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川萌夫這次只是副使,正主兒是影佐禎昭。影佐禎昭是日本老牌特務頭子,日軍少將,策劃了許多對華的離間策反事件。最近在上海正在策劃策反國府高官汪精衛,听吉川萌夫匯報策反周二狗失敗,大罵吉川萌夫笨蛋,居然搞不定一個草莽的小軍閥!于是,影佐禎昭親自上陣粉墨登場。
周二狗派出裝甲車,將吉川萌夫一行裝在悶罐里拉進西山,防止他們趁機刺探情報,在一間小廟里接見。
周二狗帶著一群首領來到客廳。吉川萌夫連忙介紹「影佐將軍」。周二狗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就算見過了,然後坐在那里一言不發。
「周先生果然是年輕有為!」影佐禎昭打破冷場的尷尬,「年紀輕輕就擁數萬精兵雄霸一方,了不起!」
「老子在自家地盤上干什麼,關你屁事!」周二狗惡聲惡氣還夾帶「雜碎兒」。
「這個……」影佐禎昭真不知怎麼接茬兒了,沉吟片刻,才強壓怒火開始開場白︰「我來也是為了和平,為了中日友好相處,士兵們少流血!」
「別繞圈子了,直接談條件吧!」周二狗露出感興趣的微笑,眼里放出貪婪的光芒。
「好,周先生快言快語,我也有話直說!上次吉川先生已和貴軍談妥,雙方互不侵犯,周先生可是言而無信了!」影佐禎昭也強硬起來。
「怎麼講?」周二狗揣著明白裝糊涂。
「你們最近佔領了我們長興、廣德、郎溪、高淳、溧水、句容、丹陽、宜興幾個縣城,還進攻南京,給我方造成極大損失,周先生怎麼解釋?」影佐禎昭咄咄逼人。
「放屁!你們答應的帆布織機呢?你們答應的鋸條、銼刀、鑽頭的生產設備呢?什麼都沒給我們,就想空手套白狼?門兒也沒有!」趙大個兒插言道,「你們的設備不拿來,我們有什麼失約?」
「周先生,這位是?」影佐禎昭看看趙大個兒,暗示周二狗這個人很沒禮貌。
「哦,這是我兄弟,警衛隊長趙先生!」周二狗不以為然,並且不提趙大個兒是警衛營長,而是含糊不清的「隊長」。
「那麼我要和誰談判?」影佐禎昭還真拿自己當個人物,公開挑起禮來,他不知道,周二狗就沒想和他講理。
「我也不知道,你想找誰談判自己不知道?」周二狗胡攪蠻纏。
「我只想和你談!」影佐步步緊逼,想鎖定周二狗。
「那可不行!我們都是兄弟,我自己說了不算,我們也講‘民主’!」周二狗推三阻四就是不接招兒。
「那咱們雙方各選一個代表,先談判,然後雙方拿回去商議,最後再決定,由雙方代表簽字,好不好?」影佐不得已提出建議。
「我當代表,你們和我談好了!」趙大個兒搶話道。
「你……」影佐的隨從受不了了,指著趙大個兒。
「你什麼你?不服氣咱們就練練,我知道你是空手道高手!」趙大個兒轉移話題,向影佐的隨從挑戰。
「這……」影佐的隨從看看影佐。
影佐微微點頭︰「也好,大家切磋一下武功,增進一下相互了解!」
「這麼說,影佐先生要賜教嘍?」趙大個兒東拉西扯,又轉向影佐,反正他今天的任務就是攪局,怎麼折騰也不為過。
「我不會武功,你還是和我手下,哦,不,是兄弟比試吧。」影佐尷尬了一下,忍怒回答。
「你不會武功多什麼嘴?」趙大個兒今天口才發揮的格外好。
影佐暗暗咬牙,等會兒比武見,非捏死你個傻大個兒!
