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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大伙的簇擁，葉吟秋的會頭，果然像模像樣地登台了。
裘枝義到校內，跑了幾圈，在學校里，上至領導，下至門衛，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每個人至少加一會，到截止日期，加起來一算，足足一百三十名。
葉吟秋是會頭，會員第一次上交的錢，全是足額的，就兩天時間，會錢就收齊了。葉吟秋一數，整整一萬二千十九。
「枝義，」吃過晚飯，裘枝義一過來，葉吟秋便說，「這麼多債，就這萬把錢，照你看，該咋還法？」
裘枝義說︰「宰老板那，先穩著。楊老板和朱老板那，前番，上半年的利息還了一半了，剩下的一半，就用這些錢還。你在會里，做了兩名，除了會頭這一名，你還剩下沒有標的一名。下個月，我跟大伙說，先讓你標回來，再下個月，我來標。這樣，兩名全部標回了，他們兩個人，一人先還一兩萬。余下的，反正不考慮利息。我們再慢慢還。」
「枝義，」葉吟秋說，「這好像不妥。平時，我拿你的太多了。這筆錢你自己留著。我不能再拿你的了。你還有大事未辦呢！」
裘枝義愣了愣說︰「我能有啥大事？」
「當然有！」
「是啥？」
「個人的終身大事。」
裘枝義听了，大笑不已。他說︰「吟秋，你說，我這個樣子，娶得到媳婦嗎？」
「你這麼優秀，咋娶不到？」
裘枝義鼓鼓嘴，說︰「就是娶得到，我也不娶了。」
葉吟秋一震。她說︰「咋了？」
「吟秋，」裘枝義說，「我問你，以後，你還需要我幫忙不？」
「肯定要。」
「這就對了。吟秋，你看著我，」裘枝義說，「你也是女人，如果我娶了媳婦，我再這麼幫你，我還能理直氣壯嗎？」
葉吟秋說︰「你要是有了媳婦。你就是想再這麼幫我，我也不讓。」
「但是，我娶了媳婦，還是你的頭呀！」裘枝義說罷，竟哈哈笑了起來。
葉吟秋沉默了。她的心里，一直在琢磨一個想法。
于是，裘枝義一走，對著邱老師，葉吟秋便說︰「邱老師，你工作也有幾年了。可以找對象了。」
邱老師說︰「我還年輕，過幾年再說吧！」
葉吟秋說︰「邱老師，找丈夫，你想找咋樣的？」
「得有才，還得有德。算是德才兼備吧！」
葉吟秋說︰「外貌上，沒有什麼要求吧？」
「怎麼說呢！」邱老師說，「找丈夫，是過日子的，又不是選花瓶擺著人看。對得起觀眾就行。」
「其實，」葉吟秋說，「你這麼年輕，長得這麼標致。又有份不錯的工作。你的選擇面大，各方面比較優秀的。你完全可以找得到。」
「婚姻這碼事，無法預料，不能預設，得看緣分。」邱老師說，「預設得再美，條件再好，沒有緣分，你也沒轍。」
「說得也是。」嘆了口氣，葉吟秋說，「邱老師，我再問你件事。」
「什麼事？」
葉吟秋說︰「男女間的歲數，差多少歲，結成夫妻才最合適？」
「我是覺得，女大男的，最多三兩歲。而男大女的，可以大些？」
「依你看，可以大多少？」葉吟秋問。
「三五七都行，但得心儀的。我是這樣覺得，如果相愛了，還可以再大些。」
「邱老師，」葉吟秋說，「你說，我們女人找丈夫，是經濟為先，還是才德為先？」
邱老師說︰「經濟條件好，其它方面也好，這當然是最好的。但在這人世上，十全十美的事，恐怕很難尋得到。在經濟與人品才華間，非要作一番選擇，我的選擇，一定是後者。」
「咋說的？」
邱老師說︰「無才無德，可以毀掉一切。有才有德，可以創造一切；經濟條件好，那是暫時的；人品才德，才是永久的。」
葉吟秋點點頭。
半晌，見葉吟秋沉默不語，邱老師便說︰「葉老師，今天，你怎麼問這些事？」
葉吟秋笑了笑，撲閃著眼，說︰「我是想了解，你們這年齡段的姑娘，對婚姻，到底有咋想法。」
「怎麼，葉老師，」邱老師笑盈盈地說，「你想離婚？」
