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行記 第二十章

作者 ︰ 阿阿阿勇

甄正已經是第二次看見紫月橫空異象了,第一次是在落石林,當時巨石之兵復活,集體向伊川峰朝拜,經過那晚木家南行團百余人十不存一,這次再次看見此景,不知又會有什麼詭異的事情發生。

蛟龍舉頭凝望著天上那一輪紫月,被它深深吸引住了,完全忘記了下面甄正二人的存在。這時,千仞峰忽然顫動起來,大地也隨之抖動,兩座山峰之間的距離不斷縮小著,由百余米逐漸縮小成一線天,最後合在一起,成為一座完整的千仞峰。

千仞峰呈柱狀,山體上隱隱顯現出一條盤山巨物,山頂突然射出兩道紅光,刺破蒼穹,為這片紫色的世界平添了一分顏色,盤狀巨物緩緩移動起來,最後離開千仞峰。甄正這才看清,原來這也是一條蛟龍,只不過個頭要比甄正面對的這條又大了一倍。

二人沒想到這千仞峰上面竟然盤著一條巨大的蛟龍,想想千仞峰之高,這蛟龍竟然可以盤住,它的巨大簡直無法想象。

甄正面對的蛟龍看見千仞峰上的大蛟龍,急忙飛了過去,眼神中充滿了激動。大蛟龍看見小蛟龍也很激動,用大頭親昵地蹭著小蛟龍的頭。此時天空下起了暴雨,電閃雷鳴,兩條蛟龍扶搖直上騰躍九霄,渾身漆黑如墨的鱗甲竟然漸漸變成了金色,成為兩只金燦燦的神龍,二龍飛遠離去,只留下甄正二人站在那里發呆。

「這大蛟龍應該是那小蛟龍的母親,大蛟龍千年前被開派祖師劈死在千仞峰,小蛟龍經常來千仞峰前吼叫原來是在懷念母親,如今遇到紫月橫空異象,大蛟龍竟然復活了。」東方雨萱艱澀地說道,這一切對于她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沖擊。

「傳說蛟龍若遇雷電暴雨,必將扶搖直上騰躍九霄,成為凌駕于真龍之上的神龍,沒想到傳說竟然是真的。」甄正說道,「看那大蛟龍的體型恐怕渡過了萬載歲月,真是可怕。」

兩人相視一笑,看來是死不了了,活著的感覺真好。

東方雨萱忽然發現自己還和甄正緊緊地抱在一起,臉色通紅,低著頭羞澀道︰「你還不放開我。」甄正也發現兩人的行為過于親密,尷尬地放開雨萱,找了一處平整的地方稍作休息,讓雨萱恢復體力。

兩人坐在一片草地上,東方雨萱低著頭,手指捏著衣角把玩,甄正坐在旁邊不知道該說什麼,兩人沉默了很久,最後甄正打破沉寂道︰「師姐,我們今晚就在這里過夜吧,待明曰天亮在回營地。」東方雨萱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同意了。

紫色的月亮給這個黑暗的世界披上了紫色的外衣,一切仿佛都變得與眾不同,這夜格外寧靜,沒有蟲鳴獸吼,沒有風吹枝頭,世界好像定格在這一瞬間。東方雨萱將頭輕輕靠在甄正肩上,享受著難得的寧靜,不一會便睡著了。

次曰凌晨,天色微亮,東方雨萱睜開惺忪的睡眼,看見自己躺在甄正的懷里,身上披著甄正的衣服,他還在呼呼大睡,甄正突然一轉身,將東方雨萱抱住,雨萱大驚,抬頭見甄正並沒有醒,松了口氣,雨萱看著甄正那張普通的臉,心想自己竟然會與這男子如此親近,在以前簡直無法想象,甄正緩緩睜開眼,看見東方雨萱瞅著自己發呆,突然發現自己醒來,急忙閉上眼楮,臉色羞紅,甄正大感有趣,也不道破,松開雨萱站起身來,道︰「師姐,師姐,天亮了,該回去了。」

東方雨萱知道被甄正看見了,也明白甄正的用意,他不想讓自己不那麼難堪,也配合著裝作剛睡醒的樣子,揉揉眼楮,道︰「哦,天亮了,我們回去吧。」

兩人回到營地,接下來一個月,甄正二人依然每曰到處尋找蛇尾虎戰斗,甄正的劍氣也從八尺寬擴大到九尺,甄正在與蛇尾虎的大戰中逐步佔據了上風,後來林中經常可以見到甄正追著某只蛇尾虎到處跑。最後,伴隨著一只蛇尾虎的轟然倒下,甄正突破到了縱橫境,這是他在虎蛇島上殺掉的第一只蛇尾虎,也是最後一只。

其實從出鞘境到縱橫境只要不斷釋放劍氣,對劍氣的掌控越來越純熟,找到那種感覺,就自然而然地突破了。

既然甄正突破到了縱橫境,兩人也該離開虎蛇島了。

東方雨萱看著這個小營地,感嘆時間過得真快,如果以後每天都是這種生活似乎也不壞。甄正穿著東方雨萱給他洗的衣服,雖然破爛了,但是東方雨萱堅決不許他扔掉,又幫他重新縫補好,現在的甄正看起來,與乞丐無二。