「你們六個一起上吧,要不你們老板不解恨!」趙大個兒一指影佐身後的六個保鏢。
「別介!算我一個!要不日本武士不好意思六個打一個!」武大郎也站出來,他還真沒和鬼子交過手。
日本武士還在猶豫,六個打兩個不符合武士道精神。影佐微微一擺頭,六個人只好一起上。
庭院里,六個一米六幾的日本武士圍住兩個一米九幾的中國大漢。武大郎和趙大個兒被圍住,並不按常規背靠背站立,而是肩並肩。二人一起前沖,各自薅起一個鬼子就往後掄,將後面沖上來的鬼子砸倒,再將手里的鬼子打暈,只一秒鐘就打倒4個鬼子,另外兩個鬼子只好並肩對敵,趙大個兒雙拳一掄,兩個鬼子全神戒備,武大郎卻一個剪子腿倒地進攻,別住兩個鬼子的腳,趙大個兒乘勢沖上去薅住兩個鬼子的頭發一撞,兩個鬼子也昏了過去。
「吆西!」影佐尷尬的鼓鼓掌,然後又轉向周二狗︰「周先生,比武我們也看了,你看咱們談判怎麼進行?」
「哦,不急,不急,你大老遠的來了,我們也不能不接待,你們先歇會兒,我們合計合計,吃完飯再談!」周二狗笑嘻嘻的打個哈哈。
午飯,給影佐送來正宗的日本壽司,而且由兩個穿著日軍軍裝的俘虜送上壽司,當然軍裝都撕下領章帽徽。周二狗手里有一大批日軍俘虜,會做壽司的不在少數。周二狗就是成心惡心惡心這個影佐。
果然,影佐看到兩個日軍俘虜怒火中燒,一邊大罵「八嘎」,一邊「三賓得給」……
「誰在撒野,敢打老子的人?」趙大個兒走進來怒視著影佐。
影佐馬上消了火兒,連忙向趙大個兒解釋︰「我看這兩個大和民族的敗類有氣,教訓他們一下!」
「放屁!他們現在是老子的人!」趙大個兒笑嘻嘻的看著影佐︰「你看怎麼辦?」
影佐很了解中國人的路數,馬上拿出一根金條,往趙大個兒手里塞。趙大個兒不接金條,問挨打的日軍俘虜︰「他用哪只手打你們了?」
「兩只!」日軍俘虜答道。
「兩只手就是十根手指了?你就給十根金條吧,少一根金條就撅一根手指也行,你看著辦!」趙大個兒開出價來。
影佐看看站著還搖晃的保鏢,乖乖的拿出十根金條。
趙大個兒接過金條,朝影佐感嘆一聲︰「你要是六指兒多好!老子還可以多得兩根兒金條!」帶著兩個日軍俘虜走了。
影佐再也吃不下壽司了,坐在椅子上緩口氣兒。
「誰打了老子的人?給我站出來!」武大郎怒氣沖沖的走進來。
「剛才,那個趙先生說,說,說,我打的是他的人……」影佐能言善辯的本事消失了,結結巴巴的回答。
「扯淡!那明明是老子的人!我說影佐,你太不夠意思了,我好心好意讓我的人給你做壽司,你怎麼把人家給打了?」武大郎理直氣壯,但給影佐遞了個口風︰「不過听說你挺會來事兒!」
影佐實在心疼那十根金條,辯解說︰「我剛才已經賠了趙先生十根金條!」
「哎呀,你怎麼賠給他金條?人又不歸他管,你讓他給騙了!」武大郎很同情影佐,「你先賠我十根金條,再去找他把金條要回來!听見沒?」
影佐只好又拿出十根金條。
「唉,你怎麼那麼傻呢?趕緊去找他要回來,知道不?」武大郎接過金條,給了影佐一個「忠告」,高高興興走了。
影佐恨恨的坐下,拿起茶杯,想喝口茶順順氣。
「影佐先生在嗎?」歐陽城穿著筆挺的軍裝走進來,英姿颯爽不掩書卷之氣。
「我是歐陽城,忝任武穆民團副參謀長,在這里說話還有點而分量!」歐陽城自我介紹著,「我來是想給影佐先生提個醒兒,我們老大比較實際,談判是不是有個好開頭,那得看你的見面禮足不足?不過,我听說影佐先生還是很大方的!」
影佐只好又拿出十根金條,「請歐陽先生笑納!在周先生面前美言幾句!」
「影佐先生誤會了!」歐陽城正色的拒絕,「我來是想看看影佐先生有多少誠意,能不能保證談判順利?」
「我這次帶了100根金條,送給趙先生和李先生各10根,還剩80根。你看夠不夠?」影佐打開裝金條的木盒。
「哎呀,影佐先生,周先生不喜歡這些東西,他喜歡飛機、坦克、大炮什麼的!我倒是喜歡這些東西,這樣吧,這些金條我拿走,幫你美言幾句!」歐陽城也不客氣,搬起80根金條的木盒就走,健步如飛。那可是50斤的分量啊!
