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
一身青衫的女子,自內殿而出,朝著卓香雅等人走過來。
凋月望見臉色嚴肅嘉安,瞪大了眼楮,吃驚的望著,哎呀,這護衛,也是能進得了宮的吶?
「初月姑娘,得罪了。這邊請!」
嘉安躬身向尚跪在地上的卓香雅欠身行禮,表情冷漠淡然,儼如剛剛結識一般,少了幾分人性的眉目。
卓香雅等人,加上一只不知發生何事,就受到牽連的蒼鷺,便是如此這般,被玉獨卿下了皇命,囚`禁了。
凋月與游冰幾次想闖出去,皆被守在德清殿外的如雲高手們拿著刀背給逼回院子,時間久了,兩個人也懶得去挑釁那些高手們的忍耐極限了。
成是那麼上竄下跳,東躲**的,還不如老實呆在德清殿里好吃好喝來的容易。
蒼鷺被關了小院子里,有些傷心,有些孤獨,當然,最主要的,是它三年未見它的同類妻子了,身為一只性向非常正常,且血氣方剛的壯年猛虎,蒼鷺在被囚禁的日子里,格外憂傷。
不知道是不是玉獨卿听到了它的念想,居然在十二月中旬,也就是卓香雅她們被囚禁在德清殿內半個月的時候,命人送來一只非常漂亮可愛的母性成年小老虎。
小老虎一身明黃色的絨毛,眼楮大大,虎牙尖尖,身段美麗,在院子里跑起來的樣子,簡直就像一副畫兒,美麗的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未出三日,便把蒼鷺迷的神`魂`顛`倒,百般糾結著它對愛情的忠貞考驗。
如果蒼鷺能說話,肯定會說,‘這小老虎,一定是只神仙界里下凡來故意誘`惑它的仙虎姐姐!’
卓香雅和凋月白日里坐在殿前飲茶,看著蒼鷺一會兒就會被吸引走神的痴迷虎樣,笑的不亦樂呼。
惟有游冰看著那只新來的小老虎,百般不順眼,而白錦遙則是擰緊眉額,憂慮纏心。
玉獨卿這是跟他下了戰貼呢?
「沒出息的小家伙。忘了你家里還有一個了?怎麼能吃著碗里,佔著鍋里吶?它來勾`引你,你就隨它去了?一點定力都沒有的蠢老虎,笨老虎,多情的壞老虎,看我回去不和蒼後告狀才怪!」
游冰看著看著,忽然心內氣火忍到極限,一手甩了茶杯在地面上摔成幾片,站在蒼鷺的面前,就是一頓意有所指的厲聲訓斥!
蒼鷺無辜的搖著它的滿頭絨毛,瑟縮的往卓香雅的身邊縮了縮,委屈的喚了兩聲,埋首趴在地上,不再去看那只奔跑中的小老虎了。
卓香雅安慰的模模蒼鷺的頭發,輕嘆一聲,是她錯把老虎的光陰綁在自己的身上虛度了,這一點,是不對的。
老虎的壽命只有短暫的十到二十年,並不如人類,可以活到半百,百年,甚至是百年之上。
如此短暫的生命,卻還要被她拆到三年與自己同類生活的回憶,試問,人類,何嘗不是殘忍?
卓香雅覺得,她有必要尋只新的小虎陪在身邊,就讓蒼鷺樂享虎愛天倫去吧!
她得在蒼鷺留在她身邊的時候,好好珍惜這個上天賜予的美好生命!
游冰道完心里的怨言,見著沒人理他,也沒人順著他的話,氣呼呼的跑回屋子里,往床榻上一撲,討厭至極。
白錦遙取了水果拿來,與卓香雅和凋月坐在一起,眸光有意無意的看向卓香雅,淡問︰「你對他,是怎麼想的?」
「呵呵,五國圖!」
卓香雅笑著端起茶杯啜飲,回給白錦遙的答案,透著些許薄涼。
「僅僅是…五國圖?」
白錦遙倒茶的動作一滯,美眸內,不免震驚。
「或許,還有愧疚吧。三年前,我未能守得住自己應該給他的責任。那件事情,是我做錯了罷。」
卓香雅提著杯蓋撇去茶面上的碧色葉子,眸底的余光不著痕跡的向殿外瞥看一眼,淡淡的,口吻里凝著散化不去的悵然。
德清殿外,到處都是玉獨卿的人,卓香雅相信,她想傳達給玉獨卿的話語,一定能到得了玉獨卿的耳朵里。
而她,得到五國圖,不過是早晚的事情罷了。
白錦遙听出卓香雅是話里有話,不是對他而言,低聲問道︰「你確定,他的心,會因你三言兩語便動搖了?」
「呵呵。」
撇盡水面上的浮葉,卓香雅淺淺勾唇,笑而不答。
少傾,她瞥著德清殿外,一株樹上的枯葉隨著風絲繾綣而落了,這時,方優雅的放下茶杯,替白錦遙解了心中的疑惑,莞爾回道︰「錦遙,在他的心中,十兩銀子的份量,我還是有的。」
「呃…」
白錦遙瞬時眨了眨美艷的明眸,璨若寒月,下一刻,忍不住抽了抽唇角,被卓香雅無比偉岸的自信震住了。
凋月在旁邊听著卓香雅那頗為自信的話語,感覺她家主子是徹底沒救了,那比天還高的自信,到底是從哪里培養出來的?
五日之後,到了十二月的下旬初,為臘月之末,臨近年關,天空,再一次下起了薄雪,為德清殿鋪上一層絨軟的雪毯。
門扉緊閉二十日的德清殿,終于被宮里的內侍由外推開,嘉安那碧青色的身影,自院外沉穩走來。
「初月姑娘,殿下想請您…單獨過去一趟。」
嘉安隔過卓香雅的身影,直望向坐在卓香雅身後,同一時間站起來的三人一虎,禮貌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