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湛的花生還沒端出來,水赤煉和石理東的戰斗已經升級了。
石理東拉著水赤煉的領子進屋。
戰湛看著兩人三十厘米左右的距離,驚嘆地想︰原來水藥皇的領子可以拉得這麼長。
莫天河等人看到水赤煉,臉色齊齊一變,要不是目測石理東佔上風,估計操起手邊鍋碗瓢盆就要沖上去了。
石理東嚷嚷道︰「我逮到這個王八蛋了!你們說把他怎麼辦吧?煎炸蒸煮,你們想要什麼口味我就怎麼掌勺!」
莫天河望著水赤煉遠看像大胸的領子,干咳一聲道︰「如果水藥皇自願給個交代,那是最好不過。」
水赤煉慢條斯理地搶回領子,低頭整理衣服,「各位說個數吧。」
戰湛震驚︰「……」好欠扁!
莫天河等人也被他厚顏無賴的暴發戶行徑給震驚了。
石理東怒吼道︰「誰要你的臭錢!老子不缺錢!」
水赤煉一臉無所謂地抬頭看他,「你究竟想怎麼樣?」
莫天河道︰「至少要道個歉。」
水赤煉道︰「對不起。」
莫天河等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同樣一個道歉,要是千難萬險得來的,就覺得十分值得。反之,到手得太容易,又覺得虧了。
水赤煉道︰「再奉上黃金萬兩如何?」
石理東倒吸了一口冷氣。
戰湛︰「……」看來試煉師很窮啊。
莫天河板著臉說︰「不是錢的問題。」
水赤煉道︰「兩萬兩。」藥皇挑徒弟主要看徒弟的家世,徒弟家世好,對師父的孝敬不會少。作為當世最著名的藥皇,水赤煉的身家不消說,兩萬兩黃金于他而言不過是毛毛雨。
石理東被他揮金如土的豪邁閃瞎了眼,一把把戰湛推出去道︰「我徒弟有的是錢!」
水赤煉睨著戰湛。
戰湛點頭道︰「沒錯,兩萬兩黃金真沒啥,起碼乘以十!」
水赤煉眯著眼楮想了想道︰「行。」
戰湛道︰「要現貨,不能拖欠。」
水赤煉從懷里掏銀票。
戰湛道︰「不接受支票和信用卡。」
水赤煉數銀票的手一頓,「支票和信用卡?」
「咳,銀票和抵押物。」
水赤煉收起銀票,「你想要一箱一箱的黃金?」
戰湛低頭,避開他的目光,盯著地上的影子道︰「對。說好的是兩萬兩黃金,還是用黃金支付最保險。」
水赤煉把銀票收回懷里,負手道︰「我拿不出來。」
戰湛回頭沖石理東邀功,「師父,他說他拿不出來。」
搓著手打算數銀票的石理東眼底生出巨大的失望,抬手抹了抹微濕的嘴角,「嗯,拿不出來啊,那個要不……」
戰湛截口道︰「要不給水藥皇幾天籌集的時間,作為利息,籌集期間我們的吃喝用度都讓水藥皇包了。」
石理東听得連連點頭。
莫天河雖然覺得哪里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水赤煉別有深意地看著戰湛,徐徐道︰「好啊,就依你說得辦吧。」
石理東道︰「這次你別想跑!我們一起上路!」
此言正中戰湛的下懷。他終于找到既修煉又抱大腿的兩全之道。
水赤煉抽出一張銀票給他,「我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這些當做利息吧,不夠到時候再說。」
石理東伸手將一千兩銀票放進懷里,「不行,這次我絕不會讓你從我眼皮子底下走月兌!」
戰湛用無比無辜的眼神望著他,「不知道水藥皇欲往何處?說不定我們同路。」
水赤煉也沒有隱瞞的意思,「萬萬獸界。」
石理東「哈」得怪笑一聲道︰「正好,我們也要去萬萬獸界。」
