瓏耳邊輕聲道︰「玲瓏,鴻王派出很多人去搜找妍夕,想必很快就有了妍夕的消息,而你我的力量畢竟單薄,若是冒然出王宮去找妍夕,不禁不會即刻得到妍夕的消息,也許還會與妍夕擦肩而過
她擔憂地望了一眼昏睡中的炎鴻澈,嘆息道︰「鴻王現在還昏迷不醒,這王宮中的人,除了寐生是真心待他,又有幾人是真心待他好?恨不得趁著他昏睡時除掉他!若是妍夕回到了王宮,見到鴻王還是昏睡在床榻上,或是遭遇了什麼不測,一定很傷心。所以你我都要留下來,保護鴻王,在這里我們也能最快的得到妍夕的消息
玲瓏吸了吸鼻子,她不是愚笨的人,月蝶的話很有道理,她自然是不會拒絕。
她點了點頭道︰「好!」
寐生向月蝶和玲瓏一拜︰︰「寐生替鴻王謝過兩位姑娘了!」
玲瓏和月蝶相視一眼,朝著他搖頭。
「都是應當的!」
「我們還是齊心合力,好好保護鴻王吧!」
飛鴻殿之中,又陷入了一陣沉默。
椒房殿緊緊掩上,孟太後將王宮外的果親王妃玉清也召見來了,還有玉盈和炎鴻羽幾人,一同坐在了椒房殿之中議事。
炎鴻羽劍眉微挑,沉聲道︰「母後,曹公公去刺殺王後娘娘了,這是您的命令嗎?」
孟太後冷聲道︰「不錯,是哀家的主意,哀家見不得王後那個踐人在後宮興風作浪,早就想除掉她了!」
炎鴻羽輕嘆一聲︰「可是母後,若不是曹公公的出現,鴻王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昏睡在床榻之上,不知道何時才能清醒
孟太後用帶著彎彎尖尖的護甲的十指抓緊了胸口前的衣領,痛心道︰「那踐人固然是要死,鴻王昏睡不醒也不是哀家所想的,可曹公公跟隨了哀家二十幾年了,哀家听說了他被鴻王用長劍剁成了肉塊,連個全尸都不留給他,哀家真的是心痛啊!」
玉盈一雙狐眸之中,滿是惱怒之色,不就是個死太監嗎?死就死了,有什麼可心痛的。
他殺了顧妍夕雖然有功,可是也害了她喜歡的鴻王昏迷不醒,他該死,就算不留給他全尸,也是活該。
果親王妃玉清一張秀氣的面容之上滿是傷心,她走到孟太後身後,伸出縴縴手指幫孟太後按了按額頭,柔聲勸慰道︰「太後娘娘,曹公公死了大家都心痛著,可您可不要太難過,傷懷了鳳體可就不好了
孟太後欣慰道︰「玉清,哀家明白你心疼哀家,可是哀家的心痛怕是沒有人能感受得到了
炎鴻羽站起身,冷峻著一張面容︰「母後,若是您叫兒臣來就是為了吊念那個死太監,兒臣還有事,就恕不奉陪了!」
見炎鴻羽起身欲走,孟太後出聲阻止道︰「慢著,哀家找你是有重事商量,哀家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玉盈狐疑地凝望著孟太後,真不知道她口中的重事是指著什麼。
孟太後深吸一口氣,道︰「如今鴻王昏睡不醒,對鴻國來說不是一件好事!雖然能欺瞞得了一時,可鴻王一直不醒的話,也不能欺瞞的了其他人一世
她望向了炎鴻羽︰「哀家讓羽兒你來,就是想和你商量下,這些日早朝和批閱奏折等政事,就由你代他去做。雖然你現在還不是鴻國的君王,但日後總有一天,也會天天面對這些臣子和國事,需要你親自去處理的
玉盈垂下美眸,沒想到孟太後打的是這個鬼主意。
果親王妃玉清似乎早有料到孟太後的決定,安靜的站在原地,從她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的神情。
炎鴻羽劍眉蹙起,一雙銳亮的雙眸閃爍道︰「不,母後!兒臣現在還不想趁人之危去爭奪了鴻王的全部。兒臣要想做君王,就要名正言順,並且要臣服于眾,也要他親眼看到,臣服于兒臣