100根金條擺在司令部的桌子上。大家齊夸歐陽城有力度,不愧是武穆軍的副參謀長,歐陽城也體味到敲詐勒索是一種讓人上癮的快樂,體會到當流氓也有當流氓的幸福。大家還沒看夠金光閃閃的金條,幸福的滋味還在回味,盧玉喜就收走金條入賬了。
歐陽城一再囑咐周二狗,談判時一定提提坦克、大炮的事兒,好讓影佐知道,歐陽城沒白收他的80根金條,給他說了好話,要不下次見影佐就不好意思了。
下午,周二狗只帶著趙大虎、師記倫、歐陽城來見影佐。
影佐禎昭心里暗喜︰這個歐陽城還算說話算話!
周二狗精神抖擻,開門見山︰「影佐先生,听說你很大方,這樣的人我喜歡!」
影佐心中暗罵︰見錢眼開的狗東西!面上卻一臉的卑微笑容︰「周先生,我是抱著萬分誠意來的!」說著,從貼身口袋里掏出一對墨玉的蟠龍玉佩,「這是天皇賜給我的玉佩,請周先生笑納!」
周二狗微微一笑,心中暗道︰這玉佩本來就是老子的!這玉佩是從南京日軍物資中劫來的,被毛子清拿走行賄日本人了,不知如何輾轉到了這家伙手里。
周二狗順手接過來,漫不經心的遞給趙大虎,口中淡淡的說了聲︰「謝謝!」然後直截了當的問︰「還有什麼我喜歡的東西?」
「周先生喜歡的東西,咱們下次奉上!先談談和平協議,怎麼樣?」影佐婉轉的切入正題。
「影佐先生,你也看到了,我這十萬人馬,百十萬老百姓也得有吃有喝,還得自保不是?我們也就圖吃口飽飯!」周二狗流露出一臉真誠。
「那好辦,只要咱們互不侵犯,和平共處,你們就能安居樂業了!」影佐順桿就爬。
「沒那麼簡單吧?你們上有飛機,下有坦克、大炮,我們過不安生啊!」周二狗一臉憂慮,夸張的令別人也憂慮。
「咱們簽了和平協議,你們就不用擔心了!」影佐還想空手套白狼,給周二狗畫餅。
「我是信不過你們日本人了!上次你們答應的帆布織機、還有鋸條、銼刀、鑽頭的生產設備全沒兌現!」周二狗又換上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
「不是不兌現,我們連請示、批準,帶采購運輸都需要時間不是?」影佐解釋的合情合理。
「反正只要你們的條件不兌現,簽什麼都是白簽!要不我現在就和你簽,一年為一期,我和你簽十期!」周二狗又換上一副吊兒郎當的表情。
「我們真有誠意,上次答應的設備就在山外,馬上可以運進來!」影佐不得不掏出點兒干貨,「但是上次簽的協議得延期,從今天開始算!」關鍵時刻影佐還是清醒的。
「好吧,這個要求合理,咱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你把上次的協議拿來,咱們重簽!」周二狗也不和影佐糾纏。
「在這里!」影佐遞上上一次的「和平協議」。
周二狗接過來,仔細的看了一遍,然後將「和平協議」撕的粉碎,「簽什麼屁協議,老子懶得和你們磨牙!滾!」周二狗又換上一副混賬得不能再混賬的表情。
