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懷虛的突然離去,讓雪兒感覺好是不習慣,好多天里,她一直沉浸在對池懷虛的思念當中,緩不過氣來。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雪兒心里的思念慢慢地變成了一種恨。她開始有些恨池懷虛了。
都下山去這麼長時間了,也不打個電話過來,讓人掛念。這天中午吃過午飯,雪兒拿著隨身听來到了樓頂平台的吊籃邊坐下,邊听歌,邊這樣想著。
是不是池懷虛已經將她忘了,或者是他根本就是對我逢場作戲,雪兒心里有些不高興。想到這里,雪兒又搖了搖頭,池懷虛不是這樣的人,雪兒在心里對說,池哥還是喜歡我的,可是她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呢。雪兒卻想不明白。
這一段時間里雪兒是度曰如年,一來是心里對池懷虛的思念從來也沒有停止過,這種思念可以摧毀人的意志,讓雪兒時常覺得周身都不舒服,因而她總是躺在宿舍里不願出來。而是靜靜地想著池懷虛,要麼就是看書,這些書都是池懷虛送給她的,看起來雪兒時常覺得書上有池懷虛的氣息。二來是因為她發現只要是她出來在山莊里轉,就總能踫到那個王經理。不論是雪兒做什麼,他都會突然地不知從哪里冒出來,跟在雪兒的身後搭訕,這讓雪兒不勝其煩。對于雪兒來說,這個王凡就象是她逃不月兌的夢魘。到後來,她就只好蜷在宿舍里,而這個時候,王經理好象還是不願放過她,他經常會借著檢查工作的名義去宿舍里看看,有話沒話地找雪兒聊天,雪兒感覺他有點想討好自己的樣子,但是雪兒一個人的時候就想了,我一個山野里的小丫頭,有什麼值得他一個大經理討好的,他這樣做肯定是有什麼目的,雖然雪兒現在不清楚他有什麼目的,但是她不得不防著他一點,所以每當這個時候,雪兒一看到王經理走進自己的房間,她就馬上跑到了靳師傅房里,坐在那里看電視,王經理不走,她就不回宿舍。這樣的次數多了,王經理可能也發現了雪兒對他的抵觸,也就不再往她宿舍里跑。
這兩天,王經理下山去了,走前將山莊的人召集在一起開了個會,雪兒也沒有請注意听,王經理話里話外的大意是他下山有兩上目的,一來他是要去拉業務上來,二來他還要回船廠去領山莊上人員的工資。雪兒剛開始也沒有在意,可是听說要發工資了,她也就高興起來,這意味著不久的將來,雪兒就可以回家去了。因為一直以來,她和靳師傅間就有一種默契,每次發工資後,雪兒就等著靳師傅先回家去一趟,等靳師傅來了,雪兒再回家去,這樣萬一山莊上有個什麼事,也有一個能負責的人在上面。王經理是昨天一大早走了,他走了之後,雪兒大舒了一口氣,她無憂無慮地在山莊里轉了一老圈,才來到樓頂平台上,在吊籃里坐下,听著歌,和池懷虛的在一起的一幕幕就會像是放電影一樣的在她腦海里過,一刻也不能停。雪兒樂于這樣的一種感受,但是有時又怕這樣一種感受。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害怕的心理慢慢地佔了上風,由此而演變成了一種恨了。
此時雪兒坐在吊籃里,听到「野百合也有春天」這首歌,慢慢地又回到了池懷虛臨走前的那兩天,雪兒經常會莫名其妙地回想那兩天的事情,想從這里面找出一點點對池懷虛感覺的蛛絲馬跡。
慢慢地,雪兒感覺到她的恨還是有理由的。自從雪兒對池懷虛表白後,池懷虛好象是有意地躲著她。對于這一點,雪兒也能理解,因為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她時常覺得池懷虛是在極力地克制著自己,雪兒有時感覺到池懷虛的沖動。就是這樣一個原因,雪兒才大膽地跟池懷虛說出她的想法,在池懷虛努力克制的時候,雪兒心里其實很是感動。她覺得池懷虛這樣努力克制著自己,是不想對她造成傷害,是對她的一種尊重。因而她心里對池懷虛充滿了感激。但是當雪兒最終確定了心中對池懷虛的愛,而且覺得池懷虛也一樣深深地愛著她的時候,雪兒就覺得池懷虛沒有必要這樣子了。雪兒覺得她遲早是池懷虛的人,她這一生認定了池懷虛,不會再去愛別人,因而她不想池懷虛難受,所以很直白地對池懷虛說出了她的想法,沒想到池懷虛根本不領情,這讓雪兒大失所望。但是她並不怪池懷虛,她只是弄不懂池懷虛還在猶豫什麼。
