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希望,母親的壽命能盡可能地延長一些,再延長一些。
能讓她有更多盡孝的機會,哪怕,這一切需要她用自己的靈與肉來交換,她也在所不惜!
如果上天有眼,她希望,希望能將自己與生俱來的噩運加注到夜斯洛那個惡魔身上!
是他強|暴了她,不擇手段地佔|有了她的清白,令她即便甚至無顏去見黃泉之下的楚易倫。
清白之身不再,是她心頭最大的暗殤,說不在乎,說無所謂,說肉|體不過是一句臭皮囊,她根本就不在乎的這種話,歸根結底,不過是自己欺騙自己的謊言!
一個守身如玉十八年,就連最心愛的少年都不曾奉出的處-子之身,卻被這個世界上最邪佞的魔鬼奪走——靈與肉之不能統一,世上最殘忍的事莫過于此!
淚水終于撲簌簌地掉落下來,她窩在沙發上,頭埋在雙膝中,像一只受傷的小動物,躲在暗處無聲地舌忝|舐著傷口。
不知過了多久,大廳里的吊燈啪地一聲被人打開,程流離埋著頭沒動,可是雪亮的光芒依然從四面八方的縫隙透過來,即使她閉著眼,仍然覺得光芒刺眼。
踏踏的腳步聲越逼越近,然後,傳來外套被扔在沙發上的聲音,一個慵懶又性|感的男聲在耳邊響起,「真是被寵壞的小公主,一句重話就受不了了?」
帶著幾分的調侃意味,是那個已經恢復為常態的夜斯洛。
程流離埋著頭,趕快地用衣袖拭干臉上的淚痕,這才抬起頭來——
抬頭的一瞬間,不知是燈光太亮,還是一天沒吃東西太過虛弱引起的幻覺,她似乎看見他眼里閃過一絲黯的情緒。
——不,那不是錯覺,她能看到他眼中某種被強烈羈押的情緒,在看到她雙眼紅腫,淚痕交|錯,因虛弱而搖搖欲墜時,險險就要溢出眼眶,但又很快被強大的自制力重新壓了回去。
怎麼可能?
她不就是他的一個枕畔玩物?他有什麼必要因為她的某些反應而情緒波動?
而且,看樣子還被氣得不輕?
哦,他來找她的唯一目的就是上|床,而女人哭得一塌糊涂時,是會影響男人那方面的興趣的,夜斯洛看到她哭得如此不堪的模樣,當然是會生氣的,這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不過,如果真的上了床,關了燈,他又何必在乎她是哭還是笑?
關了燈,所有女人還不是一樣?
「芬嬸——」夜斯洛沉聲低喝了一聲,聲音冷得像冰塊,芬嬸帶著一干僕婦立刻不知是從哪個角落冒了出來,垂首恭立著,「洛少!」
「流離小姐這是怎麼回事?」口吻平淡,但是隱藏其中的鷙,任是誰都听得出來。
芬嬸疑惑的目光看了眼程流離,立即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對不起,洛少,是我疏忽了,您走後流離小姐一直心情不好,我們有勸阻,但是沒有效果,後來開飯,她也說她沒有胃口,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