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雲牧皇說了自己要遠行之後,戰湛就一直提防著雲牧皇的手下帶著聖旨殺出來,並腦補了各種月兌身的辦法,但是……他們離開天都將近半天了,後面還是沒有響起急促的馬蹄聲。
寒非邪看他一直往車窗外張望,忍不住道︰「你在等誰?」
戰湛臉色凝重地說道︰「出行這麼順利,有點蹊蹺。」
「……你每次出門都會遇到天災**嗎?」。
「這次不一樣啊。我們這麼遭人恨,這次偷襲的機會又這麼好……」戰湛都覺得雲牧皇不整點事出來都對不起雲牧皇這三個字。
寒非邪道︰「把‘們’字去掉。」
戰湛嘆氣,拿出一根細肉條逗籠子里的法拉利。
法拉利進馬車之後,就一直面朝寒非邪的方向坐著,雙眼戒備,看到戰湛逗它,立刻給了一個白眼。
……
戰湛瞠目結舌,一只手抓著寒非邪的袖子搖晃,「它剛才是不是瞪了我一眼?」
寒非邪道︰「你應該問它。」
戰湛用肉干戳法拉利的耳朵。
法拉利耳朵抖了抖,扭頭看他。
戰湛道︰「我覺得它懂我。」
寒非邪看著法拉利道︰「我覺得它煩你。」
「……」戰湛想起寒非邪腦袋里藏著一本無所不知的《天芥神書》,頓時興奮起來,拎起法拉利的籠子遞給寒非邪,「你幫我看看,它是什麼獸。我問了娘和一到八,他們都不知道。」差點忘了小說黃金定律︰被嫌棄的魔獸背後總有一個閃瞎人眼的拉風身世。
寒非邪皺了皺眉,低頭看著渾身毛根根豎起的小魔獸,半天蹦出一句︰「真丑。」
戰湛道︰「不要說大家都知道的事。」
寒非邪拎了一會兒,眼底浮現一絲訝異,竟然連《天芥神書》也不知道它的品種,難道是變異?他提起籠子仔細看了看。
法拉利喉嚨里發出嗚嗚聲,類似于警告。
戰湛道︰「它好像不喜歡你。」
寒非邪撇嘴道︰「很好,不用單戀。」
戰湛道︰「要不你摘下面具試試?」
寒非邪︰「……」這麼蠢的事,他絕不會做第二次。
戰湛手指輕輕地戳著籠子,對著法拉利小聲道︰「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寒非邪挑眉道︰「是老鼠吧?」
「……」戰湛拿過來,「怎麼可能,它的腿比老鼠長多了。」
他說完,法拉利就很踫巧地站了起來,四只小短腿還在原地踏了幾步,顯示威武之姿。
寒非邪道︰「那就是兔子。」
戰湛道︰「它的尾巴細細長長的,怎麼可能是兔子?」
「兔腿鼠。」
「……」戰湛道,「其實不知道也沒什麼。」但是不要瞎編啊,兔腿鼠這種名字很傷自尊的。他越發同情法拉利。
法拉利若有所感地看看,喉嚨發出嗚嗚聲,眼神卻很柔和。
寒非邪道︰「它是公的還是母的?」
「咦?」戰湛還真不知道。他提起籠子去看法拉利的肚皮。
法拉利猛然趴下。
戰湛用肉條逗它,「肉肉,站起來就給肉肉吃。」
法拉利興致缺缺地舌忝爪子。
戰湛將肉條伸入它的胸下方,然後往上一挑……
肉條斷了。
法拉利︰「……」
戰湛︰「……」
法拉利伸出爪子,淡定地按住肉條,慢悠悠地吃起來。
戰湛︰「……」
寒非邪拿過水壺,從法拉利頭上澆下去。
戰湛一驚,搶下水壺道︰「你干什麼?」
法拉利被澆了一頭,立刻站起來甩毛。
寒非邪提起籠子掃了一眼,「母的。」
戰湛道︰「它感冒怎麼辦?」
寒非邪納悶道,「魔獸會感冒嗎?」。
戰湛反問道︰「不會嗎?」。
兩人面面相覷,都沒有正確答案,只好看法拉利。
法拉利甩舒服了,重新趴下來,頂著一身濕毛低頭吃肉條。
到小鎮正好是傍晚時分,家家戶戶炊煙裊裊。
一號挑了鎮上最大的客棧落腳。
客棧空房很多,一號本來想一人一間,但試煉師勤儉節約慣了,堅持兩人一間,戰湛想著在分開之前和寒非邪多促進促進友誼,便給了一號一個眼神默許了。
雖然五個煉藥師加三個徒弟加藍醇加一到八號加寒非邪剛好是雙數,但田馨兒是女的,所以就多出了兩間單人間。戰湛想著寒非邪一間房,推辭了單間優惠,寒非邪含蓄地收下了。
戰湛︰「……」
一行人累了一天,吃完晚飯,各自回屋休息,一夜無話。
到第二天,戰湛提出要送寒非邪回天都,試煉師們就露出極度無法理解的神情。
石理東第一個跳起來,「你腦子沒毛病吧?我們昨天一大早坐馬車來小鎮就是為了今天從小鎮把他送回去?」
「呃……」戰湛眨了眨眼楮。他本來覺得挺正常的事被石理東一分析怎麼就這麼不正常呢?是啊,他這兩天跑來跑去的到底圖啥?
