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 八 嫂 第七章︰得嬌女春風遲渡(2)

作者 ︰ 張英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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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枝義這「守護神」,還真是的,有板有眼,無微不致。但是,裘枝義心里的焦慮,卻也在加劇。

那一天,一個女老師走到裘枝義身邊,見四下無人,便說︰

「頭,你也老大不小了,個人的事,也該考慮考慮了。」

笑了笑,鼓鼓嘴,裘枝義說︰「突然間,咋提起這件事來?」

「其實,」這個女老師說,「吟秋跟我,提起這件事,至少十多次。你沒有找到對象,她很內疚。」

「現在還不想找。」裘枝義說,「你去告訴葉吟秋,如果有一天我想找了,我會叫她,不!叫大家幫忙的。」

「不過,最好早點。免得吟秋她,老惦記著這件事。」

「其實,這件事跟她沒有關系。她不必內疚,她沒有對不起我。」

裘枝義一說完,這個女老師便說︰「錯了,頭,你明的暗的,一直在幫著她,無怨無悔的。在大庭廣眾面前,你曾承認對她有意。現在,你的心要還在她身上,我們都是女人,人說,沒有不透風的牆。一旦傳開來,日後,對你找對象肯定不好。」

「那就不找。」裘枝義樂哈哈地說,「等好了再找。」

「這不好,」這個女老師說,「太遲了,對象的選擇面就小了。頭,我們都是女人,你遠比我們聰明,肯定會想到這個問題。也許,我們的擔心是多余的。」

這個女老師的話,在裘枝義的心里,蕩起了不小的漣漪。他琢磨著︰現在,葉吟秋落花有主,自己鞍前馬後的,幫她的忙,全是出于同事的關愛。但自己是單身漢,她雖然結了婚,但丈夫出國在外,目前孤身一人,孤男寡女,面對面,幾乎天天一起,自己的幫忙,又那麼熱情直接,在外頭,很容易引起誤解,給葉吟秋帶來困擾,剛才這個老師的意見,不管是她的個人,還是大伙的,或是吟秋的,她們的擔心,也決不是多余的。假如自己有了對象,外頭的誤解的幾率,肯定會大大減少。于是,裘枝義鼓鼓嘴,第二天在組里的同事面前,忽然說︰

「喂,大伙听著,我裘枝義,想老婆啦。從今天開始,大家給我介紹。拜托了!」

「什麼條件?」

「是女人都行。」

「頭,」有個女老師笑著說,「那凹鼻梁,歪脖子,單眼龍,耳聾口吃,少腿少指……行嗎?」

「行!」裘枝義說,「只要能生娃,只要能做飯。」

「不!放心吧,頭!」還是那個女老師說,「我們的頭,是我們的門面,他找對象,沒有一定的人品模樣,就是他想要,也過不了我們這個關。是不是,姐妹們?」

「是——」

又是一陣大笑。

果然,為裘枝義的婚事,組里的老師傾巢出動,四出奔走。不久,裘枝義就有了對象。女方是個銀行職員,家庭條件好,人長得也標致。先前,這個銀行職員知道裘枝義。她大哥的兒子,曾在裘枝義的班上,有幾次家長會,他代兄嫂來學校開會。她對裘枝義的才華,很是賞識。因此,介紹人一提起裘老師,她就點頭答應。

兩個人明里暗里,你來我往,相識了半年多,雖然說不上如膠似膝,但也稱得上情投意合。

「枝義,」有一天,那個銀行職員說,「你打算我們啥時候結婚?」

「你說呢?」

「越早越好。」

裘枝義說︰「我也是這個意思。」

「不過,」銀行職員說,「我有個條件。」

「啥條件?」裘枝義驚愕了。他說,「要我買房子?」

「不是。」

裘枝義說︰「要筆禮金?」

銀行職員搖搖頭。

鼓鼓嘴,裘枝義說︰「那我就猜不出了,是啥條件?」

「要結婚,」銀行職員說,「從德成學校,你得調出來。」

裘枝義听了,猛然一愣,說︰「這德成學校,遠近聞名,有多少人想進,都進不了。只有傻瓜才想調出去。」

「但你非調不可!」銀行職員口氣堅決。她說,「我有個親戚,就在教育局當頭,除了德成,別的學校,你想進哪一所,我都可以幫你辦。福利方面,你算一下,虧多少,我這里補給你。」

