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麼。」花梓涵不怒反笑,笑的卻讓人感覺徹骨的冰涼,她一手拖著另一只手,輕輕模索著下巴,淡淡的說道,「難得你被人反利用了都還不自知,真是夠可憐可悲的,你以為,我當初把滅世寶珠交給你是因為信任你麼?」
「嘖嘖嘖,錯,全錯。我只不過是看你還有些本事,所以讓你幫我暫未保管而已,不過你沒有倒是沒有讓我失望,把寶珠保管的很好。」她眉梢一挑,輕蔑的一笑,又接著道,「當然,你這麼賣力的為我保管寶珠,我應該謝謝你才是。」
「花梓涵,你當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司翎繁的眼中驟然起了幾分肅殺之氣,他自嘲的冷笑道,「我本以為我才是這天底下最聰明的人,最狠心之人,沒想到,竟然反被你利用了,真是可笑,可笑!」
看著他失神苦笑的落魄樣子,花梓涵的心中不知怎的,竟有一絲痛楚。
她很清楚自己明明對司翎繁是沒有任何感情的,可是,這種心底深處的痛楚,卻是那麼清晰,甚至讓她險些失控落淚。
「你走吧,這次我放一條生路,下一次如果再踫上,我絕不會手下留情。」花梓涵長袖衣擺,微微側過身子,冷言下了逐客令。
司翎繁卻杵在原地,沒有打算走的意思。
「都讓你滾了,你還不滾,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青蓮本就對他沒什麼好感,甚至比起炎天轅,更要厭惡他幾分,此時的語氣更是不悅。
只不過,司翎繁卻對他的話充耳不聞,而是處變不驚的淡淡道,「沒有拿回滅世寶珠之前,我是不會走的,我得不到的東西,也不會讓其他人得到。」
他的語氣中參雜著幾分惡毒和挑釁,絲毫沒有因為其他人的冷眼相待而有一點的不適,反而氣勢更狂放了。
花梓涵已經覺得多說無益,如果再口舌糾纏下去,原本計劃好今天收服狐妖的事情就又要耽擱,于是不動聲色的給青蓮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用千年陳香把司翎繁撂倒再說。
雖然這麼做是不太光明正大,但是為今之計,也只有如此了。
青蓮向來聰慧過人,一個眼神就明白她想做什麼,于是佯裝生氣的樣子,三步並作兩步嗖的沖上前,在與司翎繁交手之石,不著痕跡的把千年陳香下在了他的身上。
兩人交手沒幾招,司翎繁就已經站不穩,連連後退了幾步,勉強支撐著身子,抬起頭,臉色陰郁的喝道,「你竟然對我下毒!」
「小白臉,你就乖乖給我睡著吧。」見陳香毒發揮效果了,青蓮不自覺的得意起來。
司翎繁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暗算,此刻心中有一股怒火熊熊燃起,他雙目通紅的怒瞪著青蓮,臉色煞白的低吼道,「無恥之徒!」
可是,即便他功力再深厚,也抵不住這千年陳香毒的藥力。
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已經支撐不住了,‘噗通’一聲,跌倒在地。
青蓮撇了撇嘴,走到他的面前,毫不留情的用腳踹了踹他的身體。
不過踹了好幾下,司翎繁都一點動靜都沒有,身體癱軟的趴在地上,徹底昏死過去了。
「哼,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嘴硬。」青蓮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之後,拉著他的胳膊,把他拖了起來,然後開口問,「小涵涵,我們把這家伙扔到湖里喂魚吧,反正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花梓涵思索片刻後,還是搖了搖頭,道,「暫時安置在我的房間里。」
「為什麼啊,這小白臉又不是什麼好東西,留著他的命,到時候只會增添麻煩。」青蓮努了努嘴說。
「如果在這里把他弄死,豈不是給水族增添麻煩?司翎繁的弟弟司翎狂一定會尋仇找上門來,到時候事情只會更麻煩。」花梓涵平心靜氣的對他解釋道。
「好吧,那就暫且饒他一條狗命。」青蓮一邊把他往房間里拖去,一邊用力踹了他一腳,以平剛剛三番四次被挑釁的怒氣。
待他把司翎繁五花大綁,在房間的櫃子里藏好之後,又小心翼翼的合上了櫃子門,用了一條粗大鐵鏈,又饒了幾圈,這才放下心來。
離開房間的時候,他又朝那櫃子瞥了一眼在,額後才放下心來,轉身關門。
在前往前廳的途中,花梓涵不經意間提起,「青蓮,昨夜叮囑你的事情,辦好沒有?」