孟太後抬起手,重重的一拍桌案,怒道︰「羽兒,你怎麼就這樣的冥頑不靈,這樣的固執呢?難道你忘記了,母後為何要在你九歲的時候將你送給了容嬤嬤撫養?難道你就不記恨炎鴻澈得到了你的父王的愛,得到了你母後的愛,還得到了鴻王的寶座,是他奪走了你的全部,你為何要仁慈,為何要讓著他呢?」
炎鴻羽垂下冷峻的面容,雙手不禁緊
緊握成了拳頭,不錯,他曾經是記恨炎鴻澈。
是他在出生時就沒有了父愛,在九歲的時候失去了母後的愛,又在十八歲而立之年,他失去了鴻王之位,他美好的一切都被他奪走了。
他從小就恨他入骨,發誓長大後一定要奪回他該有的一切。
可當他望見炎鴻澈今日在黑月崖時口吐鮮血暈倒時,他的心情並未像想象中那麼開心,反而是擔心和憂愁。
因為他畢竟是他的哥哥。
他們有血緣之親,盡管他不疼愛他這個弟弟,但是他的心里一直都是有他這個哥哥的。
孟太後柔聲勸慰道︰「羽兒,你要記住這份仇恨!要記住你失去的一切都是被他搶走了,你就不要替他想了,他本就該死,母後一定會幫你奪到你失去的一切
「母後,兒臣心意已決,您就不要在勸兒臣了!兒臣希望您能像剛才一樣,擔心著鴻王,會為他關心和著想,告辭!」
「羽兒你給哀家站住……羽兒!」
無論孟太後怎樣喚炎鴻羽,炎鴻羽冷峻著一張面容,絕然地離開了椒房殿。
玉盈唇角悄悄勾起,忙換做一副關切的樣子,勸慰道︰「母後,羽王哥哥畢竟是年輕氣盛,不懂得大局,等他想明白了自然會來找您,您就不要生他的氣了
孟太後重重嘆息一聲︰「哀家一心為他著想,你看看他,成什麼樣子了?這不是翅膀硬了,不听哀家的善言了嗎?」
果親王妃玉清勸道︰「太後娘娘,您放心好了,羽王爺一項都是精明的人,等到悟到了您的好,一定會在來找您的!」
「哀家倒是希望他能趕在鴻王醒來前,想明白了過來找哀家!」
她抬眸望著玉清道︰「哀家今天找你來,也有一事,你回去後告訴果親王,讓他時刻準備著,哀家要等羽兒想明白後,來一次宮變!」
玉清眼眸中暗芒一掃,畢恭畢敬道︰「臣妾這就回去向果親王告知此事!」
孟太後推了推手道︰「下去吧,若是羽兒當了鴻王,哀家一定不會虧待你們!」
玉清恭敬退身,轉身離開了椒房殿。
玉盈眉梢挑起︰「母後,你要宮變?」
孟太後艷紅色的唇緊抿著,牙齒在口中咬的咯咯響,隨後張開口大笑︰「哀家為了等到今天,已經等的夠久了!哀家絕對不會在忍讓下去了
椒房殿的上空之中回蕩著孟太後狂肆的笑聲,玉盈卻眯起眼眸,心中早有另一份打算。
已經是第五日了,鴻王昏睡在床榻之上五日,王後失蹤不見身影的消息也過了五日。
玲瓏和月蝶心急如焚,每一次盼望著士兵來稟報說找到顧妍夕的好消息,可是每一次都落空了,這讓他們的心一次比一次更加的焦急和脆弱了。
清晨,當陽光爬進了宮殿之中,俏皮的爬上了男子白希俊美的面容之上,像是跳著耀亮歡快的舞蹈,想叫醒沉睡中的王子。
一身粉色長裙的女子旖旎走來,裙擺上繡有桃花瓣,腳步輕盈如雪,容貌媚色生香,緩緩踏進大殿時,將大殿之中增添了幾分美色。
她讓身旁的宮女將長琴放在床榻前,提起裙擺,施施然坐在了玉凳之上,十指縴縴扣在了琴弦之上,一曲悠揚美妙的曲子,在散有淡淡的桃花清香之中,飄然在整個寢殿之中。
已經是第五日了,玉盈這個狐狸精來到寢殿,燃著她帶來的桃花香料,听著她彈奏的這曲名叫《還魂曲》的琴曲不下數遍了,聞的玲瓏和月蝶想要口吐,听的他們心煩意亂,真不知道這個玉盈到底是來救鴻王的,還是來害鴻王的。
