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開會,周二狗思路清晰許多,按王紫微總結的綱目逐項研究。
一、護糧作戰計劃︰
武穆軍現在控制著句容、溧陽、金壇、宜興、長興、丹陽、高淳、郎溪、溧水、廣德等10個縣的大部分縣城及城鎮,面積上萬平方公里,幾百萬人口,幾千萬畝良田。但武穆軍雖然武器精良,但在飛機、坦克、火炮等重武器上遠遠遜于鬼子,不利于與鬼子硬拼,所以,戰術原則上不打正面對攻,以運動戰、游擊戰為主;不與鬼子爭地盤,只以有效殺傷鬼子為目的;不全力阻止鬼子搶糧,只全力打擊鬼子運糧,讓鬼子有糧運不走;組織動員各地老百姓準備地窖、山洞等藏糧場地,快收快藏,堅壁大車、推車等運糧工具;平原作戰,遮蔽物少,多準備一批軍民兩用設施,可供百姓使用,還能起到隱蔽工事的作用;所以士兵要學會趕大車或駕駛汽車,準備搶奪鬼子的運糧隊;準備竹簽地雷陣,對鬼子大量的運糧隊還是管用;準備反坦克雷,防御日軍坦克;……
此計劃由武穆軍總指揮趙大虎全面負責。
二、人員選拔、調整︰
在備戰的同時,各部隊將會車工、鉗工、鉚工、焊工、電工等技術工人,包括鐵匠、木匠,全部調撥給舒金堂;泥瓦匠、建築工調撥給王老墩;廚師、服務員、理發師、獸醫、會計、做過各種小生意的、其他的手藝人調撥給周侉子;中學以上文化的調撥給歐陽城;其余士兵按射擊、投彈、拼刺、膽量、體力、攀爬、游泳分類備案,射擊優秀者調撥給向青雲;訓練不足兩個月的新兵全部調撥給王老墩的工兵大隊。
三、物資準備︰各部將所需,或認為將有所需的物資分類列表,報到齊元凱處,由齊元凱會同各部協商、計劃、解決;各作戰部隊將武器裝備配齊,並進行檢查、維修、保養;各後勤部門準備好給養、裝備,準備好支援作戰。
四、修築工事︰由王老墩的工兵大隊負責。優先在各戰略點修築磚窯、石灰窯,並修築相應暗道,一方面供應各地百姓修繕房屋等設施,一方面可做戰時堡壘;另外在適當地點挖掘戰壕,然後回填並做好標記,以備戰時方便挖掘。西山的永固工事待戰後再議。
五、部隊訓練體系抓緊編審,結合這次備戰,邊備戰邊訓練。文化教育體系在部隊用休閑時間完成,同時優先使用有文化的士兵;民間文化教育先在西山及周邊地區設立各種講堂、小學、私塾。
六、完善戰爭動員體系。邀請新四軍有關人員協助規劃、實施。先將各村鄉鎮年輕男丁組織起來,抽調輕傷殘老兵進行簡單訓練,安排設計激勵方案。
散會後,趙大虎馬上部署備戰計劃。先將參謀會決定選拔的人員調出,補充新兵。然後各部劃定作戰區域,整理裝備,巡視地形。
每天各部隊清晨6點以緊急集合形式起床;然後以各種行軍隊形急行軍20公里左右,前出斥候、安排後衛、收容隊,中間還安排遇襲、防空……;就地扎營︰安排警戒哨兵、設置障礙、構築工事……;吃午飯;然後是兩個小時識字算數時間,識字滿20個,獎勵一個雞蛋,識數到百,獎勵一個雞蛋,……總之,只要有進步,獎勵一個雞蛋;下午是隊列、射擊、拼刺、投彈、構築工事、其他戰術動作訓練……,後期則安排攻防戰術隊形演練及一些游擊戰術演練;然後是體能訓練︰伏地挺身、蛙跳、元寶起……;吃晚飯;拔營,將營地恢復原狀;夜間急行軍20公里,穿插著遇襲,突襲,口令傳遞……;夜間宿營,不得發聲,不得騷擾百姓……;一路上還要學會听懂軍令、軍號、軍哨,看旗幟,看旗語……所有官兵都扒了一層「薄皮」。之所以說是「薄皮」,是因為訓練量極大,而且內容繁雜,早晨不吃飯,晚飯吃得早,晚飯到午飯之間餓的官兵們臉發白,腳發飄,好在伙食好,每頓干飯管夠,還頓頓有肉,雞肉、鴨肉、鵝肉、兔肉、羊肉、豬肉……不一定是什麼肉,官兵們也不挑食,因為大多數人家都是逢年過節才吃肉,頓頓有肉,那是大財主或敗家子過得日子,小財主都不舍得這麼吃!
