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公主?
璟萱一臉驚愕地看向了閆染道,「你說什麼?他追什麼公主?莫不是……」
「正是的,娘娘,是天卓送他回去的。」閆染一臉歉意,更是一臉的不安,她生怕面前的女人,因此受到了什麼刺激。可是不說,又能瞞得了什麼呢?還是一起說開了會比較好。
「你說你是叫他去幫我追回女兒?救回我的女兒?」璟萱猛地上前了幾步,緊緊地抓住了閆染的雙手道,「為何是他?」
璟萱先前,不想自己的女兒就這樣被人抓來當做人質要挾,本想暗中命令天卓的手下去做這件事,竟然會到了這般地步?這是為何?
璟萱嘴唇慘白,長長的護甲套在手指之上,此刻,深深地刺進了閆染的手腕。
「娘娘!」閆染微闔雙目,沒有叫疼,聲音卻忽然高了,「還請娘娘不要激動!天卓那邊的人都在忙其他的事情,奴婢……一時找不到更好的人選,就托人去告訴王爺了,本想著,王爺也是個可以依靠的人,沒想到,王爺遭到了這樣的毒手!」
璟萱只覺得腦中發暈,他為何要這麼做啊?那個可是她同別人的女兒,他就大公無私到了這種地步?她到底是欠了他多少?
「娘娘,還請您以月復中皇子為重,何況,娘娘若是表現出什麼來,恐怕就會直接致王爺于死地了。」閆染冷冷道。
璟萱松開了手,一臉頹然地退到了床邊,口中念念有詞,「為何又是他……為何……」說著,眼中就噙出了淚。
閆染見狀,心中也滿是不忍,她一路,見證著這兩個人從道路統一,走向了共Lang天涯,又面對著生死分離和死後重聚的重重的戲劇化的變故。她已經不明白,究竟是什麼,讓他二人之間的羈絆這麼深了?
「娘娘……」閆染的眼眶也不禁紅了,「娘娘,好在王爺還活著,一個人只要活著,什麼都是有機會的,倒不如,娘娘下旨,讓奴婢去瞧瞧王爺吧,說不定王爺的眼楮還能恢復。」
璟萱六神無主地看著閆染,直到她提出了這個法兒,眼中才閃過一絲閃亮,「好!就這麼做!本宮馬上就下旨!」說著,璟萱就緊緊地拉住了閆染的手。
「娘娘,眼下,您不方便見王爺,若是有何話也讓奴婢帶給他吧,一切奴婢能做的,就都由奴婢替娘娘做了吧。」閆染一臉淒然,她明知道,這個宮里,自己其實還是有很多任務的,可是這回為了璟萱,為了那個苦命的王爺,她甘願暫時不顧這些。
璟萱緊緊地握住了閆染的雙手,滿眼的感激,「好!好!謝謝你了。」
閆染微微頜首,無奈地嘆息了一句,「你們這樣默默地為對方付出,究竟還要到何時?也許,從前奴婢不那麼勸你,就好了。」
清淚自眼眶而下,璟萱咬著唇道,「回來,是我自己的選擇,不論你勸或不勸,再說了,此生,我的命運一早就跟這個森冷的宮廷糾纏定了,如何……也逃不開了。」
「娘娘能想得開就很好,奴婢會有段日子不在娘娘身邊了,還請娘娘一定要珍重自身,好好保重,小心那些明槍暗箭,奴婢,暫時都不能幫著娘娘擋了。」
璟萱鄭重地點了點頭,心中的不安,還是隨處蔓延著,她不知,未來還會有多少事在等著她。
想來,王爺幫她這件事,不多時,也會傳開了吧。
希望這一切,王爺和閆染都能處理好,風言風語,實在是可怕的東西呵。
這些日子,璟萱面色憔悴,人亦消瘦了下來,整日心事重重,身邊的人,不是自己的人,她也不敢隨意多說些什麼。
每每有人問起,她不過是以對女兒的思念來搪塞過去,再不多言。
這樣壓抑的情緒之下,璟萱的身子,已經一天不如一天了,吃的不多,喝藥不下,七八日後,幾乎都是再用補品吊著了。
永煌每每來瞧見她,都是一臉的悲哀神色。
「愛妃這樣日漸虛弱下去,這月復中的皇子如何受得了?」這日,永煌見她面色蒼白地靠在床鋪之上,不禁輕浮了一下她的面頰。
璟萱滿面悲戚,只是道,「皇上,臣妾實在是想念那個孩子……這個孩子,已經注定是錦衣玉食的生活了。」她輕輕地撫了撫肚子,面色總算是溫和了些。「可是,咱們的另一個孩子呢?她又是如何?莫不是在尋常的家庭里受苦?終究是沒有親生爹娘的孩子,日子,能好到哪里去?」
永煌雙眉緊蹙,道,「你就別多想了,若是為了那個孩子保不住這個孩子,豈非得不償失?」說著,他便伸手去握住了璟萱的一只縴手,眼中是說不盡的心疼。
「可是……臣妾始終放不下,皇上,據說,那個孩子,王爺後來見過一次是麼?」璟萱急急地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那一日,綺姬來到本宮這里,本宮本來沒有多想,偏就這麼巧,她家里出事了,本宮的女兒也在那一日出現了?」
