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行記 第七章

作者 ︰ 阿阿阿勇

旱魃飛走,眾人松了口氣,劍玄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他的左臂竟然受傷了。劍玄撕開袖子,露出一個青龍紋身,盤在左臂上,栩栩如生。一道抓傷清晰可見,血液泛著綠色,恐怕是中了尸毒,眾人束手無策。

「你的劍氣已經練到了出鞘境,應該可以逼出體內尸毒,我這里有一種藥粉,撒在傷口處,可以除掉體表尸毒,如此尸毒便可盡除。不過稍微有點疼,你忍一下。」安谷奇從袖口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瓷瓶。

劍玄感激地看看安谷奇,用劍氣逼出體內毒血,安谷奇拿著瓷瓶,將藥粉撒在傷口上。

「啊!啊!啊!」劍玄發出殺豬似的慘叫,要不是眾人知道安谷奇不會害劍玄,還以為他給劍玄的是劇毒呢。

「堂堂七尺男兒,不就是像被火燒一樣的感覺嘛,忍一忍就過去了,至于叫這麼大聲嗎?」安谷奇瞥了一眼疼的死去活來的劍玄,捂著耳朵道。

甄正狂汗,之前不是說「稍微有點疼」麼,原來是被火燒的感覺,看到強悍的劍玄疼的滿地打滾,叫的嗓子都啞了,甄正感覺安谷奇實在是太坑了。難道是因為劍玄曾經頂撞過他,所以他這次特意「關照」了劍玄?甄正下定決心,以後一定不能招惹安谷奇,一定不能。

叫聲停止了,劍玄躺在那里一動不動,當然不是劍玄死了,而是藥效過去了,疼痛感消失,但是劍玄已經沒有力氣動了。

「好了,尸毒已經盡除,你簡單包扎一下傷口就可以了。你也不用感謝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安谷奇隨意說道,對于像死豬一般躺在地上的劍玄看也不看一眼。

甄正再次狂汗,如果不是劍玄疼的沒有了力氣,他可能直接拔劍把安谷奇力劈了,還感謝他,這個安谷奇是想把劍玄氣出內傷吧。甄正心中不懷好意地想著,當然不敢說出口,他覺得安谷奇比妖魔還可怕。

安谷奇的神藥還真靈,沒過多久,劍玄就站起來活蹦亂跳了,只是甄正隱約可以從劍玄身上聞到一股烤肉味。

「安公子又救了在下一命,以後劍玄的這條命就是公子的了,只要公子一句話,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劍玄抱拳道。雖然劍玄做事有點沖動,但確實是個知恩圖報、快意恩仇的劍客。

「救命之恩談不上。你自己逼出了體內的尸毒,即使沒有我的藥,也不會喪命,頂多左手廢掉罷了。不過話說回來,你的左手現在還挺香的,胖子什麼時候吃飯啊?我都餓了。」安谷奇嚷道。劍玄被他這麼一說,臉難得的紅了一下,咳嗽一聲,「胖子快點做飯,沒听見安公子說餓了嗎?」這劍玄儼然已經把自己的角色轉換成了安谷奇的侍從。

這天夜里,甄正突然提議,要和劍玄睡在一個帳篷里,以便加深互相的了解。實際上,每次甄正都是和安谷奇住一起,但是今天甄正看到安谷奇的厲害,明知道安谷奇不會害自己,也不敢同住一個帳篷。

甄正的提議似乎引起了軒然大波,眾人臉色各異,經過短暫磋商後,除了甄正,大家一致認為,保持原來的秩序不變。

甄正苦著一張臉,走進帳篷,發現安谷奇笑眯眯地看著自己,頓時感到渾身不自在,尷尬地笑道︰「谷奇兄別誤會,我只是想加深大家的了解,還可以照看下劍玄,他是傷員嘛。」

「正兄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哪敢多想,只是這片林中晚上經常有毒蛇出沒,我奉勸正兄多加小心,不過也不要緊,即使被咬,身中劇毒,用我的藥粉也是可以治好的。」安谷奇臉上還掛著淡淡的微笑。

