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琉璃也沒覺得有何異樣,她本來就不是冷玉宅的正經主人,這些僕人們對她熱絡,對她冷淡,都不是她所在意的。
跨進大廳,里面巨大的那盞水晶吊燈開著,光芒璀璨,在下面那張寶石絨的奢華沙發上,夜斯洛淡然地坐著,手里拿本財經雜志,隨意地翻閱著,面前一杯熱氣裊裊的咖啡,正散發著香醇的氣息。
程琉璃月兌掉乳白色的西裝小外套,里面是件寶石藍的襯衣,她將襯衣的下擺拉了拉,又換上平日里她放在玄關處的夾趾拖鞋,心里卻是七上八下地遲疑不定,不知道是該若無其事般地向夜斯洛開口,還是賭氣等待他的主動問詢。
畢竟她住院這麼長的時間,他不但一次不曾來探望她,甚至連電話也沒打過一個。
他生氣了。
她能感覺得到。
但是,失去孩子她又何嘗不難過?
再說,這個孩子並不是她有心要去流掉的,當時,她的確感到有股外力推了她一把,這才讓她猝不及防地從台階上滾落下去。
她單獨一個人住在醫院里,身體的傷痛,以及痛失骨肉的難過,他怎能體會?
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選擇了避而不見。
是的,流產這件事錯誤在她,但是他表現出如此的冷漠與絕情,還是讓她從心底難以承受。
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
秦媽站在他身邊,手持一把咖啡壺殷勤地為他添滿杯子。
旁邊也有三三兩兩的僕人忙碌著。
屋子里雖然人不少,但是卻異常的寂靜。
所有人都在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仿佛看不到她走了進來。
平常她進進|出出,僕人們看到她都會站定,像是看到夜斯洛本人一樣,恭敬地問候一聲,「小姐好
現在,她感覺自己像是一個透明人。
但這些還是沒有引起她任何異樣感覺,她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夜斯洛的身上,以至于忽略了,從她進門開始,所有人對待她態度的不同。
沒有人迎上來,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盡管並不多,大部分都是她住院時秦媽派人送過去的衣物和洗漱用品。
沒有人招呼她是否痊愈出院,感覺如何
甚至沒人上前問候一聲,吃過了嗎,要不要喝杯熱水
可是現在,她進了這棟屋子,就像一個透明人,沒有任何人搭理,包括夜斯洛。
貝齒緊咬著下唇,她突然想起自己一直呆在這棟冷玉宅的目的,想了想,還是移步繼續朝著夜斯洛走去。
在距離夜斯洛還是十幾步之遙時,突然,從旁邊的樓梯上傳來高跟鞋的聲音。
一步、一步,又一步
悠閑的,慵懶的,又似帶著無限的性-感。
因為冷玉宅的樓梯是那種盤旋上升式的,所以雖然听得到腳步,卻一時還看不到到底是什麼人。
但是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非常時髦的女郎。
冷玉宅的女僕不少,但都是統一著裝,穿著軟底無聲的鞋子,走路幾乎不會發出任何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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