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橋下的湖水清澈見底,卻不見任何生物,而湖底卻是人間的金銀珠寶,數不勝數。
「這里應該就是月仙的仙居了。」花梓涵走上石橋後,就眼尖的發現了斜靠在竹椅上的蘇煜。
待兩人走過石橋,來到蘇煜身邊之後,他才把手中的酒壺放到了一邊,緩緩睜開雙眸,半帶笑意的開口道,「總算是來了,還不算慢。」
「上仙,你引我們來這里,是不是有什麼想告訴我們?」花梓涵無意間瞥見了在他腳下,那只黑色的兔子正興奮的上蹦下跳。
「呵呵呵,一切都是因為緣分,你我相遇就是有緣,因此,緣生緣滅,都是天意,今天讓你們來這里,就是為了告訴你,你們想找的想找的東西,可以前去那人魚谷一瞧究竟。」說罷,蘇煜就拿起桌上的毛筆,隨意揮灑幾下之後。
在他們的面前,竟然出現了一道正閃著白光的門。
「這是天仙級別的時空穿梭術麼?」這種被禁的仙術,炎天轅曾在上見過,也未曾見人真正使用過,因此略顯驚訝。
「這門,並不是時空穿梭,只不過是本座為了行動方便,自創出來的位移術而已,這門雖然不能穿梭空間,不過倒是可以在這東方蒼茫大洲上,自由來去,今天就當是送你們兩人的見面禮,送你們一程。」話音剛落,蘇煜突然揚袖一揮。
這麼一揮,花梓涵只覺得身後好像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把自己往前一推。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自己和炎天轅已經被那股強勁的風推入了門中,來到了門的另一邊。
花梓涵落地的姿勢,還算比較好看,只是有些生疼。
她一邊揉著,一邊撐著石頭站起身來往四周望去,低聲喃喃,「這里就是人魚谷麼?」
「該死的,上仙怎麼這麼用力。」炎天轅被推進門中的時候,正準備轉身。
可就是這麼一個小動作,害的他竟然一下子栽進了湖里,渾身都濕透了。
「上仙也是好心幫我們,你氣什麼。」花梓涵見他一副狼狽不堪的樣子,忍俊不禁。
「你要是敢笑出聲來,本王一定會讓你笑個夠的。」吃力的從湖邊的泥地里爬起,炎天轅強忍著怒意,冷勝威脅道。
花梓涵無奈的撇了撇嘴,小聲嘀咕,「又不是我讓你摔得,除了威脅我,帝君不能想點新鮮的麼?」
「那下次本王就直接行動好了。」炎天轅的眼神突然變得邪惡起來。
「呃,我什麼都沒說。」好漢不吃眼前虧,花梓涵現在越來越覺得這句話真是真理。
「這里是你的地盤,你應該很熟悉,還是先給本王找幾件干淨的衣物來再說。」如今是十一月的天氣,雖然仙界還不算冷,但炎天轅渾身濕透,也是異常難受。
「我都說過我不是這里的人,我怎麼可能知道哪里有干淨的衣服啊。」花梓涵一邊查看四周一邊說。
突然,她發現在湖中央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一閃一閃的發出微弱的光芒。
待她走近一看,這才發現,竟然是一片青色的魚鱗片。
「怎麼了,有什麼發現。」炎天轅第一次發現她如此認真的模樣,于是剛剛已經到了嘴邊準備命令她的話就咽了下去。
「湖底似乎有什麼東西。」話音剛落,花梓涵突然感覺腦袋一陣疼痛感襲來。
「既然都來了,就下湖一探究竟好了。」炎天轅見她臉色蒼白,身子搖晃,好似要站不住一樣,就伸手想要去扶她。
卻不曾想,花梓涵竟然突然用力推開了他,然後縱身一躍,跳進了冰冷的湖水之中。
事情發生的太快,炎天轅幾乎還沒反應過來。
但是他很清楚的看到,湖面竟然沒有因為花梓涵的跳入,而驚起一絲波瀾。
「這下面一定有古怪。」想起剛剛花梓涵在接近那鱗片後,古怪的行為和動作,讓炎天轅更加堅定了下湖的想法。
于是他也一躍而入,跳入了湖中。
只是當他跳入湖中之後,竟然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涼意,也沒有感覺到呼吸困難。
「不用驚訝,這里就是人魚的王宮了。」突然,幻化成人魚姿態的花梓涵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此時此刻她腰際以下的部分,已經變成了人魚的魚尾,淡金色的鱗片在湖水中,泛著詭異的光澤,金黃長發如瀑樣的披在肩上,上半身也只穿了用貝殼制成的胸衣而已,不僅增添了幾分性感,還異常的美麗動人。
炎天轅並不是第一次見到她的人魚姿態,還記得第一次的時候,她躺在岸邊,狼狽的像只被丟棄的小野貓。
再看現在的花梓涵,眼眸中那種自信的光彩,足以讓人仰慕。
這才應該是她真正的樣子吧。
炎天轅在心中默默自語,一時間,竟然看的有些痴迷了。
「大,你再敢這麼直勾勾的盯著我的胸看,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花梓涵生氣的用尾巴掀起一陣小巨浪,朝他面門拍打而去。
「你這女人,下手可真夠狠的啊。」炎天轅無端端又被潑了一身的水,臉色立刻沉了下去。
「誰讓你這麼色呢。」正當花梓涵想要趁機再小小報復他一下的時候,湖底的人魚王宮突然劇烈的震動了起來。
巨大的震動幾乎攪得湖水逆轉,平衡打破,花梓涵被卷進小型的漩渦之中,無力離開。