水赤煉眼神閃了閃,頷首道︰「那就一起上路吧。」
戰湛沖寒非邪邀功似的眨眼楮。
寒非邪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
莫天河忽然道︰「記得六年前我們也是在去往萬萬獸界的必經之路上遇到水藥皇。」
水赤煉輕描淡寫道︰「是啊,我常去。」
石理東開心地摟住戰湛的肩膀道︰「好徒弟!干得好!對付王八這樣的東西,就得那根繩子拴住了。這東西一溜就使壞。」
水赤煉漫不經心道︰「你以為是誰同意試煉師來藥王大賽找徒弟?」
石理東一怔。
水赤煉轉身往外走,「包食宿可以,但得依著我的行程走。」
他話音剛落,石理東就五十米沖刺,蹦進水赤煉那裝飾華美的車廂里去了。
「……」水赤煉看莫天河。
莫天河等人看天花板。
雖然過程離奇曲折,但結果皆大歡喜——水赤煉的心情不在戰湛和石理東等人的計算範圍。
戰湛本來想混到寒非邪和範雄坐的車轅上,但是被石理東拎著領子拽到了車廂里。
戰湛道︰「師父,原來拉領子是你的個人愛好。」
石理東拍他腦袋,「你斷女乃了沒?一天到晚跟在你哥後面當小跟屁蟲,你累不累,你丟人不丟人。」
戰湛環顧四周,「難道八個人擠在一個車廂里就不累不丟人麼?」
除了藍醇享用獨立大車廂之外,五個試煉師三個徒弟都集中在一個車廂里。
莫天河身體微微前傾,從王堅和張強的包夾中月兌離出來,「我們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是時候好好學習了。」
戰湛皺眉道︰「現在?」
石理東又拍他腦袋,「讓你學習你還挑日子?」
戰湛模著腦袋道︰「師父,你干嘛老打我?」
石理東斜了他一眼,「師父打你你很不爽?」
戰湛道︰「挨打不爽是正常的,難道指望我挨打以後喊‘再來一個’?」要是個美女也就算了,以石理東的體型,外貌,性別,年齡……必須是相當的不爽!
石理東道︰「昨天你堂哥打你,你不是很爽嗎?乖乖站著,一動不動,就差沒說再來一下。」
「……師父,腦補和現實要分清楚!」戰湛頓了頓道,「水藥皇的車廂不是很好嗎?你怎麼下來了?」
石理東冷哼︰「一股王八味,老子坐不慣。」
莫天河干咳一聲︰「說正事。我現在把試煉師的功法傳授給你們,你們按照功法修煉。有一點要記住,試煉師的功法雖然可以提高劍氣,但對試煉師來說,劍氣修為的提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提高對植物的感知力和溝通力。為了提高劍氣修為而罔顧試煉師的本質是試煉師大忌中的大忌!」
戰湛等人點頭如搗蒜。
莫天河道︰「跟我背口訣……」
戰湛等人等人一個個都听得聚精會神。
「脈分陰陽,人分男女。劍沖霄漢,氣回百曲。心存靈台,體游太虛……」
戰湛︰「……」求說人話。
莫天河背完問︰「記住了嗎?」。
三只腦袋同時搖晃。
莫天河點頭道︰「也難怪你們。」
戰湛好奇道︰「師父當初一遍就記住了?」
王堅道︰「莫天河師兄怎麼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石師弟當場打起了呼嚕,差點被逐出師門。」
石理東惱羞成怒︰「要不是你睡得連口水都淌出來了,我用得著打呼嚕轉移師父的注意力嗎?」。
戰湛︰「……」雖然口訣很枯燥,意境很深奧,基本听不懂,內心略暴躁,但還不至于要睡著的地步吧?
