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藏言稍稍放開些我,下巴輕輕地靠在我頭頂的發間,慢慢地撫平紊亂的呼吸。我把頭埋在他胸口,靜靜地與他沉浸在這瘋狂過後的寧靜中。
過了一會兒,我掙開他的懷抱,略帶羞斂地打破這令人心悸的氛圍︰「我……我下樓去找女乃女乃了!」
「哎!」許藏言一把拉住我,看著我無可奈何地說︰「還是這麼笨頭笨腦,你確定就這麼出去?」說罷,他壞壞地勾起嘴角,眼神貪婪地盯著我。
我這才意識到,經過許藏言剛剛一番折騰,我現在是頭發散亂,衣衫不整。胸前還有大片紅色的印記,讓人不多想都難。
我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三下兩下地把扣子扣嚴實。許藏言伸手溫柔寵溺地替我理了理又長又凌亂的頭發,順勢又在我唇上偷走一吻。
我紅著臉飛快地瞥了他一眼,逃也似的開門溜了。
下樓時,踫見簡妍,她神色奇怪地看著我︰「茸茸,女乃女乃剛剛還叫你,你去……」
我飛奔著下樓,腦子里混混沌沌,盡是剛剛被許藏言緊摟住抵死纏綿的畫面,簡妍在後面說什麼,根本沒傳進我耳朵里去。
在客廳里,一不留神又撞到曉月,我連連道歉,急忙把掉在地上的東西撿起來。
「茸茸姐,」曉月似是察覺到什麼,指著我,略帶疑惑地說︰「你的臉怎麼……紅紅的啊?」
「啊?」我听了,趕緊捂住自己的臉,正巧從客廳的一面大鏡子里看見自己,滿面嬌羞,眼帶春色,慌忙地岔開話題,「女乃女乃在哪兒?」
「在院子里。」曉月眼楮一眨不眨地瞧著我,一副她明白了的神情。
我依往常一樣,在後院的涼亭里找到女乃女乃,涼亭里放了一個大大的舒適的躺椅,女乃女乃正坐在里面,閉目養神,身上蓋著一厚厚的毯子。
我悄悄走過去,在旁邊坐下。
「茸茸,你來了。」女乃女乃立刻驚醒,一眼看見我,伸手一只枯瘦的手拉我坐近點。
我忙握住女乃女乃的手,笑著說︰「女乃女乃,您回屋里睡吧,這里容易著涼。」說著,把毯子再緊緊地捂了捂。
「沒事。這幾天生病,整天在床上躺著,快悶死了,剛剛好你們今天過來,可以陪我聊聊天,透透氣。」女乃女乃笑眯眯地說著,病痛似乎並沒有消磨她積極樂觀的心態。
微風吹來,夾雜著絲絲涼意。遠處落日西沉,天空只剩下一大片發著紅光的雲,讓人覺得就像一盆炭火,似乎能帶給人一點暖意。
女乃女乃眼楮眺望向遠處的一片虛無,似乎沉入一片對過往的回憶中。
「以前啊,我剛嫁給許藏言他爺爺的時候,幾乎每天坐在這個涼亭里等他回來,吃完晚飯,我們還會手牽手在這個院子里散散步,談談心。那時候公司里要是遇上什麼難事,他還會向我討主意……」
我在一旁靜靜地听著女乃女乃訴說著當初和許藏言他爺爺在一起辛苦打拼的故事,有甜蜜,有辛酸,有挫折,有喜悅,卻一直是夫妻患難與共,互相扶持,撐起了這個家,也將原來的公司越做越大。
女乃女乃神色哀傷,嘆道︰「沒想到,一眨眼,就過去這麼多年,我也差不多要下去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