「多謝安兄好心提醒,我會小心的。」甄正表情極不自然,心中嘆道,果然被他記恨上了,一個大男人器量怎麼這般小,使用那藥粉不被毒死也被疼死了。

第二天一早,眾人吃過早餐,繼續趕路,甄正黑著兩個眼圈,哈氣連天,明顯昨晚沒有睡好。

南行團眾人現在身處一片密林中,林木參天,為了獲得更多的陽光,樹木只能向上生長,長得越高,獲得的陽光越多,相反只能被其他樹木遮住陽光。林中沒有大型猛獸,卻是毒蛇頗多,盤繞于樹木之間,給眾人帶來很大麻煩。

走了許久,周圍漸漸出現霧氣,霧氣越來越大,逐漸變成濃霧,打在身上沾濕了衣襟。「大家挨近走,別分散,小心走丟。」木廉朗聲道。

「大家……別分……小心……」甄正听見木廉的聲音,飄渺如煙,似乎從千里之外傳來,十分不真切,但是木廉就在自己前方,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後面的人肯定更听不清了。濃霧越來越大,最後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甄正大喊,聲音卻連自己都听不見。甄正驚慌地向前奔跑,希望在前方能撞見一個伙伴。

跑著跑著,濃霧漸漸消失,一切恢復如常。甄正沒有找到一個同伴,卻在前方發現一個小池塘,池塘里蓮花盛開,粉女敕嬌艷如處子,池塘邊有一個小木屋,旁邊有幾畝薄田,看來有人在此居住。

「你是誰?怎麼找到這里的?」一個悅耳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甄正回頭一看,竟是一個美麗的女子,一襲白衣,縴塵不染,像池塘里的蓮花一般清麗月兌俗。甄正回過神來,心中疑惑這密林中怎會有如此美麗的女子,莫非是蓮花仙子,亦或是狐仙所變?甄正並不害怕狐仙,甚至心向往之,希冀親自見到一個。

「我叫甄正,是中原的南行者,在這片密林中迷失了方向,錯走了道路,打擾到姑娘,還望姑娘見諒。不知姑娘芳名?為何獨居于此?」甄正溫和道。

「公子客氣,小女子荷盼君,一直獨居于此。還請公子到寒舍小坐片刻,稍作歇息。」女子也客氣道。

「荷姑娘客氣,在下還有伙伴在林中,還望姑娘指教如何走出密林。」甄正擔心大家已經走出密林,自己被落下,不敢耽誤時間。

「我一直在這里等候夫君歸來,已經很久沒出過林子了,只記得大概方向。」荷姑娘手指一處小路,「公子是這許久以來第二位來訪者,且與我夫君來自同一個地方。等我夫君歸來,也要帶我去中原呢,真是期待啊。」女子的笑容很純真。

「多謝荷姑娘指路。」甄正感激道,隨即向女子所指的路走去。

女子看著甄正的背影消失,表情突然哀傷起來,「可惜不是他,哎,不知他何時歸來。」一襲白衣孤獨地站在池塘邊,靜靜地等候著,花開花又落,千年彈指一瞬間。

甄正走了數百米,在路邊見到一個孤墳,旁邊立有一個石碑,久經滄桑,看樣子墳主人已過世多年。石碑上刻有碑文,似乎是用劍刻上去的,筆勢古樸有力,劍意凜然。石碑上還雕有主人畫像,栩栩如生宛若真人,甄正一看,大驚,畫像上正是剛才所見的女子。

甄正走近石碑,仔細閱讀上面的碑文,他不相信剛才那個女子是女鬼,明明是一個望夫歸來的女子。

看完碑文,甄正的心情不由得沉重起來。

女子等候的夫君竟然是開祖大帝。當年大帝帶著幾名隨從,前往碗中考察蜀地民情,途中于密林走失,遇見女子,兩人一見鐘情,欲帶女子離開此地,不料當曰女子在林中被毒蛇咬到,身中劇毒,不久于人世。大帝悲痛萬分,取出七葉蓮花草,讓女子陷入幻境,以為劇毒被解。大帝讓女子在此地等他南行歸來,帶她回中原。

女子安然入睡再也沒有醒來。

女子雖已身死,但執念太深,化成鬼魂,卻不知道自己已死,一直盼望著夫君歸來。甄正想起自己在地下獄塔里讀到的故事,說大帝拋棄女子,原來竟有這般隱情。「望夫千年,只因為一個承諾,真是個痴女啊。」甄正嘆道。

大帝已死近千年,女子的等待必然是沒有結果的。雖然甄正很想回去告訴女子真相,讓她不要在等了,但是終究沒有,甄正不想讓女子的夢想破滅,那樣對她來說太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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