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纓眉頭皺了一下,只看向鳳旭堯,「如果這是七妹想要的,我願意。」
「玉兒自然想你這個二哥早日大婚的。柔姨大哥三姐的債我們去討,不過妹夫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握軍權了,你也不想以後在戰場上跟我們兵戎相見吧!」
「我知道了。」玉纓深深凝望了眼玉玲瓏,才走了出去。
玉玲瓏看著那出去的背影,心里有些沉重。
「玉兒,秦將軍家二小姐秦惜雨可以做你未來的二嫂,你覺得怎麼樣?」鳳旭堯摟著發呆的玉玲瓏,開口問道。
「秦二小姐?」玉玲瓏心思一轉,似乎不記得有見過這個人,南郡皇壽宴上沒有,雙七節那天也沒有。
「她小時候就喜歡二哥了,估計她現在還不知道二哥還活著呢,要不明日就讓她過來給你看看?」
玉玲瓏搖頭,「不用了,只要她會對二哥好就好。」
「那我們去吃飯吧,順便把子軒哥哥給的信物拿去給太師爹爹。」
「還沒到飯點呢」玉玲瓏忽視他那叫的很順口的稱呼,想這人貌似抽風了,自己的親爹他恐怕都沒有這麼親熱的叫過吧,前些日子還子軒哥哥,無雙妹妹,真是瘋了。玉玲瓏又想起他在南郡安排的一切,還是會忍不住好奇這個人到底會怎麼做。
鳳旭堯看著玉玲瓏疑惑的眼神,湊過自己的臉,抬抬眼皮,「賞個香吻我就告訴你。」
「沒個正經的。」玉玲瓏搖頭笑著嗔了他一句。
鳳旭堯見她不動,便主動把自己的臉貼上她的唇去,貼上了然後就不動了,身子繃緊的跟弦一樣緊。
玉玲瓏推開這死皮賴臉的人,哪有人這樣強要索吻的。
「哎,真受傷,玉兒,都忍了好日子了,忍得心都疼了全身都疼了,只要個吻而已,都舍不得給,我還有十天活生生的煎熬啊。」
玉玲瓏翻白眼,這是哪跟哪?
「算了,我就再忍個十天好了,這幾天你不許勾引我,不準親我。」
「…。」抽風的人果然可怕,神經都錯亂了,她什麼時候勾引過他了?
「本來是想早日洞房的,不過大婚也快了,就讓你先舒舒服服的過完這十日好了。」
玉玲瓏怎麼覺得這話越說越奇怪,什麼叫她先舒舒服服的過完這十日,十日後就她就沒有好日子過了?「你在打著什麼主意?快從實招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玉玲瓏看著他那幽幽發著狼性光芒的眼神,背脊有點微微發涼。
「我還能打什麼主意啊,以前打你的主意,現在都快娶你了,娶了你,此生足矣。」鳳旭堯笑了笑,眼皮兒都不抬一下,眸子里卻閃著熠熠的火苗,十月十日得快點到來啊,再忍忍。
「那這邊又是個什麼情況?這賜婚的聖旨你是知道的吧?」
「知道啊,本來白靈跟連星假扮我們的事就沒能瞞過南宮昊天,他是想借賜婚的事把你逼回來,那我就順了他的意了,不過只是在聖旨上做了些小文章而已」鳳旭堯得意的小眉毛一跳一跳的。
「怎麼做?」
「白靈那個小丫頭沒有別的本事,模仿人字體的本事倒是一流,擬旨大臣的字她練個幾晚就一模一樣了,連寫字人自己都認不出來。」
「那聖旨都已經頒布下來了,白紙黑字的怎麼改?」再說城里貼的可有上百張之多,她一個人怎麼改得過來。
「明天你就知道了。」鳳旭堯神秘一笑,就拉著玉玲瓏出了玲瓏閣。
