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闌痕並沒有回頭,站在她前面淡淡說道「沒有家世,沒有皇子,你有什麼能跟他們去較量,除非你真的想就此老死在宮中。」
夜紫歌冷冷一笑,感情這是威脅?
周闌痕所說的她並不是沒有想到,只是。
她不願就此了結她的一生放在後宮的權利游戲上,所有的愛恨波折全部取決于龍位之上的那個人的一句話。
周闌痕繼續說道「呼騎王爺的死,元貴人的冊封,顏妃有孕,你還想坐以待斃到什麼時候?」
有的時候最能夠逼迫人的不是其他,而是目前的處境。
夜紫歌不是沒有經歷過大風大Lang,宰了家里的姐姐如此麻利的這麼一個人不可能連這些都想不通,如今,周闌痕在逼迫她。
一旦逼迫她與他們合作,那麼對肅貴妃,對顏妃,對元貴人便有了挾制,他們也好隨時了解宮中的動態,發展方向,為往後做好打算。
夜紫歌站在周闌痕的身後,死死咬住牙,並沒有再說一句話。
周闌痕冷冷說道「你好好考慮吧。」
說罷繼續往前面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夜紫歌在心底默默數著。
此刻,周闌痕也在默默數著步子。他並不確定夜紫歌究竟會不會上當,將有關水淼的情報說出來。御瑾楓幾乎翻遍整個永熙也沒能找到水淼,出動了府中的三千精兵去尋她也沒個蹤跡,他幾乎不敢回康王府見御瑾楓。
如今有一線希望,他想要試試看。
「我說——」
夜紫歌在身後喊道。
有些薄弱,周闌痕的唇角緩緩溢出了一個笑容來,他知道,他賭贏了。
夜紫歌見周闌痕停住了腳步,也隨著周闌痕之前走過的腳印一個接著一個踏了上去,走在周闌痕的身旁,淡淡問道「你還敢相信我麼?」
周闌痕眸中帶著笑,「你沒路可退了,不是麼?」
兩人的反問看似不在同一個調上,實際上正好是彼此佔有話語權的主動性的測試。
夜紫歌輕笑,她怎麼忘了,周闌痕並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人。
當初她隨呼騎王爺妄圖逃月兌皇宮結果被抓了回來,差點害的周闌痕和蘇蓉入了監獄周闌痕方才點燃的眼眸又黯淡了下去。
夜紫歌繼續說道「但是是跟御瑾肅有關,沒準是肅貴妃的意思。」
周闌痕頓了頓,「肅貴妃?」
夜紫歌點點頭「我派出的人回來通秉說的是前幾日肅貴妃與大皇子私下通信繁密,他攔截了一封,交了上來,上面清楚的寫著‘只欠東風。’在書信下面還有個像是荷花的東西。」夜紫歌解釋道。
周闌痕微微沉吟,荷花?
該不會是什麼通信的信號吧,可是這樣的荷花任誰都會畫,何必多次一舉呢?
「那封信拿來給我看看。」
周闌痕淡淡說道。
夜紫歌點點頭,從兜里掏出了封信遞給了周闌痕。
「你注意他們多久了?」
周闌痕問道。
夜紫歌並不言語。
過了半晌,周闌痕揮揮手,「有事我會找你的。眼下有事要處理。」
說罷轉身離去。
夜紫歌靜靜站在原地,心里各種滋味攆過,她不知道這樣的選擇是否是對的。從此往後便將賭注押在了周闌痕身上。
她望著周闌痕遠去的目光,深深吸了口氣。
=======周闌痕踏著零碎的步子走回康王府,剛踏進康王府大門便听到內寢內傳來一聲瓷器碎掉的聲音,暗自想著不知又是書房內哪個瓷器這麼倒霉觸上御瑾楓的眉頭了。
「阿楓啊。」
周闌痕的臉上染了層笑意,徑直走進書房。
書房內的窗戶全部嚴實閉緊,陽光並透不太進來,只是散著零星的光點。周闌痕倒吸了口涼氣,真是夠陰沉的。
書房內十分空曠,原本書架上放有的瓷器被零星的擺開,其次便是書籍。御瑾楓靜靜站在書架旁,閉緊了雙眼,雙手背靠,拳頭被他握的很緊。周闌痕只見過三年前御瑾楓是這模樣,結果引來一場血案。如今,再一次見到御瑾楓是這模樣,周闌痕無言望天。
「阿楓啊。」
他盡可能的對御瑾楓笑笑,望他不要太過陰沉。
御瑾楓的劍眉射來,緊緊盯著周闌痕。
周闌痕遞上了肅貴妃給御瑾肅的那封私信交到御瑾楓手上。
「這誰的?」
御瑾楓冷冷問道,指月復上下摩擦著信封,垂下眼來不住的打量了下。
周闌痕見御瑾楓引來了興致,賠笑道「從紫妃身上拿到的,我想你也許會用到就送了過來了。」
一席話說的十分委婉,周闌痕有個好處就是開心果。旁人不樂意,心情郁悶的時候找上周闌痕準沒錯。
這也是為什麼御瑾楓一直信賴他的原因,就是景元帝,也願意對他稍加寬縱的原因。
「嗯?」
御瑾楓給了一個字加上了個鼻音,周闌痕揣摩著這時候御瑾楓的脾性應該比較緩和,于是咳嗽了兩聲,指著信封淡淡開口「今早踫上紫妃,通過她拿到這封信的。至于你問我怎麼拿到的,我只能說是各種威逼利誘,甚至都**了,哎,你得感謝我。」
周闌痕越說越發的得意忘性,御瑾楓冷冷的朝他投去一個「閉嘴」的眼神他才縮了縮脖子。
不過,下一秒御瑾楓的臉色驟然大變,抬腿便往外奔去,倒是把周闌痕驚了驚。
「哎,你!」
周闌痕在門外喊道,御瑾楓恍如沒听到般,朝管家說了兩句,管家便準備好了轎子,離開府內。
「哎,這人真是的。」
周闌痕忍不住搖搖腦袋。
========御瑾肅府內御瑾楓的府跟御瑾肅的府相隔距離並不遠,也就四,五條街的樣子,沒一會轎子便落了地。御瑾楓從轎子內走了出來,踹開了大門,表明他御瑾楓來了。這一連貫動作讓守門的老管家驚奇了下,一時都忘記了通秉。
在院內尋了一處飲酒的御瑾肅也被御瑾楓突然動作驚了驚,見御瑾楓一身閻羅樣子般的踹開他家大門不禁笑了笑「三弟這是作甚?私闖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