」
兩人一直商量到天光大亮,才又睡去……
王媽早早醒了,她很勤快,正給都蘭收拾著東西,林媽從外面走進來,「王媽,小姐還沒睡醒?」
「噓——孩子昨天太累了,今天這光景了,還沒起床,讓她多睡會兒吧!」
「睡?不會是睡得醒不了了吧?」
「林媽,你這可說的哪里話來?小姐沒爹沒娘的,唉,可憐啊,孩子,昨天哭得傷心啊……」
林媽斜眼望著正在擦桌子的王媽,不屑一顧地說,「看她就是個克父克母的喪門星,還哭,再哭自己也該……」
「林媽,嘴上積點德吧,都蘭長得多美,這麼可愛的孩子,你怎麼忍心說這種話?」
「呦呵,你真當你是她女乃媽呀!她撞你的時候你忘了?」
王媽沒有搭腔,她又瞄了一眼那個簍子,發現簍子蓋兒好像向上翹了一下,王媽的心嚇得不住抖起來,她想把簍子挪一下,想起都蘭的話,這個五歲的孩子,心計可不少,她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