二人來到玉太師的書房前,吳管家讓二人直接進去了。
「爹爹」玉玲瓏邁步走了過去。
「回來啦。」玉太師放下書,慈祥一笑。
玉玲瓏一愣,鳳旭堯似早就明了一般說道,「就知道瞞不過太師爹爹。」
這不害臊的,玉玲瓏又在心里嘆息了一聲,感嘆他這也叫的太順口了點吧。
「婚期定好了?」玉太師對鳳旭堯的稱呼顯然很受用,笑呵呵的問道。
「十月十日,不過在西靖舉行。」玉玲瓏還是有些覺得對不起玉太師,養育了她十多年的人,自己卻沒有盡一點孝道。
「嗯,那就好。」玉太師滿意的點了下頭。
「女兒不孝。」玉玲瓏鼻子一酸,眼眶就紅了,對于玉太師她還是有感激之情的,雖然這十多年來他來看過她的次數寥寥無幾,但正是因為根據大夫人的臨終遺願想她平平凡凡的過下去,才故意冷落的,這其實也是對她的一種保護。
「說什麼傻話,只要你開心過得好就行。」玉太師滿是慈愛,覓柔在天之靈看到也應該滿足了吧。
「太師爹爹,這個信物你拿著吧,這個可以證明玉兒的身世,明日早朝帶著吧。」鳳旭堯拿出慕子軒給他的西靖王室信物,一塊上好的麒麟形玉璧。
玉太師接過一看,眉頭皺了一下,這可是西靖王室之物。
「太師爹爹,玉兒是慕叔叔的女兒。」鳳旭堯不拐彎抹角,玉太師當然認得此物,西靖以麒麟為王室圖騰,南郡青龍,天下人盡皆知的事。
「是慕陽與若蘭的女兒吧,」玉太師終于明白了為何覓柔會那麼護著她了,「你娘在覓柔生下三兒後來太師府住了一段時間,那時聖上就對若蘭有意了,以前我還一直以為你是聖上的女兒,原來是這樣…」
玉太師臉上的失望之色毫不掩飾,他何嘗不知聖上這些年來對玉玲瓏的苦心設計,他還以為聖上是後來知道了玉玲瓏的身世,想作為父親卻沒有盡到應盡的責任有愧于自己的女兒才會想方設法的讓她出名,還給她選了西靖王室做為夫家,竟沒想到是這般緣由,玉太師苦笑了一下。
玉玲瓏本想反駁,但看到玉太師的失望後,又于心不忍,這是作為臣子對君王的心寒吧,這其中緣由只要稍微一想,就知道是為了什麼。如果明日將南郡那個老家伙的所作所為全部都說了出來,南郡所有臣子的心是不是都會寒了。
鳳旭堯見二人心情都有些低落,連忙轉移了話題,「太師爹爹,你覺得秦將軍府的二小姐怎麼樣啊?」
「惜雨啊,這孩子不錯的,小時候經常偷偷跑過府來拉著小纓玩,後來三個孩子出事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玉太師如實回答,收好玉璧,並不好奇他會問這個。
「秦二小姐是不錯,她屋里現在還掛著小纓哥哥小時候的畫像呢。朝廷上很多人都不知道小纓哥哥還活著吧,小纓哥哥不能這麼一直活下去,先讓他在別人心中活過來,再讓他給太師爹爹你娶個兒媳婦回來怎麼樣?」鳳旭堯右手勾肩搭背的攬著玉太師左手拉著玉玲瓏出了門,似乎聞到了飯菜香。
三人來到飯廳,已經圍了滿滿的一桌子人,白靈擠在三四五姨娘四五六八小姐中間,毫無形象的一個人大吃特吃著,連星跟銀月站在一旁,似乎有些無語。
「我們再開一桌。」鳳旭堯也對白靈有些無語,這些日子她恐怕壞了他不少形象,真後悔讓她扮自己了。
與鳳旭堯擔心相反的是,白靈還真沒又壞過他的形象,她這幾天一直都是扮成鳳旭堯假裝失憶時那副冷冰冰的死樣子,飯都沒有怎麼吃過,對誰都愛理不理的,所以此刻才餓的實在是受不了了。