玲瓏和月蝶警惕的站在一旁,觀察著玉盈的一舉一動,生怕她對鴻王做出什麼危害之事。
若不是姜太醫肯定玉盈的香料沒有問題,听了玉盈的琴曲也無恙,他們才不會讓這個狐狸精在靠近鴻王,不按好意。
玲瓏在寐生耳邊嘀咕道︰「寐生,你找個借口將她轟出去算了,看到她我就惡心!」
寐生皺眉,在玲瓏耳邊輕聲道︰「你以為我不想啊?」
「她長得那
麼漂亮,像個狐狸精似得,你舍得嗎?」
「我可不是貪財之人,若不是太後娘娘允許她進出此殿,我早就將她趕走了!」
玲瓏打量著寐生俊俏的面容上的神色,難以置信道︰「男人都,你不才有問題!」
月蝶見這兩個人又要大眼瞪小眼起來了,她用手肘輕輕踫了踫玲瓏的胳膊,小聲提醒道︰「你們都不要鬧了,若是被她听到了,麻煩可就大了!」
玉盈突然停止了撫琴,一雙狐眸波光閃轉,眼稍微挑,凝向了玲瓏、月蝶和寐生所站的方向。
玲瓏和寐生忙垂下一雙眸子,倒是月蝶不畏不懼,與玉盈對視。
她問道︰「玉盈公主,您可有事吩咐?」
「你們都起開!」
玉盈從玉凳上站起,急速跑到了床邊,玉盈右手模向了腰間的軟劍,做好了作戰的準備。
可就在這時,玉盈面色變得溫柔︰「你們起開下,鴻王醒了!」
「鴻王醒了?」
三個人不約而同的回眸,在望去見到床榻上的俊美男子已經睜開了雙眸,正在打量著他們。
他聲音低沉而沙啞,冰冷如珠︰︰「你們是誰?」
「鴻王,微臣可是跟隨你十多年的侍衛寐生啊!」
「奴婢是玲瓏,玲瓏啊!」
月蝶有種不詳的預感,正在打量著炎鴻澈的神情。
炎鴻澈一臉漠然,從床榻之上坐起,冷冷凝向他們道︰「孤王認得寐生,玲瓏……你是誰,孤王不認得你!」
玲瓏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又指了指月蝶問道︰「那麼月蝶呢?」
炎鴻澈眯起眼楮,冷漠地望著她。
「我家大小姐是顧妍夕,她是您的王後娘娘,我們都是她的貼身丫鬟,您不會忘記了吧?」
炎鴻澈朱唇輕啟,冷聲喚道︰「顧妍夕是誰?孤王認得嗎?王後?孤王還沒有立後,何來王後?寐生,將這兩個惹人厭煩的奴婢都拖出去,孤王不想見到他們!」
玲瓏驚瞪著雙眸,嘴巴長大;月蝶也蹙起眉頭,看著炎鴻澈陌生的神色,她簡直難以相信,炎鴻澈不認的他們也就罷了,為何說不認識妍夕呢?
玉盈垂眸一笑,再抬眸時,已經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她故意將一只繡有桃花瓣的帕子,在炎鴻澈面前搖了搖,哽咽道︰「王,你終于醒來了,讓桃兒好擔心你呢!」
她剛要撲進炎鴻澈的懷抱,卻被炎鴻澈雙手鉗住了肩膀,當他望見玉盈別過面容的右耳後桃花胎記,一雙深邃般的黑眸微眯,低啞而又沉聲問道︰「你……真的是孤王苦尋十年的桃兒?」
玉盈若有似無勾起了一抹狐媚的笑容,含羞帶怯的點了點頭︰「王,臣女真的是桃兒!」
大殿之中,滿是詫異和訝然,寐生、玲瓏和月蝶都不想看到玉盈得逞的那一刻,他們都在心中吶喊和抗議,希望玉盈滾出他們的視線,也同時祈求鴻王快恢復意識,記憶起他和王後顧妍夕的點點滴滴。
顧妍夕才是他要找的桃兒?
可顧妍夕又在哪里了?為何尋了五天五夜,卻不見顧妍夕的蹤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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