「周先生,我們確實帶著誠意來的,咱們平心靜氣的談談,怎麼樣?」影佐也害怕了,萬一談崩了回去不好交差不算,而且周二狗現在就可能翻臉殺了他們。
「是呀,司令,萬一談好了,咱們也不吃虧!」關鍵時刻歐陽城終于給了影佐回報,80根金條沒白花。
「你既然說了,我就再和他們磨磨牙!」周二狗換上一副毫無誠意的表情,「就當放個假,開開心!」
「周先生,我們的設備隨時等您接收!」影佐一臉真誠。
「哦,那把貨驗了咱們就簽協議!不過你得再加5台發電機,就算是利息!」周二狗得理不饒人。「我要丹陽縣城里那種發電機,別他娘拿個汽車上的破發電機糊弄我!」
「發電機我們沒準備,不太好辦!」一臉為難的樣子。
「那好,先把原來答應的拿來,發電機三天之內補上。」周二狗給影佐松了個口,「和平是大事,咱們早簽早省心!」
「周先生,大型發電機不是一兩天能準備好的,請寬限我們一個月好嗎?」影佐開始平心靜氣了。
「五天!」周二狗忽然又叫起真來。
「十五天!否則說什麼也辦不到!」影佐真心實意的嘴臉。
「七天!」周二狗還是不依不饒。
「說什麼也做不到,從日本運過來的時間都不夠!」影佐的話外緊內松。
「誰等你從日本運過來!從別處拆幾個過來,像南京、鎮江、蘇州、上海什麼的!」周二狗也給影佐來個外緊內松,「老子在上海用慣了電燈,現在晚上黑咕隆咚的實在別扭!」
「我沒那麼大權力,得各方面協調,然後連拆帶卸加運輸,最少也得11天!」影佐假模假式的算了半天,露出最後的肯定表情。
「好吧!就依你!你可不能說了不算!」周二狗換上一副信以為真的表情,「那我們先簽了和平協議,有效期一年,下次再簽我要10架飛機,20輛坦克,50門75mm野炮,你們可要提前準備好!」周二狗又換上一副吃定日本人胸有成竹的表情。
「好,我回去就上報!」影佐的回答似是而非。
日本人的設備運了過來,共計日產1000米帆布的織機3套、鋸條、銼刀、鑽頭的生產設備各一套,武穆軍有了三套熱處理設備,可以加工許多金屬加工件,比如槍管、撞針、匕首、工兵鍬鎬、鋼盔等。
影佐在回上海的路上恨恨的想︰還想要飛機、坦克、大炮?做夢去吧!連發電機你們都撈不著!再過九天,皇軍就徹底消滅你們!
周二狗對趙大虎他們斷言︰「最多還有十天,鬼子就要開戰!」
趙大虎點點頭,曾琪、向青雲、歐陽城也默認,心情比較沉重,趙大個兒不信︰「為什麼?」
歐陽城笑了︰「你小子這輩子只能當營長了!影佐咬死11天交發電機,說明他想麻痹咱們11天!知道嗎?大型發電機運過來,最少也得一個半月!他就沒想給咱們發電機!」
「哈哈,影佐送給咱們1000兩黃金,6套設備,就給咱們放了個不如不放的煙幕彈!」趙大虎笑了,「傳我命令,三天內各部隊分散隱蔽,按作戰預案準備戰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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