吳管家連忙又去吩咐了一桌,幾人剛落座,玉纓扶著一位老婦人進了餐廳,幾位姨娘趕緊過來見禮,叫了一聲二姐,四五六八小姐也見禮叫了一聲二娘。
二夫人由玉纓扶著坐到了玉太師那一桌,平靜的叫了聲老爺,對玉玲瓏及鳳旭堯笑了一下,招呼著站在一盤的連星及銀月也落座,晚飯才正式開始。
飯罷,其他姨娘小姐回房後,二夫人拿出一塊有些發舊的錦緞笑著交給了玉玲瓏,又由玉纓扶著回了房。
玉玲瓏打開,只見上面寫的是大夫人親筆寫的她的身世,從她娘到南郡後到生下她後的一切,玉玲瓏看著看著就濕了眼,把錦緞交給了玉太師,倚著鳳旭堯出了飯廳。
玉太師大略看了一遍,只是眉頭擰了一下,收好錦緞也回了房。
回到玲瓏閣坐定,玉玲瓏紅著眼眶靠在鳳旭堯身上。「看來今天也不用去宮里了」鳳旭堯顯然也沒有想到大夫人還留了這封遺書。
「那個老不死的怎麼那麼可惡」玉玲瓏恨恨的說了一句,恨不得現在就去把他給碎尸萬段了。
「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他可惡的,別壞了自己心情,今晚好好休息吧,明日咱們就去取大禮,怎麼樣?」
「好,明日就去取。」玉玲瓏確實不想被壞了心情,有了大夫人的遺書事情就更好辦了。
這邊鳳旭堯跟玉玲瓏在玲瓏閣里早早的歇息下了,玲瓏閣旁邊的院子里,三人正在改換夜行裝,提筆帶墨準備出門,三人裝扮完畢,身影輕盈的躍出了太師府里。
這一夜,瞎燈黑火的京城所有的告示欄處都有三個黑色的身影偷偷模模的照著微量的光芒不知道在干著什麼,天快微量的時候三人伸伸懶腰,提足氣向內閣府飛去,兩道身影守在門外,另一道嬌小的身影輕便的溜了進去,半盞茶功夫又靈活的溜了出來,靈動的大眼一轉,三人便向太師府飛去。
玉玲瓏早早的起了床,剛出玲瓏閣就看到三個身著黑衣眼下一大片青黑的人無精打采呵欠連連的向隔壁的院子走去,玉玲瓏看著那三個耷拉著的身影,又看看屋里還在沉睡著的鳳旭堯,搖搖頭,嘆口氣,想她以後得對白靈連星銀月更好點兒了。
玉玲瓏問著路來到佛堂,二夫人也剛剛起床,正準備誦經,看到玉玲瓏笑了一下,拿起佛珠站了起來,「傻孩子,不用過來謝我,我只是給柔姐保存著這個而已。」
「那二娘可願喝一杯我們的敬茶,我們準備十月十日大婚,你跟爹爹肯定不能路途跋涉的到西靖去,我想在我們回去之前,把茶給敬了。」玉玲瓏看著這個慈祥的老婦人,笑了笑,雖然這是第一次跟她說話,竟然一點都不覺得陌生,反而倍覺親切,這杯茶怎麼也得敬。
「好,二娘等著你的敬茶,你回去收拾一下,早早把事情了了吧。」二夫人握了下玉玲瓏的手,拿著佛珠轉過身開始敲木魚誦經。
玉玲瓏也不再多停留,快速回到玲瓏閣里,揭開被子拉起還在呼呼大睡的鳳旭堯。
鳳大公子睜開朦朧惺忪的睡眼,笑著望著忙活著給他穿衣的玉玲瓏,圈住她的身體,「玉兒,現在就開始相夫了啊。」
「我怎麼感覺是在教子啊?」玉玲瓏也笑了笑,本來有些沉重的心情被他一句話就變得輕松愉悅了起來,「你這樣子就像個等著娘親叫你起床的孩子。」
「真的麼?」鳳旭堯不信,又反問道,「那這樣子還像不像?」說完就捧著她的臉吻了下去。
玉玲瓏死命的掙扎著,昨天是誰說這些日子不許親他的啊?