「亂講！」葉吟秋說，「我說過，我是個死心眼的人，一旦進ru，就是泥坑，我也不會回頭的。」
葉吟秋說這番話，對邱老師，既是給她定心丸，也是投石問路。從邱老師的答話中，葉吟秋終于知道，裘枝義目前的條件，都在邱老師可容納的範圍內。但是，婚姻這碼事，就像邱老師所說的，需要緣分。裘枝義至今未娶，很大的原因，是因為自己。假如能成全他們。自己的心結，多少會解掉一些。現在，自己被債務壓得喘不過氣來，他們兩個人，都是自己可以置月復掏心的人，眼下，少了他們中的任何一個，自己都舍不得。因此，這樁事，自己不能公開撮合，裘枝義那脾氣，要特別小心，搞不好會弄巧成拙。最好的結果，讓他們多相處，雙方心里先有默契，再慢慢發展，水到必然渠成。
葉吟秋一說完，便去抱作業本。是補習班的。見作業本厚厚的一大迭，邱老師便說︰
「葉老師，這作業本又多了，是不是班級又加人了？」
「對！」葉吟秋說，「壓力太大了。求三托四的，找各種關系要進來。」
「那是當然的。」邱老師說，「名校名師辦班，哪一個家長不心動？」
「但我實在不理解。」葉吟秋說，「外校的學生爭著進，可本校的學生，咋也跟隨著鬧？」
邱老師說︰「外校的學生，他們沒有听名師的課，他們爭著進，這可以理解。但本校的，我如果是家長，也會爭著進。因為在學校里，一個班的幾個學科，全都是名師教，這哪有可能？只有進了補習班，一個班里，才能同時擁有這麼多名師。」
葉吟秋說︰「辦這樣的班，生源太多，越辦我們的壓力就越大。」
「那就多辦幾個班。」
「不行！」葉吟秋說，「辦太多，班太濫，我們應付不了。再說，我們是辦班，不是辦校。我們沒有場所。」
邱老師說︰「現在的場所，不是挺大的？再擴大幾個班。我看完全可以容得下。」
「難！」葉吟秋說，「這個地方，舊廠房改的。看似很大，但可用的地方不多。全面修理，沒有這筆資金，只能動用幾個班。從安全上說，我們也沒有那麼多精力，防那麼長的線。里頭的設備很陳舊了，就這幾個班，就夠我們受了，整天提心吊膽的。」
「說得也是。」邱老師說，「現在學校安全問題，畢竟是最敏感的。」
「所以說，邱老師，以後有些晚上，特別是周日，我的心思，要放在補習班上，枝義一個人在那頭撐著確實難。我得幫幫他，特別是安全方面。在家里，杉杉就拜托你了。」
「你去忙吧！」邱老師說，「杉杉在家里，你大不必擔心。我會照看好她。還有，你那兒要是作業太多，你就分一些出來，我幫你批。」
「不不不！」葉吟秋頻頻搖手。她說，「杉杉幫我照看，我就萬分感激了……」
「怎麼，」不等葉吟秋往下說，邱老師便開口了。她說，「葉老師，你信不過我？」
「你誤會了。」葉吟秋說，「邱老師，你在我身邊，也不是一天兩天，我哪一次信不過你。我的意思是說，杉杉托咐給你，已經夠麻煩你了，再讓你改作業，我心難安呀！」
「葉老師，你要這麼想，你就見外了。你是我師傅，我是你徒弟。幫師傅干點兒事，是徒弟的本份。你不用客氣。」
「對了，邱老師，」葉吟秋說，「師徒結對，是上頭說的。我們睡同屋，吃同桌，朝夕相處，其實，我們應該是姐妹才對呀！」
「這就對了。」邱老師說，「是姐妹，就當同甘共苦。你現在需要幫助。我要是袖手旁觀，那還叫姐妹嗎？」
听了邱老師的話，沉默了一會，嘆了一口氣，葉吟秋才說︰「凌煜，打我們相識起，我給你的，只有‘苦’，但不知到何時，才有‘甘’能給你同享！」
「葉老師，喔——不！吟秋姐，」邱凌煜說，「只要你過得好，就是吃苦，我也心甘情願。」
「凌煜，說真的，我能撐到現在，全靠大家的幫助，特別是你，還有枝義……」說到這，葉吟秋哽咽著，說不下去。
邱凌煜說︰「好了，吟秋姐，我們不說這個了。來！你拿一些作業來，我幫你批改。」
這天晚上，兩個人在一起，直到十一點才去睡。
從此以後，她們倆常在一起批改作業，直到補習班發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