「錢麼,倒不是問題。」

「不是問題,」那個銀行職員說,「那就立即辦。如果想改行,我也願意幫。」

裘枝義搖搖頭說︰「我的事業,是在學校,人家說,隔行如隔山,離開學校,我可能一事無成。」

「那就換一所學校。」

沉吟良久,裘枝義才說︰「非要離開德成嗎?」

「非離開不可!」

「為啥?」

「不要問為啥!你同意,就點個頭,一切手續,由我來辦。」

裘枝義沉默了。

「不同意,那就拉倒!」半晌,見裘枝義面無表情,擱下話後,銀行職員轉身就走。可剛走幾步,又回過頭,補了一句,「以後,我們不用再見面了。」

銀行職員悻悻地走了。

第二天,剛上班,在辦公室里,裘枝義驀地喊道︰

「喂!大伙听著,我有個驚天動地的消息,現在,要向大家宣布。」

說到這,裘枝義停了下來,見他沒有下文,有人便催道︰「頭,怎麼說一半,是什麼消息?」

「你們猜。」

「是你的婚事嗎?」

「對!」

「我知道,」有個老師說,「你宣布要結婚了。」

「錯!」裘枝義說,「我們談繃,吹了!以後,有合適的,你們再介紹給我。」

為何吹了,當時裘枝義雖然保密,但很快有人打听到了。校長知道這信息,立即召裘枝義去。

「裘老師,」一見面,校長開門見山地說,「你的事,我都听說了。謝謝你。」

「校長,」裘枝義說,樂哈哈的。「學校的培養,裘某我,無以為報,只有在女人上做點兒犧牲。」

「沒關系。」校長說,「你是塊大才,是我們學校的品牌。學校需要你,你也需要學校這平台。你做得對。從今以後,你婚姻的事,不再是你組里的事,而是學校的事,天底下,有的是女人。你放心。」

「我肯定放心。」

「為什麼?」

「有校長你這句話。」

校長大笑。他點點頭說︰「裘老師,就是裘老師。」

裘枝義這件事,在校園里一傳開,許多的老師,紛紛找他,當面「聲援」。此後,為裘枝義的婚事,校里的老師,果真全員行動,東奔西走。就一段時間,經人介紹,裘枝義外出相親,不少十趟。但是,這些姑娘,一听說在學校里,有他從前的戀人,現在依然耦斷絲連,便紛紛退卻了。

功夫不負有心人。有一天,一個同事,又給裘枝義介紹了一個。她中等身材,長得也頂有模樣,在一個「台企」里當財務人員。兩個人一見面,裘枝義便說︰

「我沒有房子。」

「那你現在住在哪兒?」

「住學校套房里。」

「有住的就行。」

裘枝義說︰「我家境不是很好。我是當老師的。」

「那你有錢賺嗎?」

「那當然,賺的是工資。」

「有工資賺,就有飯吃,有吃的就行。」

裘枝義說︰「我學校里的女老師多。曾經有我追求過的。她就在我組里,你有啥想法沒?」

「她有對象了嗎?」

「已經結婚了。」

「有丈夫就好。」

就這樣,兩個人開始相處。還定期約會,可是過不了多久,裘枝義發現,在她面前,自己說啥,她都漫不經心;自己干啥,她也不聞不問;自己想啥,她是一樣不理不睬。有時問話,自己問東,她竟答西。約會時,她常帶吃的,瓜子酸梅,水果冰糖……自個兒在那邊,又啃又咬。有兩次約會,還帶上游戲機,在邊上不停地玩。她這毛病,曾有幾次,裘枝義提醒她改掉。可她卻不以為然。她說︰

「這有什麼,外頭的女孩子,都這個樣。你看看,現在的女孩子,想得多開,男走男的路,女過女的橋,各留各的空間,自由自在,大家都享受生活,這多好。就你老師臭規矩多。」

人說,「酒逢知已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少了共同語言,兩個人的約會也慢慢地少了。

有一天,組里一個老師找上裘枝義,偷偷地問︰

「頭,對你現在的對象,你了解了多少了?」

裘枝義說︰「不用了解,但我知道,她這個女人,好吃懶做。據說,抽煙模牌,喝酒跳舞,她樣樣會。還常跟老板一起外出‘公關’。」

「這樣的女人,你們的關系,你還想發展嗎?」

裘枝義說︰「那你說,我該咋辦?」

「趕緊吹了,別將青春耗在這樣的女人身上。」

裘枝義說︰「這是誰的意思?是吟秋嗎?」

「也包括吟秋。」

「那就好,」裘枝義笑了。他說,「吟秋是仙女。仙女都這麼說了,那肯定錯不了。好!我們就吹了。」

裘枝義的第二個女朋友,就這麼又談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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