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繞來繞去又繞回了原點,洛月自是不會讓身邊的丫頭受罰的,不然唱今天的這出大戲又是為了什麼,開口為秦明辯解道︰「據我所知,廚房里的丫頭婆子少說也七八個,小秦一丫頭再怎麼強壯也砸不了廚房吧?」
秦明砸了廚房,是多少的丫頭婆子瞧著的,因為親眼所見也就沒有思索過這整件事的可能性,如今論道這個問題,眾人也才好奇起來,一個丫頭怎麼就有如此的能耐,在廚房眾多人手的眼皮子底下砸了廚房,莫非這個秦明是有些身手的,然而,她們親眼所見所以相信,傳到外面呢?誰又會相信一個小丫頭就有能耐砸了洛府的廚房。
這又是一道暗虧,真承認秦明砸了廚房,不擺明著說這洛府無用嗎?若是好事者在追問這砸廚房的原因,這虐待嫡女的事情還不知道在外間會被傳成什麼樣子?
「乓」的一聲,洛老夫人將茶杯掃到了地上,私下議論眾人都安靜下來,老夫人這樣子是氣得不輕,這洛府上下人人都順著老夫人,哪怕這二小姐不討她歡心,也是極為乖巧的一孩子,可今兒擺了這麼大的一個抉擇在老夫人的面前,明擺著是要老夫人不順心,可偏偏老夫人還是一個重面子的人,再有怒火也得吞下。
「說吧,你想怎麼著?」
「這些個嬤嬤以下犯上,是不是當罰?」
一旁趙姨娘立馬將話接了過來︰「這些個奴才是該死,我這就下去教訓她們。」這些人可都是她當家這些年來一點點拉攏培養起來的,她來罰也就是做做樣子,給大家個台面下,若是真要認真追究起來,那可是要逐出府的,這一來她多年的心血不都枉費了。
洛月明白趙姨娘的意思,可她也知道今日她唱這麼一出,家里的主子們要的是臉面,不敢苛待于她;可這些個嬤嬤們必定是記仇的人,若不能將她們趕出這洛府,將來有的是機會給人借手陷害她。朝著趙姨娘微微福身︰「姨娘,這些冒犯的是月兒,不如交給月兒處置吧。」
「你想怎麼處置她們?」趙姨娘的心里也一上一下的,今天洛月連老夫人都不放在眼里,處處地叫板,何況是她這個對立的姨娘呢?
洛月嘴角噙起一抹笑意,很平靜地吐出︰「每人杖責三十,然後逐出洛府。」
眾人沒有想到洛月會如此的狠,嬤嬤們听到這句話嚇得臉色蒼白,立馬跪下求饒命。趙姨娘看著也不忍心,畢竟是跟了她這麼久的人,不過看洛月的態度也沒有多的轉圜余地,也就撇開臉不再看。下面也是有著心慈的人的,那位穿著素雅的夫人便給嬤嬤們求了情︰「二小姐,嬤嬤們年紀大了受不起這棍棒,不若就直接逐出府吧。」
洛月也只是想逐她們出去罷了,知道這求情是必然的,加上那三十的棍棒也就是留有個商討的余地,若是直接說逐她們出去,還未必能真的逐出,可免了這三十棍棒,她們各個被逐的還樂滋樂滋的。
嬤嬤們被一個個拉了出去,洛月卻還沒有一絲離開的意思,如今的洛月早已打破了眾人以往的看法,誰也不敢出聲言論什麼,只是靜待著下文。
「怎麼,還有事?」
「洛月的院子被砸了,今後要住在哪里?」
老夫人懶得再搭理,揮了揮手交代給趙姨娘。這不是一件好活,今兒洛月拿的就是欺負嫡女這一坊間的傳聞來打壓的,這事說到底最傷的還不是老夫人的面子,而是她趙姨娘,畢竟她這家當的名不正言不順,若是不能好好處理洛月的這一問題,被這丫頭有的沒的出去一說,她在臨安的八卦消息上也就聞名了。
「東廂那里有個院子剛整修的,本就是給二小姐你準備的,這如今你身邊也沒有什麼人伺候,我身邊的小舒就給你好了,外間的那些粗使的你待會兒自己挑去。」
「那洛月就謝過姨娘了。」
洛月得意地瞟了洛如萍一眼,那丫頭呲牙睜目瞪著她,想來那原本是給她準備的,卻不料臨時起意就被送給了洛月,不過趙姨娘派給她的丫頭可要好好的掂量掂量,若是安分就在屋里擺著,若是有心,有時候細作是可以反被利用的。
經這一鬧騰,老夫人也乏了,就讓眾人早早散了。洛月給各位長輩道了別,率先出了老夫人的正院,而在院外,秦明和小琪早在外面等著了,小琪的年紀畢竟還小,哭得似個淚人似的,見到洛月一頭扎進了懷里。
「小姐,她們沒有難為你吧?」
「沒。」洛月用指尖替她抹去那些淚珠珠兒,「小琪不哭,我們要搬新家了。」
「新家?」
攜著這兩丫頭朝著原先的院子走去,剛才在院里的事情挑著要緊的給她們說了說,這要搬住的地方了,可原先的東西還是要去理一理的,她在這個身體里頭醒來,對于這個女孩的從前知之甚少,借這一次的機會,正好翻翻她所留下來的東西,沒準在里頭還能知道些什麼,總有一種感覺,這個女孩和她的前世有著莫名的聯系。
現在是正德二十三年,正真的她還未身死,如今正是那高高在上的七皇子玉辰。
離父皇的駕崩還有不到一年的時間,所有的事情都還沒有發生,這一次重生,在這個離京甚遠的臨安城,或許她還有機會為自己做些什麼,就算不能她也想要看清所有的陰謀是怎麼發生的,到底是誰讓她前世走到了最後不能挽回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