「抓住我的手!」炎天轅依靠著強大的支撐力,沒有被巨浪卷走。
他奮力的伸出手,想要把花梓涵拉回自己的身邊,卻不曾想,這湖水波動的力量竟然會這麼大。
片刻的功夫,就連他自己也支撐不住,然後連同花梓涵一起卷進了無盡的旋窩之中。
花梓涵再度蘇醒的時候,風浪已經平息,而她抬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和炎天轅竟然躺在一個巨大的貝殼之中。
「我們到底是怎麼進來這里的?」她一邊揉著頭疼欲裂的腦袋,一邊問。
躺在一旁的炎天轅被她推醒了,連著咳了好幾下,才把積水吐了出來。
他坐起身,打量起了這個巨大到好似小型宮殿的貝殼。
良久,忍不住反問,「這里不是你的閨房麼?」
「我的閨房,你怎麼看出來的。」花梓涵被湖水卷的太久了,以至腦袋嗡嗡作響。
「你看那邊,不正是和你身上鱗片一模一樣的東西麼?」炎天轅抬起手指向了不遠處的一個雕刻。
花梓涵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這才發現了那片在湖面上看到的閃光鱗片。
當她緩緩走近鱗片的時候,身體竟然開始發熱變暖,就像是置身熱帶叢林一樣。
抬起手,觸踫到鱗片的一瞬間,她的腦袋里就像是倒放的電影那樣,那些已經被遺忘的記憶,瘋狂的閃入她的眼前。
半晌的時間,對花梓涵而言,卻仿佛有半個世紀那麼長。
她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眼角卻滑下了一絲清淚。
良久,才緩緩收回手,輕輕拭去眼角的淚痕,語氣平靜的說,「我知道滅世寶珠在哪里了。」
「你怎麼知道的。」炎天轅見她一會兒吃驚一會兒難過,心中難免有些擔心和疑惑。
花梓涵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說,「這鱗片里好像藏了很多我忘記的東西,如果不是因為這鱗片喚醒我腦海深處的記憶的話,恐怕滅世寶珠就不可能找到了。」
「你的真是身份到底是什麼。」听完,炎天轅突然臉色突然沉了下去,他突然有一種被騙的感覺。
「呃…其實,其實這件事我本來就想告訴你,只不過,一直都沒找到適合的時機而已。」花梓涵避重就輕的解釋道。
「說。」陰霾的臉上滿是不悅,炎天轅目光冰冷的看著她。
「好吧,其實我就是人魚族的公主。」說完,花梓涵不由得長吁出一口氣。
「你沒騙本王?」炎天轅有些不信的問。
「都這個時候了,騙你還有什麼意義。」花梓涵撇了撇嘴接著道,「關于這個寶珠的下落,好像是在我曾經最愛的男人,北方黑虛大洲的冥王司翎繁手里。」
她越說越覺得別扭,因為這個最愛的男人明明不是自己的,而是這個身體以前的,所以總覺得很不合適。
但是不這麼說的話,炎天轅也未必會明白,所以只能這麼解釋。
炎天轅臉色越來越黑,最後都沉得可怕了,妒火幾乎能夠把人秒殺了。
「原來你還有最愛的男人。」冰冷的嘲諷的語氣,听起來格外刺耳,醋意十足。
「這個我跟你解釋不通,反正當初說會找滅世寶珠讓你修理,就不會食言,所以我們就必須去北方黑虛大洲,找到那個冥王司翎繁,因為寶珠當初是交給他保管的。」花梓涵很清楚如果自己解釋,只會越解釋越亂。
于是干脆選擇跳開這個繞腦子的話題,直奔主題。
「哼。」炎天轅見她說的一臉輕松的模樣,心里就莫名的感覺煩躁。
「如果帝君不要那個滅世寶珠了,那就算了,也省的麻煩。」見他不表態,花梓涵倒是樂得清閑,語氣不咸不淡,讓人捉模不透。
「憑什麼不要,本王一定要從那個狗屁冥王的手中,把滅世寶珠奪回來。」炎天轅眼中頓時閃過一抹殺意。
離開人魚谷的時候,他獨自一人走在前面,一言不發,也不管被拋下老遠的花梓涵。
等兩人再度穿過那由墨幻化而成的大門後,只見蘇煜已經準備好了飯菜,正坐著等他們呢。
炎天轅走到了飯桌前,自顧自的坐下,始終沉默不語。
蘇煜見狀,忽而神秘一笑,然後朝著還沒搞清楚狀況的花梓涵招了招手,笑道,「過來坐,你們在人魚谷忙了這麼久,一定餓了,先吃點東西。」
「嗯。」花梓涵點了點頭,然後故意選了面對蘇煜的位置坐下。
她才不要看到那張板著的臉,倒了自己的胃口呢。
「你們回到人魚谷,發現什麼沒有?」氣氛沉默的有些尷尬,蘇煜只能先開口問。
花梓涵剛想開口,炎天轅就搶先一步問道,「不知上仙是否知道前往北方黑虛大洲的方法?」
「北方黑虛大洲啊…」蘇煜思索了片刻後,才再度開口說,「北方黑虛大洲是出了名的凶險和妖物叢生,如果以你們兩人現在的實力想要前去那里,恐怕是自討苦吃,只會傷及自身,吃力不討好。」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花梓涵一听,就更沒有胃口吃東西了。
「世間萬物,相生相克,如果你們想要去北方黑虛大洲,自然也有破解的辦法。」蘇煜神秘一笑,然後抬起手,用手中的筷子沾了些許酒水,就在桌上畫起了什麼。
片刻的功夫,就停下了手。
幾秒鐘後,那被筷子劃過的地方,就顯現出了一章很細致的東方蒼茫大洲的地圖,地圖上每一座山峰,每一道峽谷,以至于每一道小溪都格外清晰,而且還是流動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