永煌躲閃著璟萱的雙目,嘴唇越抿越緊,這事,他心里自然是清楚的,只不過,找到公主之前不能發作罷了。
「皇上……您是不是瞞了臣妾什麼事?」
「你別多想了,好好地養著身子,當年的事情,朕也有錯,朕看你這副樣子,實在是不忍心,你倒不如好好地歇息了。」
璟萱不依不饒地抓住了永煌的衣袖道,「那可是臣妾的親生女兒!皇上,您能讓王爺親口告訴臣妾,她的情況嗎?」。
永煌一愣,顯然沒有想到璟萱會提這樣的要求,不禁冷了語氣道,「這些事情,朕來處理就夠了!」
璟萱目光一黯,松開了永煌的衣袖,一臉頹然道,「罷了,臣妾失禮了,皇上莫怪罪!」
整個大殿里靜靜的,還有些陰暗,不多的光打在璟萱的臉上,有種說不盡的淒涼和蒼老。
永煌看呆了,這些年,他和她都不復初見的那種樣子了,明明都是在受苦,受煎熬,何苦還要互相折磨?
永煌輕攏了一下璟萱的發鬢,輕聲道,「罷了,六弟受傷,怎麼著,你作為皇嫂的也該好好地去看望下,何苦還是因為公主之事,倒不如一會兒就隨著朕前去吧。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璟萱眼中閃過了一絲希望的光芒,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
「只不過,你一定要相信朕,朕丟失的,朕一定會找回來,然後一生一世都不會放手。就像是你。」永煌緊緊地握住了璟萱的手,不禁貼近了她的耳垂,熱熱的氣息噴到了璟萱的耳邊。
如此曖|昧深情的話語,哪里還像是從一個帝王口中說出的?璟萱目光躲閃了下,嬌羞道,「臣妾多謝皇上!」
她的回復再不如當年了,人事匆匆,白駒過隙,誰還能回到當年的情狀呢?
馬車在六王府的門口停下,璟萱在永煌的小心攙扶之下進了門。
就听見六王府中的上上下下,都在喊著,「皇上!頤妃娘娘!駕到!」
話音剛落,下人們便一窩蜂地全部奔走到了他倆的面前跪拜。
永煌面無表情地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免去這些繁文縟節就要踱步進去查看自己弟弟的情況。
這個時候,一個女子從永陵的內屋踱了出來。正是作為給永陵填房的那個小妾。
璟萱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並未多言,此刻,她的心很痛,也是滿心的愧疚,她能付出的,還不如這個女人能夠付出的多。
那個女子瞧見一身錦繡緞服,珠光寶飾的璟萱也是微微一怔,這個女人竟然又成了皇妃?她的心中有著不可遏制的妒忌,她不難看出,王爺對這個頤妃娘娘是有情的,還是那種不能表達的深情。
頤妃背負著王爺的真情又去追尋榮華富貴?她究竟是哪點好?竟然能將兩位皇室的人都玩弄在鼓掌之中,實在是厲害!
璟萱不欲與那個女人多說什麼,只是跟著永煌進了內屋。
只見,那雕花木床之上,一個面容俊秀的男子,臉色蒼白,嘴唇干澀地躺在床上,原本有力的大手垂在床邊。
璟萱的心驟然漏跳了一拍,她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在面對他時,還是難以冷靜。
「六弟,他這是……」永煌的目光轉向了一旁的閆染。
閆染這些日子守在王府之中,一直幫著王府的上下僕人好生照顧著王爺,她自然也是最清楚王爺狀況的。
「回稟皇上,六王的眼楮,已經是治不好了。」閆染微微屈身,面無表情,始終是那樣冷漠,「而且六王不止是眼楮受了傷……」
「哦?」永煌一愣,就要踱步上前去查看永陵的傷勢。
就在這個時候,文若海在門口喊道,「皇上!皇上!您的臣子求見,就在門外,說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跟皇上您說。」
永煌一愣,一臉錯愕地回過了頭,他本想發怒,卻見文若海使了個眼色,心中有了幾分思慮,便道,「愛妃先在這里問問六弟的情況吧,朕出去一趟,很快就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