「別動別動,我吻一下就好了。」鳳旭堯的聲音從她的唇齒間溢出來。
玉玲瓏果真不動,好一番纏綿後才拉著他紅著臉軟著身子起了床來。
在鳳旭堯給她綰發的時候,玉玲瓏忍不住打趣他,「昨日是誰說的不許我親他的,今日怎麼就受不住了?」
「當然是我了,我說了不準你親我,可我沒說過不準我親你啊!」某人的小眉毛又飛了起來。
玉玲瓏一時語噎,確實還是這麼回事。嘟著嘴不再說話。
收拾完畢,用過早膳後,冰兒雪兒駕著馬車載著二人在街上轉了一圈才朝皇宮駛去,在經過告示欄的時候鳳旭堯拉開車簾,露出一雙眼楮,瞧了瞧被眾人圍住的告示,咧著嘴,眉毛跳了跳。
玉玲瓏本來也想出來看看這人在樂著啥,等她出來的時候馬車已經駛過告示欄了,想必肯定這告示被白靈昨晚改過了吧。
二人到宮門口下車,玉太師的馬車停在前方,玉纓站在馬車旁,見玉玲瓏下車來,過來叫了聲七妹。
「二哥」玉玲瓏笑著回答。
還沒說上其他話,文公公急急的跑了出來,一臉惶恐的把玉纓給宣了進去,急得似乎都沒看見一旁的鳳旭堯跟玉玲瓏。
鳳旭堯不以為意的摟著玉玲瓏直接飛至乾坤殿門口。
一殿大臣滿臉震驚及惶恐,南郡皇面色不好,還有些蒼白,胸膛正劇烈的起伏著,顯然是過度激動所致,玉纓不卑不吭的跪在殿中。
「南宮叔叔這是在干什麼啊?」鳳旭堯笑著拉著玉玲瓏進了乾坤殿。
滿朝文武聞聲都看向想攜著走進來的二人,南宮昊天只在玉玲瓏身上停留了片刻便收了回去。
南宮洺看到玉玲瓏有些嚴肅的臉上綻開一抹笑容。
南郡皇面色如暴風雨來臨前般的天色一般陰沉,烏雲滿布。
鳳旭堯大步走了進來,在玉纓身旁站定,打量了一番玉纓,驚訝的呼出口,「咦,這不是南威軍主帥玉二公子麼?」
鳳旭堯這一大呼小叫,滿朝文武可听得真真切切,剛剛才在討論昨日流傳出來的南郡王與南威軍主帥的流言蜚語,因為南威軍為南宮昊天所有,不受朝廷管制及指派,所以朝廷上沒有人認識這個主帥,南郡皇剛才正在打算怎麼否認了這人南威軍主帥的身份,好將此等不良流言給消除下去,沒想到被鳳旭堯這一呼,就似乎有了人證。
而鳳旭堯這一呼不僅確認了玉纓南威軍主帥的名號,還點破了他另一個身份—玉二公子,眾臣皆知,南郡玉姓人家只有玉太師一戶,玉府是有個二公子不過在十五年前與玉家大公子及三小姐在由玉大夫人帶回去探親的時候感染風寒不治身亡了。
南郡皇老臉已經不能用陰沉來形容了,直接轉為了鐵青,長長的呼出了很大一口氣才沉聲問道,「鳳小子,此人你怎麼認識的?」
「前些日子我不是擄走了玉七小姐嘛,後面將我們捉回南郡的人就是他呀,他率領著南威軍眾將士在三渡水處將我跟玉兒帶了回來啊,說來還真是慚愧,我連一個南威軍主帥都打不過,哎,就這麼被捉了回來,真丟臉。」鳳旭堯說著丟臉的事,臉上卻是驕傲的神情,不看他臉色的人听到這話還真以為鳳旭堯有多產慚愧呢。
眾位大臣一听,似乎還真覺得有這麼回事,前些日子擄走的玉七小姐才被送了回來,還將鳳旭堯一起帶了回來,本來還在想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原來是南威軍主帥去奪的人。
「鳳小子,你也知道你擄走了玉七小姐啊,那你可知擄走本國大臣家眷該當何罪?」南郡皇牙根緊咬,聲音從齒縫中擠了出來。
「不知,就算知有如何,眾位大臣皆知玉七小姐不過是玉太師收養的孩子,現在以義女的身份住在了太師府,這一點似乎不符合南郡朝臣家眷的說法,還有一點就是,玉七小姐是心甘情願跟我走的,不僅她心甘情願的跟我走,還會在十月十日嫁給了我,南宮叔叔到時可以來討杯喜酒喝喝啊,賀禮就不用了,各位大臣也可以賞臉來喝杯喜酒。」鳳旭堯抱拳于胸前,半俯身子朝各位大臣行禮做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