他難道不想要她嗎,雪兒搖了搖頭,可是他不要肯定是有什麼顧慮,有些什麼顧慮呢。雪兒一直想問個明白,但是池懷虛並沒有給她機會。接下來的兩天里,池懷虛沒有和雪兒在樓頂平台上見面,第一個晚上是和靳師傅在喝酒,第二個晚上是因為曹慶上來了,他要和新經理交接,雪兒沒有時間接觸他。但是雪兒卻覺得這不是理由,因為兩個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雪兒都去了平台上兩個人見面的地方,她一個人在那里呆著,期望出現奇跡,但是奇跡卻並沒有出現。池懷虛就那麼沒有交待就離去了。
現在雪兒感覺依依不舍的同時,心里還有些恨。她開始恨池懷虛,雪兒隱隱感覺到池懷虛的離去有什麼不能明說的原因,但是是什麼呢,我們有什麼還不能明說呢,雪兒想不通。
第三天中午,王經理上來了,跟他一起來的還有包司機。王經理顯然很是高興,上來就將他們幾個人叫到了一起,開了一個短會之後,就安排發工資。
以往發工資都是一個個叫進去,簽字領現金,有時員工等不及了,還一擁而入,因為山莊上幾個人的工資都是明的,誰拿多少錢大家都知道。也沒必要隱瞞。可是這次卻不同。
當雪兒被叫進辦公室的時候,她看到王經理的辦公桌上放著幾個信封。
看到雪兒進來,王凡一臉地笑,「哦,小田,這段時間辛苦了啊,來,先簽個字,發了工資可要請我吃飯哦。」
「好啊,」雪兒笑了笑,隨口應了一聲,走上前去拿起了筆。
由于是夏天,雪兒穿得很少,趁雪兒簽字的瞬間,王凡的眼楮貪婪地在雪兒身上掃來掃去。
一種女姓的本能讓雪兒感覺到了危險,她很快簽好了字,站直了身子。
「來,這是你的工資,」王凡從桌上拿起一個信封。遞給雪兒,意味深長地說,「回去好好數一數哦。」
「謝謝經理,」雪兒接過信封,扭頭跑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里,雪兒關上了門,將錢抽出了信封,點了一下數,很快她就愣在了原地。
按照上山時的約定,雪兒的工資應該是四百元/月,可是這次雪兒卻數出來五百,這讓雪兒心中滿是不解。難道是王經理上來後工資漲了,可是不對啊,雪兒記得自己簽字的時候,工資單上明明寫著就是四百元整啊。那就是王經理發工資的時候數錯了。
「對,肯定是這樣,」雪兒想肯定是王經理發錯了,她在心底里對自己說。「我得馬上跟王經理說。」
雪兒走到門邊卻又停下了腳步,她想起了剛才王經理那句意味深長的話,回去好好數數哦。
難道這里面還有什麼玄機。雪兒站在門後想了想,覺得也不應該有什麼玄機,畢竟王經理剛剛上來,也不會知道她的表現。就是以前曹經理在山莊,某個月生意好了,給員工發獎金,也是和工資分開來單獨地發,而且也要說得清清楚楚的。像今天這樣算是怎麼一回事。我雪兒是缺錢,可是昧良心的錢我卻不能要。「對,我不能貪這小便宜。」想到這里,雪兒拉開了門,直接朝辦公室走去。
看到雪兒去而復返,王凡露出一臉的疑惑。「小田,你還有什麼事嗎。」
「王經理,」雪兒將一張百無大鈔放到了辦公桌上,「你將我的工資發錯了。」
「怎麼了,我少發了嗎。」王凡故意輕聲問道。
「不是的,多發了,我的工資是四百元,可是你給我的信封里包的卻是五百元,這是那多的一百元錢,我還給您了。」雪兒說完扭頭就走。
「慢點,」王凡喊住了雪兒,「我是真的多發了嗎,小田,如果是那樣,這一百元就算是我獎勵你的,再說你不說我也不知道,我這里的錢都是對的啊。」
「那你肯定是給別人發少了,不是我的錢,我不要,」雪兒說完扭頭走出了辦公室,留下王凡一個人在原地發呆。
晚飯的時候,王凡將雪兒是大大地夸獎了一番。本來他這是故意試探一下這個小丫頭愛不愛錢的,可是眼下看來,這小丫頭不貪小便宜,這讓王凡是大傷腦筋。自己上山來是幾番試探,雪兒是酒不喝,關心不領情,小便宜也不貪,一時間弄得王凡不知所措了。但是他還得裝做不知情,在大家面前將雪兒夸贊一番,希望能博得雪兒的好感,果然這丫頭吃這一套,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看她臉羞得通紅,像一個熟透的隻果,王凡恨不得伸過頭去咬上一口。
看到眼前的這情景,一邊的靳師傅一直在冷眼旁觀,他現在是越來越相信池懷虛下山前說的話了,看來這一連串的事情很能說明問題。靳師傅暗地里對自己說,有些話我需要跟這些丫頭們說一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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