王堅看出他的疑問,解釋道︰「這段口訣師父背了一個多時辰。」
莫天河干咳道︰「師父年紀大了,記不全也是應該的,你們應該耐心一點。」
戰湛︰「……」他突然發現莫天河的喉嚨一直在咳,從認識到現在就沒休息過。
莫天河道︰「劍氣修煉要慢慢來。唐裕和馨兒留下,讓我們幾個慢慢教導。戰湛本身修煉過劍氣,理東幫他導一遍,讓他參悟一下。」
「好!」石理東剛應完,就一手提起戰湛從車廂里跳了出去,等下一輛馬車駛過時,又打開車門跳了上去。
藍醇自覺向左讓位。
石理東抓著戰湛道︰「閉眼。」
戰湛閉起眼楮,身體仿佛成了清晰的屏幕,清晰地展現在意識之中。他「看」到石理東拉著自己手的位置傳過來一把小指粗細的劍,劍被紫色的光包裹著,順著經脈慢慢地來到他的丹田。
他丹田處也有一把劍,比石理東的劍小得多也細得多,外頭繞著一圈淺淺的藍色光環,說明只是劍士中階藍層,等光環變成紫色再變成紅色,才能突破成高階。他體內的劍顫巍巍地呆在原地,仿佛對石理東傳過來的劍十分敬畏。
石理東的劍落到丹田上方,抖動了一下,然後慢慢地順著經脈暢游起來。
說來也怪,戰湛體內那把劍竟然很快跟了上去,小跟班似的,石理東的劍飛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直到石理東的劍回歸丹田,它才停下來。
再細「看」,那圈光環竟隱隱成了藍紫色。
戰湛欣喜若狂。他知道石理東剛才的是講功法用演練的方式告訴他,沒想到效果如此之好,只是這麼一趟走下來,就有所提升。當初金謙告訴他的功法,他來來回回走了不知道多少圈也只是將從綠到藍,進了兩層而已。
石理東見戰湛閉目領悟,模模將劍氣收了回去。
藍醇坐在一邊看書,仿佛對兩人的互動渾然不覺。
石理東看著他,突然道︰「你不是軍神府的僕人吧?」
藍醇從書中抬頭,驚愕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石理東分析道︰「你和一到八號都不熟。」
藍醇道︰「他們是侍衛,等級比我高。」
「可他們干活,你不干活。」
「……」
石理東道︰「戰湛對你的態度也很尊敬。」
藍醇支支吾吾道︰「唔,他大概覺得我可憐。」
石理東上下打量他,「你哪里可憐?」
藍醇月兌口道︰「我剛被放出來。」
「……」
「……」
石理東冷靜道︰「你犯了什麼事被關進去?」
藍醇含糊道︰「識人不清。」
石理東強大的腦補系統開始運作,「是不是被最親近的人出賣?」
「是啊。」
「你真不容易啊。」石理東拍著他的肩膀,「戴綠帽子就算了,還被自己的老婆聯合奸夫送進牢房,真是慘絕人寰。」
藍醇︰「……」識人不清四個字怎麼能腦補出這麼粗長的故事?
戰湛修煉完張開眼楮就看到石理東拍著藍醇的肩膀安慰他︰「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走出一段感情的最好辦法就是盡快投入到一段新的感情中去。這個世界,女人多得是。你找不到,我幫你找。」
藍醇哭笑不得,忍無可忍地解釋道︰「我說的那個人是男的。」
石理東︰「……」
水赤煉正坐在車里望著一瓶丹藥發呆,門突然被打開,石理東高大的身影填入車廂狹小的空間里。
水赤煉收起丹藥,轉頭看著正襟危坐,渾身都散發著「請當我不存在」氣息的石理東道︰「你不是說我車廂里王八味很重嗎?」。
石理東說了一句莫測高深的話,「我聞那味兒就知道,王八沒到發情期。」
水赤煉︰「……」
自從學會了試煉師的修煉方法,戰湛就開始沒日沒夜地修煉起來。他心里有一股意念——他一定要改變戰湛的命運,不然對不起穿越大神開的金手指!
修煉是很枯燥的,而且不是每次都能有收獲,于是這種枯燥就更加明顯。
剛開始戰湛還用意志力強迫自己不開小差,後來就不用了,完全走火入魔,連睡覺都是渾渾噩噩的,起來吃東西也吃得心不在焉,好幾次別人跟他說話,他都听不清楚別人說什麼。
還是寒非邪看出他的不對勁,默默提醒莫天河,莫天河讓石理東押著他吃飯睡覺,時不時打斷他的修煉,才把他的精神狀態給調解過來。
一鼓作氣的精神頭過去之後,戰湛對修煉的事就沒原先那麼執著了,反正半月突破到劍士巔峰已經是很了不起的進展了——比起舊戰湛的成績來說。
他決定做一碗紅燒肉慰勞一下自己,順便和冷落了半個月的寒霸聯絡一下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