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蕩記 第二十三回 菅人命掠財寶攪亂宮廷4

作者 ︰ 北石2009

「朱帥」听得「崔相爺」之言,心中但覺難受至極,眼中不覺落下淚來。他欷歔了一陣,切齒道︰「崔相爺,奸宦如此無法無天,逼迫皇上聖駕,使聖上遭罪,朱某恨不得此時便將他們千刀萬剮,以解心頭之恨!」「朱帥」放松了一下語氣,又道︰「請崔相爺、張僕射稍歇,朱某眼下便去閱軍,待湘陰派弟子一到,朱某便速去救駕便是了?」

「湘陰派?朱帥,可是‘毒辣子’鄧進忠與‘至陰子’鄧進思的湘陰派麼?朱帥怎的亦與他們大有干系?」「崔相爺」听得「湘陰派」三字,身子竟然由座上跳下地來,先時的疲憊之感早已飛到爪哇國去了。「崔相爺」足才著地,口中便發出「哎啊」一聲慘叫之聲。原是前時他跣足而行,足底被磨得滿是血泡,如今歇了一時,雙足著地,不禁便覺疼痛難當,口中不覺叫出聲來。

「朱帥」听「崔相爺」大叫出聲,恭聲道︰「崔相爺偌大年紀,不辭辛苦,親來汴州,亦當真難為您老人家了!」轉過身子,大聲吆喝道︰「傳軍中醫官,與崔相爺療足,再取二套衣衫與一雙鞋子來,與崔相爺、張僕射穿了!」他交待已畢,又輕笑道︰「崔相爺,天下還能有第二個湘陰派麼?」當下將湘陰派來投之事對二人細細說了一遍。

「崔相爺」、「張老弟」二人听得「朱帥」之言,各個以手加額,大笑道︰「朱帥得鄧氏弟兄相助,救駕當是易如反掌了!此乃天佑吾主,皇上洪福齊天!只是不識‘鄧氏雙魔’何時能回?」

「崔相爺勿慮,只在早晚之間了。」

唐昭宗皇帝傳旨斬殺了參與叛亂的二千余名宦官與三千神策軍,見朱溫面上似有一絲不悅之色,識得他心中尚存一些不滿之意,于是輕輕一笑,溫言道︰「朱皇兄是以為寡人所為有些忒過分了麼?朱皇兄若是親眼瞧見寡人所受苦楚,只怕朱皇兄不僅不會作如是之想,且是以為寡人的處置過于輕了些了?」

朱溫被皇上一語說中心思,心頭一凜,暗道︰「人道‘聰穎不過帝王’,今日瞧來,果然如斯!」身子疾忙跪倒于地,口中連聲道︰「皇上怒罪,老臣豈敢,老臣豈敢!」卻又叩頭不止。

唐昭宗見得朱溫誠惶誠恐之態,龍心有些不忍,微笑道︰「朱皇兄平身。當年,先皇賴朱皇兄之力,才得以平滅黃巢逆賊,中興李唐社稷;今日,孤家又憑朱皇兄之功,平息奸宦叛亂,重扶李家江山。朱皇兄如此奇功,千古罕見,朕不好好封賞朱皇兄,實難心安!」皇上略一沉吟,便傳旨道︰「皇兄朱溫,救駕有功,除授宣武、宣義、天平、護國四鎮節度使,再加封檢校司徒、同平章事。欽此。」昭宗皇帝傳罷聖旨,龍目向了殿下瞧了過去,卻見朱溫面無表情地立身于品階台上,半點反應也無,識得朱溫心中不滿。皇上龍心之中暗嘆一聲,尋思道︰「唉,人心不足蛇吞象,料來不給朱溫些實惠,朱溫是不會滿意的了!」當下又傳旨道︰「朱皇兄除以上封賞,實授天下諸道兵馬大元帥之職。軍機之事,朱皇兄自可便宜處置。欽此。謝恩。」

朱溫听得「天下諸道兵馬大元帥」九字,卻似餓了數天的野狗猛然間得到了一大塊肉骨頭一般,口中竟然發出「嗚嗚」的歡叫聲;身子亦覺輕飄飄的如同騰雲駕霧似的。半晌,朱溫才回過神來,手舞足蹈地施起大禮來。他謝罷恩,爬起身子來,又躬身奏道︰「皇上,老臣有本啟奏。」

「朱皇兄有話便說便是了。」

「皇上,眼下南疆逆賊猖獗,攻城掠地,已成氣候,實乃朝廷心月復大患,此等逆賊一日不除,天下一日不安!臣懇請皇上降旨剿滅!」

「朱皇兄既統天下之兵,用兵之事,朱皇兄自可酌情處置,何須再奏?」唐昭宗笑道。

朱溫听得皇上如此說話,身子一抖,疾忙跪倒于地,口中發出惶恐之聲︰「皇上如此說話,老臣便是罪該萬死了!皇上不下聖旨,老臣豈敢隨便用兵?」

「朱皇兄,既然如此,朕便降一道聖旨,著朱皇兄奉旨剿滅南疆叛逆也便是了。」唐昭宗皇帝溫言道。

朱溫領旨,謝恩,辭了帝都,率人馬徑回汴州去了。他既為天下諸道兵馬大元帥,天下之兵,自是可以隨意提調的了。他回至汴州,便傳令下去,由天下兵馬中挑選精兵強將。此時,雖是有些藩鎮不願听從調遣,但畏他勢大,卻也不敢抗拒,只得任听他驅使了。是以用不得多久,朱溫便選出了八十萬精銳之師來。朱溫將此八十萬大軍集于汴州,日夜操練數月。爾後,朱溫便親率此八十萬虎狼之師,真向南疆撲將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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