近一個月的訓練,官兵們個個累得慘不忍睹但紅光滿面,衣衫襤褸卻精神抖擻,無論是體質還是作戰素質都產生了月兌胎換骨的提高。
最忙的要數王老墩。他先在參謀部的部署安排下,組織人員將戰略要點標定,然後組織當地百姓建磚窯、石灰窯,挖「水渠」。
因為鬼子的侵略,許多百姓的房屋被不同程度的損毀,所以確實需要大量的磚石、石灰進行修繕。而王老墩他們建磚窯、石灰窯正好滿足了百姓的需求,老百姓積極支持。
王老墩燒的磚除常規尺寸外,還有一種比原來正常的磚在長寬厚上大許多,這樣的磚在搬運、施工時方便得多,只是燒制困難,不易燒透。這難不倒王老墩,他見過許多古墓里的各種各樣的磚,知道怎麼辦。他將一些煤粉混在磚泥里,里外同時燒,燒出來的磚又大又結實。
燒好磚後,王老墩又帶人叫老百姓挖地窖藏糧食。蘇南地區氣候潮濕,地窖里糧食容易發霉變質,王老墩又找了許多人研究防潮的方法進行防潮。
王老墩還「沒事找事」,物色了一批無主的房子,給部隊駐扎用。這些無主的房子有些被鬼子滅門而空下來,有些則是舉家逃難空下來。王老墩收到有些士兵交上來的大洋、金條,他們是在在無主的房子里撿到的。王老墩靈機一動,馬上安排人去齊元凱處支取了10個探雷器,將上交金條、大洋的士兵組織起來,由忠實可靠的帶隊,悄悄地在無主的房屋院落(尤其是大戶人家)用探雷器搜尋這些人埋藏的金銀財寶。
蘇吳一帶本就富庶,生意人、財東比別處要富得多。一個月下來,王老墩為武穆軍搜得黃金兩萬余兩,白銀六十多萬兩,大洋一千多萬塊,其他珠寶古玩若干。周二狗收到這些財物,不知該不該拿,于是和趙大虎、師記倫幾個心月復商量。
「雖然不太合適,但這些財產不是急用的救命錢,我們打仗很需要這些財產撐腰,先拿過來用吧,就算原來的屋主為抗日做貢獻了!」趙大虎拍板了。
「是呀,要讓鬼子搜走就成了資敵了!」師記倫也附和。
「好,就這麼辦了!」周二狗也下定決心,「還有,王老墩他們沒有私吞,是不是該獎勵一下?」
「該獎勵,但別明著獎勵,讓人知道不太好!」師記倫搶先說,他怕趙大虎說出什麼不合適的話,自己不好反駁,畢竟趙大虎是德高望重的總指揮,但是確實不擅長處理這種問題。
「對,就是怎麼獎勵的問題?」趙大虎也贊成。
「讓他挑幾件古玩,他喜歡這個,再給他配匹好馬,底下照著人一人一根金條的標準給王老墩,讓他看著辦!」周二狗決定。
「不妥,」師記倫跟周二狗倒不太注意說話方式,「不如讓他那些人成立個掃雷排,再把摩托車配給他們一些,再給輛卡車,名正言順,當然金條古玩照給,但是得暗給!」
「行!還是施大哥仔細,這樣的話以後再有好事兒運送東西也方便!」周二狗大喜。
王老墩受到獎勵,只微微一笑。他本來家財巨富,並不在意財物多少,跟周二狗他們過這種亡命生涯,只因為意氣相投。他自掏腰包買了一車燒雞、豬蹄、燻魚、臘肉、幾壇老酒,請挖財寶的弟兄們連吃幾天,告訴大家賞金等戰後才發,不好好干活就tmd沒收。然後帶著弟兄們又玩兒命的修工事去了。
王老墩修的工事很有講究︰磚窯、石灰窯里面還暗藏地道,通到500米以外,這樣的話,自己人被圍可以撤退,鬼子佔領的話可以通過地道偷襲;戰壕挖成水渠的形式,也暗藏防炮洞、藏兵洞、供給所、救護所、指揮所,並做好暗記;老百姓家里也由工兵指導著修好了藏身洞、藏物洞、藏糧洞,藏糧洞有的挖幾個,有的挖多層,免得讓鬼子搜到全部糧食,洞壁都用武穆軍給的油布做襯,防止糧食受潮,藏人洞有通風暗孔。當然,王老墩也不白給老百姓干活兒,老百姓也幫王老墩他們修工事。
歐陽城將有文化的士兵及各種有特長的教官派往各排。安排專門時間教士兵識字、識數。每天認20個字的士兵獎勵一個雞蛋,十天認150字的獎勵一個雞蛋,能念千字文的士兵獎勵一只燒雞或豬蹄,算術也是如此……;其他還有射擊教官、拼刺教官、投彈教官、隊列教官、單兵技術教官、戰術教官、工兵教官、體能教官、行軍教官、扎營教官、軍令教官、夜戰教官、陪練教官……總之,新兵訓練、老兵訓練、班長訓練全上,把各部隊練的月兌胎換骨。
這一切花費了武穆軍大量的大洋、糧食、雞蛋、肉、軍裝、彈藥,花費的周二狗、趙大虎、師記倫、盧玉喜等人臉都綠了,只有周侉子沒事,高高興興的把雞鴨魚肉送到一線,還安慰其他首領︰「這些小崽子們要是練成了精,得打死多少小鬼子,搶小鬼子多少好東西?」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與其把大部分子彈攢著到戰場上讓傻兵們去浪費,不如拿大部分子彈練好了精兵,用少量子彈就能解決鬼子,這樣能減少大量傷亡。周二狗、趙大虎馬上要求向青雲、歐陽城︰只要能保證彈藥計劃儲備,盡量讓士兵得到充分訓練,尤其是射擊,臥姿、跪姿、站姿、打左右移動靶、下沖移動靶、上沖移動靶、前沖移動靶、撤退移動靶,每個科目都要按5-3-2數量分三次打上10發子彈。
這下齊元凱不干了︰武穆軍哪兒有那麼厚的家底?要子彈,沒有!
