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鎧甲,雄姿英發的孫策滿意的看著手下將領們熊熊燃燒起來的戰意,大喝一聲道︰「現在我宣布出戰將領。」
所有人都挺起了胸膛。
「周瑜。」
「在。」周瑜笑笑,上前一步。
「程普。」
「在。」又一人上前。
「黃蓋。」「朱治。」「鄧當。」……
每當一個名字響起,總會有一員將領神氣活現的站出來,仿佛他們不是要去九死一生的戰場,而是去領榮譽一般。
兗州,定陶,原呂布府。
曹操站在地圖前,皺眉看著掛在牆壁上的兗州地形圖。
呂布被趕走了,張邈被趕走了,這場持續了兩年的兗州之戰終于結束。
勝利了,他終于打敗了所有的敵人,成為了兗州之主,至此以後,兗州境內將再無一人有資格威脅到他的存在。
可是,真的勝利了嗎?
連續兩年的不停廝殺,外加一場大規模的蝗災,已經使這個以前相對平和富足的兗州變成了一片廢墟。
更重要的是,曹操已經得罪了兗州幾乎所有的世家大族,若不是當初他收復的那些青州黃巾軍的拼死相護,恐怕如今被趕走的就是他了。
曹操自問做任何事都不會後悔,但這一次他真的有點兒後悔殺邊章了。否則絕不會將兗州的文人士子都推到自己的對立面去。
以後怎麼辦?重建兗州嗎?在舉州都反對自己的情況下,這個重建工作該如何才能展開。
「文若,你說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麼?」
曹操的話中有一絲迷惘,去徐州已經被荀彧否定,如今的他難道真的只能困守在兗州嗎?
荀彧靜靜矗立在曹操身後,聞言微微躬身道︰「稟主公,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如何挽回主公在徐州失去的聲望。」
曹操皺眉道︰「這要如何挽回?」
荀彧輕吐了口氣,看來曹操對屠城之舉已經有了反省,否則不會說「如何挽回」的話,「很簡單,迎奉天子。只要天子承認了主公的身份,兗州的這些世家大族們將再無法否認主公的權威。」
曹操點點頭,道︰「此言有理,李傕,郭汜把持朝政,想必也需要外臣的承認。好,就依此計。」他欣喜的走到荀彧身邊,「你真是上天派來幫我的‘子房’,就讓我們一起來安定天下吧。」
對于曹操來說,後悔或者傷感只是每個人都會擁有的一種情緒而已,他也會有,但絕不會讓自己沉湎在其中,既然已經是過去的事實,那就讓它過去好了。曹操要的是對未來的把握。
荀彧看著他意氣風發的樣子,心中想道的卻是另一個人。
听說許康已經在江東立足,本來他也有意前去投奔,奈何家族成員不同意。
荀家是潁川世家,家族的根基在中原,在豫州。因此他們更偏向于在中原找一個可以保障荀家利益的代表,開始時是袁紹,但很快荀彧就看出他只是一個志大才疏的庸才罷了,難成大業。
就在荀彧下定決心要說服家族中人前往江南重新發展時,曹操適時的出現在他面前。
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荀彧就明白這是一位絕世梟雄。擁有著梟雄所擁有的所有品質,聰明,勇敢,殘暴,無畏,更重要的是他視才如命,懂得籠絡人心,所以荀彧覺得或許投在他的麾下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這之後,荀彧為曹操出謀劃策,數次提出具有戰略性的意見,同時幫他整理政務,成為曹操的絕對心月復之一。
如今,為了提升曹操的聲望,他這才建議其遙尊天子,並為他積極挑選前往長安的使者。
不提曹操加強與長安的聯系,單說江東。公元195年對許康絕對是一個利好的一年。農業豐產,平山越的戰爭也進展順利。
南方,許靖從交州傳來好消息,他已經成功說服當地的豪強士家歸順征南將軍府。如今正與劉表任命的交州刺史賴恭爭奪最高領導權。而且他在信中還提到,賴恭雖是劉表任命,但與同被劉表任命的蒼梧太守吳巨不和,如今許靖正嘗試利用二人之間的關系,從而達到驅逐賴恭的目標。
北方,袁術和劉備依舊相互對峙,雖然沒有了江東兵力的牽制一度使袁術蠢蠢欲動,但隨後呂布的加入大大增強了劉備的實力,迫使袁術再次按捺下想要一統徐州的野心。