青蓮聞言,一張俊美的臉上又掠過一絲無奈,他猛然想起了昨日在各自回房的時候,花梓涵曾叮囑他,晚上要好好練習藍亦夏舉手投足之間的每個細節和動作,包括語氣,以防讓狐妖查出端倪,可是昨夜他一上床,就全給忘到了九霄雲外去了,現如今,真是趕鴨子上架。
本來還暗自慶幸,有司翎繁這個小白臉突然竄出來,讓自己假扮藍亦夏的事就可以推遲再說了,沒想到事情竟然這麼快酒杯解決了。
他無奈的輕嘆了一聲,揚起臉,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小涵涵交代我的事情,自然是謹記在心了。」
說罷,他有瞥了一眼走在自己身邊的炎天轅,想到他什麼都不用干,心里就沒由來的一肚子火,冷不下的就開口道,「不像某些人,再或者不在都沒什麼區別,又不能幫上什麼忙,還蒙聲不吭的,真是毫無建樹。」
「蛇妖,你說什麼?」炎天轅突然停住了腳步,用眼角余光睨他,殺氣重重。
「明耳人都听出了我在說你,難道還用得著明示麼?」清廉不甘示弱,揚了揚下巴,不學冷哼。
眼看著一場唇槍舌劍又要上演,花梓涵及時的轉過身,擋在了兩人之間,無可奈何的勸道,「快走吧,不要耽誤時間了。」
風暴暫時平息,兩人都沒再開口爭斗,默不作聲的朝前廳走去。
來到前廳的時候,水叮當和水楊都已經恭候已久了,不過在他們的身後還站者兩個年輕男子,他們手中都拿著類似斧頭的器具,腳邊放著竹筐,框中還有不少深藍色的藥草。
水叮當見他們來了,便快步迎了上去,嬉笑著說道,「姐姐,你昨夜休息的可好?」
「很好。」花梓涵為了避免讓水族眾人不安,所以並不打算把今早的事情說出來,她淡淡一笑,問,「這幾位是?」
「哦哦,我正要給姐姐你介紹呢,這幾位可是我們水族中的最好的藥師,昨夜他們趁著塵母草開花,連夜上山把最新鮮的女敕芽采了下來,然後送到我這里呢。」水叮當一邊說,一邊做起介紹來,她指著最左邊,白發棕眼的少年說,「這個是水禮,他剛剛開始學做藥師,雖然還不熟練,但是很用功的。」
名叫水禮的少年嘴角掛著一絲不善的冷笑,棕色的眼眸中透著一股讓人捉模不透的神秘,看上去就性格陰沉不愛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這個大個子呢,就是水川,嘿嘿。」水叮當咧嘴一笑,很自然的拍了那水川的手臂一下。
水川有些害羞的用手抓了抓頭發,雖然身高足達一米八以上,但是個性卻似乎十分含蓄,最讓花梓涵印象深刻的是他那一雙如湖泊一般閃亮的眼楮。
他不好意思的開口自我介紹道,「我是水川,是下中級的藥師,听說你們是山神的救命恩人,今天特地把這些珍貴的藥草帶過來,送給你們,這是我們水族人的一番心意,請務必收下。」
花梓涵見他寬厚老實,又十分熱情,如果矯情拒絕,恐怕這老實人不會輕易答應,于是點了點頭了,淺笑道,「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她從水川的手里接過那一籃子藍色的藥草後,抬起頭看了一眼門外的天色,見烈日當空,便對著水叮當正色道,「時辰差不多了,我們是時候該走了。」
水楊把他們送到結界入口處後,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囑道,「各位,請務必小心,還勞煩花姑娘保護好叮當啊。」
「楊姑姑,你說什麼呢,我不會有事的,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水叮當不厭其煩的擺了擺手,然後拽著花梓涵的手,就急不可耐的跑出了結界外。
正午時分,正是魔界魔物能力最弱的時候,花梓涵挑這個時候前往死亡深淵,就是為了能夠多一分勝算。
那日她看狐妖跟水叮當交手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狐妖不僅招招都是盯著水叮當的弱處打,而且出手詭異,變幻莫測,就連她都看不出是什麼門路的,但是肯定是用毒一類。
就在他們距離死亡深淵只有一百米不到的距離的時候,停下了暫作休整,青蓮幻化成了藍亦夏的樣子,反復在花梓涵的面前演習了幾次,才勉強合格。
「叮當,你等會兒就和天轅留在這里,我和青蓮一起前往深淵下一探究竟,如果出了什麼意外,我就會放紅色的信號給你們,如果成功的話,就放藍色的信號,如果你們這兒遇到什麼緊急的事情,就放黃色的信號彈,明白了麼?」花梓涵一邊說,一邊把昨夜做好的信號彈塞進她的手中。
水叮當歪著腦袋打量手中的筷子粗細的棒子,嘟著嘴問,「姐姐,這信號彈怎麼用的?」
「只要輕輕啦一下最下面的那根線就行了。」花梓涵指了指信號彈下面那根細長的繩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