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舟易水難行,萬古留史青天」辛老大哭︰「你知道,我們的心有多難受?我是這一代接受使命的人,我等了很久很久,每一個噩夢都將我驚醒,我也曾那麼的絕望過」
「他們還不知道這一切,不知道身上流淌的血液是多麼讓人驕傲,而離沖,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希望,只是你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而已,同樣我還一名老人,我也不希望他走上這條路,所以你能明白麼?」辛老手指這外面,他眯著的眼控制不住悲哀。
「使命,我曾多次想起,但我也有你們不能理解的」九岩平靜說道,此刻,他的心靜如湖水,泛不起一絲波瀾。
誰能想到,一名少年背負著什麼,一生為何而活著,他睜開眼楮,看到了人們的哭泣,看到了大地的悲傷,看到了一次又一次夢境中出現的場景,他擁有了不知名的使命,渾渾噩噩走下去。
流淌著的命運,是天注定,還是事在人為,九岩眼神中出現了悲傷,他想到了許多,他看到人們,看不到自己,他內心多希望找回夢中那一切,但是他很無力。
「使命啊」九岩輕語,他深吸一口氣,無比惆悵。
「我等到了,我永遠看不到了」辛老突然大笑,聲音中充滿了淒涼
九岩深深一嘆,沒有再說什麼,眼眸不禁濕了,他看到的只是一名老人,應當兒孫膝下,他只是一名老人,應當有自己的一片樂園,有一個溫馨的家,但他卻沒有,多年來,他守著飄渺虛無的使命,終年等待,卻等來的只有深深絕望,回想起誰能不淒心,悲哀?
「辛老,那麼你有關于那片海域的線索麼?」九岩詢問道。
「我只知道,在那面無人敢進的北山里有座宮殿,那或許有你想要知道的」辛老道。
又是那座大山麼,到底有什麼存在?九岩沉默片刻,說道︰「那麼那數十個字籇,是否存在?」
辛老點頭,沒有再說話。
九岩嘆息︰「如果你還能回去,你回去麼?」
辛老瘦弱的突然一顫,他嘆了嘆︰「把那幾個字籇給我」
他看了看,一陣沉默,而後,抬起頭仰望這木匾銘上︰「你拿著這幾個字籇,走吧,不要尋找那片海域了」
「為什麼?」九岩愕然。
「那里根本不應存在,那是一場夢,沒有起點,沒有終點」辛老道。
「你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麼?」
辛老一頓︰「我從來不知道,但我渴望,也希望,只是很久了,便習慣了」
九微微一頓,拱手道︰「受教了」他知道這名老人,此刻的心緒,只是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便選擇了忽略。
「你過來,看清楚了」辛老突然說道,他右手懸浮在前,幕然拉起了一道黑色霧氣。
「追溯」辛老片刻間喝叱,他的右手猛然抬起,慢慢從左邊拉道右手邊,一道莫名的力量出現在他的手心,一張模糊不清的場面,被他的右手緩緩拉起。
「歲月」辛老再次大喝,他咬著牙,控制著右手,從眼前慢慢抬出。
轟隆
模糊的畫面出現了一座山,那是一座聳入雲霄的山峰,高達不知多少萬丈,宛如巨人,有黑色霧氣繚繞,就這樣橫在畫面前,擋住了所有。
九岩倒吸一口氣,那座山峰太高,且有黑色霧氣繚繞著,讓人看不清楚虛實,但能從當中感受到了,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氣息,聖賢
「你看好了」辛老再次喝道︰「輪回」他的手再次拉起。
砰
隨著辛老的右手悸動,那座大山慢慢消失了,一輪紅曰出現在畫面中,照耀出微弱的光芒,緊著一條河突然從虛空中流淌下,河水憤怒咆哮,千丈浪花濺起,最終平息下,徐徐長流,不知流向那里。
突然,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現了,看不清真實,他負手背對眾生,發絲千縷,不曾被風動搖一絲,模糊的身影似乎長長落莫。
突然,那道模糊的身影動了
噗
下一刻,畫面消失了,辛老的神力枯萎,臉色慘白,但卻笑了。
「我強行施展了追溯術,我的生命已經無多了,但我卻見到了」辛老開口大笑,似乎很開心,只是九岩感到他的笑里充滿了淒涼的味道。
「你看到那個地方了麼?」辛老道。
那個地方,九岩一頓︰「我看到了,只是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或許那便是你內心的世界?」
「不」辛老搖頭︰「那是你要找的地方,那是你的使命,那道身影就是你要看清的」
「看清楚」九岩輕語,他的心出現了顫抖。
「為什麼?使命是什麼?我到底是誰?」九岩艱難開口
他睜開眼那一刻,就像是使命的開始,可是他不知道什麼是使命,他不知他自己是誰,甚至不知道,他的家,有還是沒有,這一切都如同迷霧般,但卻無法反抗,因為他反抗不了,命運好像已經安排好了的,無論他做什麼都無法擺月兌。
「孩子,當你知道更多的時候,就代表你有已經在成長了,我們這一族永遠無法擺月兌,就像一個輪回,你懂麼?」辛老道,此刻,他像一個老人般,教導著九岩。
「輪回?命運?我不相信,我只相信我自己」九岩低鳴說道,他的手攥得很緊,沒人知道他的心在想什麼。
他還是個少年,他多麼希望有一個家,多麼希望自己是個普通人,過著凡人的生活,生老病死,他不想背負著所謂的命運,那樣太累了,可是他無法丟棄,那些就像噩夢般,糾纏著他。
「辛老」九岩抬頭凝視他,認真說道︰「我到底是誰?為什麼你們都說我就是使命?」
「也有人說麼?你遇到了誰?」辛老道。
「楊家」
「出去吧,我想靜靜」辛老嘆道,沒有再回答他的話,他渾濁的雙眼失去了色彩,臉頰上堆起厚厚的皺紋,片刻間像是蒼老了許多,這一刻,他只是名普通的老人而已。
九岩突然一震,沉默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