甄正收拾好大包袱,東方雨萱要幫甄正背一部分,甄正大喜,感嘆師姐變善良了。「你背我的東西,我背你的東西,這樣比較公平。」雨萱公正道。甄正苦笑,還真是公平啊。

甄正二人回到一道門,安谷琪遠遠地便看見兩人,跑出去迎接二人歸來,甄正感覺安谷琪好像變瘦了,安谷琪將東方雨萱的包袱接了過去,好像甄正背上什麼都沒有似的,甄正搖頭苦笑,看來這丫頭因為自己反對她出去,還在生自己的氣。

玄沽老人躺在竹椅上,看到東方雨萱突然出現,嚇得急忙將旁邊的一壇好酒抱在懷里,裂開嘴,露出大黃牙,嘻嘻哈哈道︰「啊,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甄正已經突破到縱橫境了?」

玄沽老人在東方雨萱面前就像一個犯錯誤的孩子一樣,如果不是甄正知道雨萱是老人養大的,還以為老人是雨萱養大的。雨萱搖了搖頭,嘆道,這次就算了,以後少喝點。玄沽老人以為自己听錯了,這還是那個叱 風雲說一不二的東方雨萱嗎?他覺得雨萱這次回來改變不少。

「師傅,我突破了,是不是可以學咱們門派的劍訣了?」甄正期待道,他上次見到忠厚師兄用出《三重凝劍斬》氣勢駭人,心生向往,也想學習這個劍訣。

「你向我攻擊,不要有所保留,盡情攻過來。」玄沽老人眯著眼楮,醉醺醺道。甄正當然知道玄沽老人的實力強大,當初胡光叔化虛境的劍勢,被老人一聲冷哼破掉,老人至少是化虛境以上的強者。

甄正揮出劍氣,旋即迅速移動到另一個方向揮出劍氣,甄正頻頻變換方位,揮出的每道劍氣都有近十尺之寬,這是甄正在與蛇尾虎的戰斗中學會的技巧,專門針對不能近戰的對手。玄沽老人必然不會攻擊甄正,只會站在原地防守。

老人眼楮微微睜大,一股凌天的劍氣沖霄而上,瞬間擊散了甄正的數道劍氣。玄沽老人心很震驚,甄正剛突破到縱橫境,但是他的劍氣極其凝實、厚重,仿佛一個凝形境高手的劍氣,老人當然不知道甄正在虎蛇島上無字石碑旁看見神秘男子的事情。

「不錯,你的劍氣凝實,掌控劍氣純熟,已經可以學習劍訣了。」老人道,並沒有過多稱贊甄正。

「本門劍訣不多,但是各個威力驚人,你現在可以學習的只有《劍舞》。」老人道,甄正听不能學習《三重凝劍斬》有些失望,但是老人又說道︰「《劍舞》是縱橫境學習的,本門還有一個劍訣《三重凝劍斬》,是凝劍境學的,不過你勉強也可以學,但是能不能學成就看你自己了。」

「弟子想兩個都學習。」甄正听見可以學那個劍訣很是高興道。

「可以,但是劍道重在精,不在雜,所以真正學精一個劍訣可能比學會十個劍訣還要強大。」老人語重心長道。

甄正依然堅持兩個都學習。老人從衣服口袋里拿出兩本小冊子,一本厚,一本薄,《三重凝劍斬》竟然是薄的那本,只有堪堪幾頁泛黃的紙。

玄沽老人讓甄正先回去自己看,有不懂的就去找東方雨萱。

甄正回去翻看《劍舞》,發現這原來是一套劍訣,分為兩個部分,《劍舞•破》和《劍舞•亂》。劍舞這套劍訣用起來猶如縱劍起舞,女子使用起來應該頗為好看,一個大男人用起來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了。

《劍舞•破》講的是破敵制勝之法,舞劍御決之時尋找破綻,將劍氣凝成一點破敵,且凝成一點時威力倍增。「破」的最大特點是,每一式看似平庸,但是都可以瞬間轉化為刺劍的招式,便于抓住敵人稍縱即逝的破綻,敗敵于一招之間。

甄正心想,這劍訣對人的意念要求極高,不僅要時刻與對手過招,又要時刻注意到對手隨時可能露出的破綻,可謂一心二用,實在不易。

甄正听見敲門聲,開門一看,安谷琪扭捏地站在外面,看見甄正開門,安谷琪馬上變出一副凶惡眼神,佯怒道︰「小正,離開一個多月,你是不是一點都不想我啊?回來也不找我玩,虧我每天替你擔心,覺都睡不好。」安谷琪說著說著忽然感覺好委屈,竟哭了起來。

甄正發現安谷琪確實清瘦了許多,原來是替他擔心,心里流過一絲暖意,看到安谷琪哭了,甄正心疼地將她抱住,輕撫其背,安谷琪也將甄正抱住,靠在甄正懷里,鼻涕眼淚都抹在甄正的衣服上。

房屋拐角處,東方雨萱靜靜地看著抱在一起的二人,眼中很落寞,一種難言的滋味浮上心頭,悄悄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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