西方,孫策奇襲成功,奪下了江夏城,但隨後在劉表的反攻中險象環生。幸好呂範憑借三千人橫掃鄱陽郡,為其解除了後顧之憂,使他可以全力與劉表周旋。至此江夏郡被劉表、孫策各佔一半,雙方陷入了不停廝殺的惡性循環之中。听到此消息的許康不得不感嘆,孫策手下果然是人才濟濟,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呂範竟然都如此厲害。
不過真正讓許康感到振奮的消息發生在豫章。
笮融果然沒有令他失望,充分發揚了奸人的特色,用武力趕走了劉表派駐在豫章的太守諸葛玄。或許在他心里,既然是自己趕走的諸葛玄,那豫章太守就非他莫屬。可是沒想到,劉繇對他根本就不信任,將自己的另一個親信周尚扶上了豫章太守的寶座。
笮融嫉恨交加,雖然表面上待人接物依舊和藹可親,但他可不是孫策,劉繇更不是勢力強大的袁術。于是曾經在廣陵,秣陵發生的一幕再次上演,周尚在宴會上被笮融襲殺,劉繇和他徹底決裂。
如今雙方相互攻伐,平靜的豫章郡瞬間被戰火點燃。
為此,許康匆匆召回了正在會稽作戰的太史慈。
短短兩年時間,太史慈變得越發鋒芒畢露,看來這兩年的廝殺對他的磨練不小。
不過此時他卻有些迷茫,不知許康為何在這個時候召他回曲阿。雖說會稽大規模的戰役已經結束,但山越的勢力依舊很強,雙方的戰爭從沒有一天停過。
許康也不拐彎抹角,將豫章的變故告知了他,並補充道︰「在你回來的這段時間里,豫章又有新變化。笮融戰敗,逃往深山,被其民眾所殺,並將頭顱獻給劉繇贖罪。」
太史慈也不笨,立刻听出了許康話里的意思,為難道︰「主公是不是想讓臣領兵攻打豫章,可是劉繇大人對臣有恩,臣實在無法對其刀兵相向。」
許康淡笑道︰「你的性格我還不了解嗎,豈會勉強你做這種事?放心吧,如今你就算想向他動刀兵都不可能了。」
太史慈驚訝道︰「為何?」
「劉繇已然病逝,如今豫章郡可謂群龍無首。」
太史慈倒吸一口冷氣,不知該如何應答。劉繇對他有知遇之恩,卻又恪守貴族觀念,不肯重用于他。若說太史慈心中沒有怨念,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如今听說他竟然在成功奪下豫章郡的之時突然病逝,一時間也是百感交集,對他可悲的命運充滿同情。
太史慈躬身道︰「臣這就領兵前往豫章,兩個月內一定將此郡送到主公手中。」
許康卻道︰「不急,你的本事我自然清楚,不過我更想在不動刀兵的情況下收復此郡。所以我會另派一員文臣隨你同去。」
太史慈正要問何人,卻見外面已經走進來一人。
太史慈看清來人模樣,驚訝道︰「虞大人?」虞翻,本是王朗的從事官,後隨王朗投降,被許康任命為自己的治中從事,予以重用。
江東地處偏僻,這里出身的文人學問普遍落後于其他地方,所以被人成為蠻夷之地。但虞翻的才學卻絕對可稱得上是江東之冠,他整理的樂集,編寫的《易注》,便是孔融看了,都稱贊不已。
對于太史慈,虞翻曾在會稽見過,雖然說不上熟悉,但對他的大名也有所耳聞。
只是此時不便見禮,虞翻先拜見許康道︰「參見主公,不知召臣下有何事吩咐?」
許康道︰「豫章之事,你已盡知。此次我將派你去負責招降豫章的文臣官僚,並勸說當地的世家豪強。而太史將軍會負責招降劉繇的軍隊,同時輔佐你行事。」
太史慈和虞翻同時躬身應是。
許康欣喜道︰「若兩位能通力合作,此次豫章之行當萬無一失。」
虞翻又一禮,道︰「主公,我等何時啟程?」
「越快越好。」許康肅容道︰「劉表統治了豫章數年之久,當地百姓不免對他更信任一些,一旦讓他知曉豫章的變故,提前派出接收之人,我們不免要多費手腳。」
「遵命。臣這就下去準備。」
許康點點頭,突然莫名其妙的大笑起來。
見虞翻、太史慈都奇怪的看著自己,許康解釋道︰「我是想若孫策听說了豫章的消息一定會很生氣,因為若他晚出兵半年,或許豫章郡就被他唾手可得了。看來天命在我不在他啊。」
太史慈和虞翻听得面面相覷,可仔細琢磨還真是這麼回事兒。
孫策的新都郡與豫章郡相鄰。偏偏在他全力向北爭奪江夏郡的時候,豫章郡發生如此巨變,使得他根本就沒有多余兵力再向南擴張,而劉表的大軍也幾乎同時被他牽制在江夏郡,平白便宜了許康,幾乎是空手檢了這麼大一塊地盤。
若說是天命相佑,到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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