莫天河干咳一聲道︰「你要是想送你哥哥回去,我們就在這里等吧,正好休息休息。」
戰湛還沒開口,就听寒非邪微笑道︰「不必。本是我送他來此,他再送我回去,來來去去沒完沒了,何時方休?」
石理東笑道︰「我就說嘛。你既然和人約定在天都會合,瞎跟著跑來做什麼,原來是送他!」
戰湛驚訝地看向寒非邪。他竟是這個意思?
寒非邪端起豆漿,像各人敬了一杯,然後向一號要了一匹馬,就要出發。
戰湛送他到門口,猛然想起天都離小鎮將近一天的路程,而水赤煉又與他約在今天,現在才趕去,說不定會遲到。這麼一想,他就不淡定了。
寒非邪听完笑道︰「你現在才想到?」
戰湛叫道︰「你想到了不早說?」
「我們約的是中午,我算過,騎馬綽綽有余。」
戰湛這才放心,「那你快點上路吧。」
寒非邪翻身上馬。
戰湛抓著馬韁道︰「等你學成歸來,一定要回天都找我!」
寒非邪低頭看他,緩緩點了點頭。
「拉鉤!」戰湛伸出手指頭。
寒非邪拍他腦袋。
「……」戰湛放開韁繩,「快走吧,不然來不及了。」
寒非邪掉轉馬頭,正要前行,就看到一輛裝飾華貴的馬車被兩頭赤羽靈獸拖著朝這里狂奔而來!
寒非邪和戰湛正要閃到一旁,馬車卻搶先停了下來。
車門一開,先伸出一只白璧無瑕的手,隨即是修長挺拔的身姿。
戰湛吃驚道︰「水藥皇?!」
寒非邪翻身下馬行禮。
水赤煉風姿綽綽地站在馬車前,含笑道︰「我怕徒兒來回奔波辛苦,就自己來了。」
戰湛才生出這個師父真體貼的念頭,就感到一陣驚懼︰水赤煉怎麼知道寒非邪在小鎮上?
寒非邪仿佛沒有想到這一層,一邊感謝一邊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小鎮上。
水赤煉等他說完,才道︰「嗯,我在天都的事情已經辦完了,正好要提前上路,這樣反倒節省時間。」他頓了頓,指著趕車的青年道,「他是你的三師兄,範雄。」
範雄長得相貌堂堂,渾身上下透著股爽利之氣,聞言落落大方地跳下馬來和寒非邪打招呼。
水赤煉道︰「天色不早,我們快些趕路吧。」
範雄拉著寒非邪道︰「你與我一道。」
寒非邪將馬還給戰湛,跳上車轅。
戰湛依依不舍地抓著馬,正要沖寒非邪揮手說再見,就听到後面一聲暴吼︰「水王八!」
一只腳踏進車廂的水赤煉轉過身。
石理東撥開擋在身前的戰湛,沖動水赤煉面前,手指在他鼻子前方三四厘米處不停地戳著︰「你終于露面了!你這個王八蛋!胡說八道把我們害慘了。」
水赤煉平心靜氣道︰「我害你什麼了?」
石理東道︰「我污蔑試煉師都需要嘗百草!」
「不是麼?」
「當然不是。」石理東喋喋不休地解釋試煉師是多麼多麼有前途的職業。
水赤煉淡然道︰「哦,這件事是我誤解了。」
「……」石理東冷靜了兩秒鐘之後更加抓狂,「王八蛋,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還說要幫我們澄清!誰知回去之後變本加厲地抹黑我們!」
水赤煉道︰「上次領悟得不夠透徹,這次不會。」
石理東恨聲道︰「你以為我這次還會相信你嗎?」。
水赤煉聳肩道︰「那算了,我不插手,你們自己解決。」
石理東跳起來,眼楮在他身上挑了半天,終于挑中了衣領,伸手抓過來道︰「王八蛋!你闖了禍還想拍拍就走?」
水赤煉道︰「你想怎麼樣?」
「道歉!」
「對不起。」
「……」
水赤煉將自己的衣領從他的手指中一點點解救出來,「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誰說沒事?!」石理東又把他的衣領拽回來。
「你想怎麼樣?」
石理東︰「……」
水赤煉拉衣領,石理東又拽回來。
……
戰湛湊到寒非邪身邊,「反正有時間,我們再聊會兒吧?要不要吃點東西?要不我去端一盤花生來?」
寒非邪︰「……」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完成。(^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