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楚易倫之對于她自己?
心頭一念及楚易倫,神色慢慢變得黯然,眼角也染上一抹微乎其微的痛楚。
不,她和夜斯洛不一樣!
夜斯洛還可以再去擁有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女人。
而她,心已死,況且,身|子也髒了,就連想一想楚易倫,也是一種奢侈,或者不如說,是對那個王子般高貴少年的一種玷污。
她在廳房名貴的寶石絨沙發上坐下來,天色慢慢黯淡了,時不時有三五僕人忙碌經過。
她像游離的靈魂,漠然地抽身而出,像是傀儡般端坐一隅,看著僕人們快鏡頭一般來來往往地穿梭著。
燈光太亮了,她听到自己張開嘴,對著僕人命令了句什麼。
有人按滅了大廳中央巨大的水晶吊燈,只留下牆壁上光線柔和的幾盞壁燈。
僕人們站在眼前,似在懇請著什麼,她听了好一陣才從耳到腦反應過來。
「流離小姐,晚飯做好了,請您去餐廳用餐。」這一句話,僕人至少重復了三遍。
她木然地搖搖頭。
「流離小姐,請問是要晚點吃嗎?」僕人再次發問。
她再次搖頭。
「沒有胃口,不想吃了嗎?」
她既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目光穿梭過僕人,望向看不到的遠處,瞳孔茫然沒有焦距。
僕人幽幽嘆了口氣,轉身靜悄悄地走了下去。
現在這種日子,和傳說中的金絲雀有什麼區別?
如地獄一般的窒息和壓抑,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
她什麼時候,才能徹底從夜斯洛的掌控中逃月兌出來,獲得自-由之身?
半年?還是一年?
夜斯洛承諾說一年後才會交給她那卷錄像帶,她要怎麼熬,才能熬到一年後?
或許他會早早厭倦她,將她拋棄。
或許不會。
而眼下,這種非人折磨的日子才剛剛開始,她要抱著怎樣的信念,才能度過這一天又一天遭人凌辱的日子?
為什麼?為什麼上天要給她如此多桀的命運?
假如那年她被艾斯黛拉關進充滿蛇蟻的地下暗室時就根本沒有挺過來,那該多好!
那樣楚易倫就不會因為要趕著回來為她慶祝十八歲生日而葬身大海。
而出身顯赫的艾斯黛拉也會順利與楚易倫成婚,成全他奪回王權的終極夢想。
至于母親,也就不會擔心因為怕她受了委屈而終身不再改嫁。
也許母親就不會一輩子屈居薔薇莊園做一個僕婦,也許她會嫁一個溫柔體貼的丈夫,生一個活潑可愛的孩子。
甚至也許她的肺病不會發展得這麼嚴重,因為醫生也說過,情緒的悒郁是會加重這種肺病的進展速度的......
也許母親就會健康幸福地過完這一生......
她是個天生的掃把星吧?凡是周圍待她好的人全都得不到好下場。
還沒出生就克死了新婚的父親,然後是寵她若性命的楚易倫,現在,又即將輪到母親......
她只希望,母親的壽命能盡可能地延長一些,再延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