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歆悠淡定自若,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陳之白坐在阮歆悠的身後默默觀戰,除了許丞江和阮歆悠當事者之外,只有陳之白看出了這局面的變化。
他和阮歆悠曾經對戰過雙陸,當然那只是情之所至,二人挑燈在月色下對局,阮歆悠自然是下得心不在焉的,時不時調笑兩聲再與陳郎聊天,熱了將半臂和披帛都月兌去,只留一件里衣,看得陳之白那叫一個心猿意馬……所以所謂對局也只是走個形式,二人對著對著就滾去床上激戰了……
阮歆悠的確會下雙陸,這也是由她的身份決定的。雙陸局在長安城內士大夫中甚是流行,大家聚會之時除了飲酒作詩外,最喜歡的活動便是下局雙陸。阮歆悠可是長安城內最最有名的交際美娘,這點小陣仗怎可能難倒她?雖然和阮歆悠相交數年,但是阮歆悠這個人向來深藏不露,陳之白到現在都參不透她的想法,不明白她到底會一些什麼不會些什麼,也不知道她心里有些什麼人沒有什麼人……阮歆悠就像是浮在長安上空的一朵艷蓮,誰都可以看見她的風姿,卻誰也都摘不到她。
望著阮歆悠認真對局的絕世容顏,陳之白竟有些超月兌了當下環境的飄渺之感。
「好,那就來最後一局,我不會再手下留情,定教你輸的心服口服。」許丞江挽起袖子想要大干一場,阮歆悠一邊將棋子規置到初始位置一邊笑道︰
「方才許郎不已經沒有手下留情了嗎?」
許丞江被她說得噎了一下,這小娘子口齒伶俐舌上帶毒的習性一點都沒有改變……李靖修听了阮歆悠的話再轉去看許丞江一臉菜色,不免哈哈大笑︰「許兄,你可別在這里輸給了阮娘,那你京師雙陸第一人的稱號可就要易主了。」
許丞江看阮歆悠心有成竹的模樣再听李靖修沒心沒肺的得意之詞,心中有些煩躁,語氣也變得不太好了︰「哼,棋局還未開始,何來的易主之說?若是今天我輸給了阮娘,以後見到阮娘定向她磕三個響頭再行道!」
李靖修一開始還在擔心阮歆悠會被奪走,但看現在的態勢阮歆悠大有後來居上之勢,這最後的輸贏還真是難說了。
關鍵性的第三局開始,許丞江目光如炬下得一絲不苟,阮歆悠也是全神貫注對局。
局過一半,許丞江開始佔據領先,一直緊繃的神經卻是不能有絲毫的松懈。
阮歆悠錯了一字,許丞江趁勢猛攻,臉上馬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阮歆悠正在凝神思索下一步的走法時,突然感覺手背上有人在用手指畫著什麼……
陳之白?
阮歆悠記得坐在她身後的正是陳之白……
陳之白以阮歆悠的身子做掩護,誰也沒看見他正在指導阮歆悠,兩人合力一同對戰許丞江!
「怪事!怪事!」這一局許丞江敗下陣來,不禁大發雷霆,「分明我已經佔據了絕對的優勢,你怎會橫來妙招!你到底在耍什麼鬼把戲!」
阮歆悠心知肚明那是因為陳之白幫忙她才扭轉了局面,但這種時候她當然不能言明︰「怎麼,長安雙陸第一人的許郎輸了便要耍賴麼?」
許丞江被她激至盛怒,反而冷靜了下來︰「你如何算是贏我?三局兩勝,你才勝了一局,別得意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