弄得周二狗、趙大虎很尷尬,說實在的,他倆也不知道武穆軍的準確家底。不過,這事瞞不過師記倫,但師記倫認為,周二狗、趙大虎的想法完全正確,但短時間內實施,武穆軍彈藥儲備肯定會元氣大傷,所以應該詳細策劃一下。于是他找了一些人,開了個小會。
歐陽城表示,各部可以有計劃的分批實施,拉開彈藥消耗周期。
向青雲表示,射擊需要天賦,可選拔槍感好的,槍感一般的分配到作戰部隊,槍感差的分配到工兵、運輸等二、三線部隊。具體做法是,一、參加過三次戰斗以上的老兵,有殺敵戰功者,不參與選拔。二、參選老兵以100米胸環靶為標準,九個射擊科目每科目一槍,中5槍以上者免訓。三、新兵選拔,100米胸環靶,首發命中者重點篩選培養狙擊手、神槍手;第二發命中者,入圍,重點做步槍手、機槍手;其他,5發中3發者入圍;剩余士兵分配到二線部隊;四、隨著訓練深入,層層選拔。五、選拔標準內部掌握,不得公開。
「怎麼樣?這下費不了你多少子彈了吧?」師記倫問齊元凱。
「那射擊不行,投彈、拼刺好的不就被淘汰了?」齊元凱又可惜起被淘汰的兵了,可見他在練兵方面是個外行。
「放心,老齊!投彈準,拼刺好的士兵槍法也差不到哪兒去?外行了吧!」向青雲白了齊元凱一眼,他對齊元凱頂撞周二狗、趙大虎很不滿意。
「那投彈準、拼刺好的也不用浪費子彈參加選拔了?」齊元凱又有了財迷新主張。
「對了,原來劉慶和的弩弓隊還有一批硬弩,也可以測試用,反正弓弩和槍的方向感、精準感是一樣的。」師記倫想起倉庫里的剩余物資。
「新兵可以用弓弩練準頭!」齊元凱樂了,樂瘋了!
「還有民兵!」齊元凱、師記倫異口同聲。
「還有所以老百姓!」這時候佟海才插上話。「咱們用退役傷兵在各集鎮擺攤----比射箭,100米胸靶,10發10中胸靶者者獎品1個雞蛋,中紅心者,每箭獎勵一個雞蛋,10發10中胸靶紅心者,獎品一支雞。五個大子兒可以射10箭。怎麼樣?既可以給傷殘士兵謀個財路,還可以激發老百姓練射箭,以後招的新兵都是神槍手,我讓舒金堂在生產一批硬弩到集市上賣!」佟海介紹的得意洋洋。
「奸商!絕對是奸商!」大家一起指向佟海。
于是,各集鎮上出現許多擺攤比射箭的傷殘老兵。人們湊熱鬧還可以給傷殘老兵贊助些生意,還可以贏些彩頭,人們紛紛嘗試,很快形成風氣,而且比試難度越來越高,紅心縮到銅錢大小,彩頭漲到一頭牛。許多人買硬弩回家練習,準備贏一頭牛。到後來,射箭高手找媳婦兒都很容易。而且,武穆軍的小學里都設立了彈弓課,每10天舉辦一次比賽,前三名射手可以得到3—1顆雞蛋。這就給為武穆軍產生大量神槍手奠定基礎。
當然,舒金堂不得不專門開設了一個車間,專門生產硬弩。這東西比槍炮好做多了,又有大量毛竹做原料,供應新兵,源源不斷,供應市場,財源滾滾。
趙大虎玩命的調動部隊,王老墩大張旗鼓的施工,日軍從飛機上也發現了,只是看不清楚,只好派出多路暗探,被師記倫、歐陽城安排的耳目抓獲不少。
俊六了解到武穆軍早有護糧準備,硬著頭皮也得搶。因為蘇南平原地帶無論從戰略位置,還是糧食產量,俊六都不得不搶佔蘇南,硬著頭皮和武穆軍放手一搏。當然,前提是要詳細籌劃、準備。
這已經給周二狗等人騰出時間,足夠做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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