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外,停著一輛超豪華的馬車,讓人驚愕的不是寬敞得像游艇的露天式車廂,也不是純金的巨型車輪,而是前面拉車的十二匹通體雪白的‘獨角獸’。
神話里才有的高傲生物活生生的出現在面前,怎能不驚訝,梵蒂崗果然是神聖之地,用‘獨角獸’拉車,彰顯出其尊貴超然的地位。
在一眾教宗感嘆天主教的大手筆時,林疏闌眼都沒抬,大驚小怪,就他看來,區區十二只角馬,算個P呀,跟蛟龍青鸞等靈獸相比,角馬是最末等的東西。
「諸位,請。」教皇露出標準的微笑,請其他教宗上車。
等其他教宗登車後,教皇才踏上車廂前部的專用位置,扭頭對林疏闌伸出手說︰「林先生,和我一起吧。」
林疏闌頷首準備跨上去,這時,前面原本很溫順的十二只‘獨角獸’同時嘶鳴,仰首甩頭,馬蹄煩亂地踏來踏去,讓巨大的車廂一陣輕晃。
「哈哈!邪魔就是邪魔,聖潔的‘獨角獸’不願意載你,不如請無憂大師再幫一次吧。」凌霄道長之前因丟了老臉,一直郁郁不快,現在逮住機會出口惡氣,當然要嘲笑譏諷。
無憂坐在車廂內,閉眼撥動白玉佛珠,神游天外,仿佛根本沒听到凌霄道長帶刺的嘲諷。
而林疏闌自動屏蔽牛鼻子老道的廢話,停住登車的腳步,略微一思考,便豁然明了,靈獸環里的黑鳳有真靈氣息,這些角馬敏銳的感覺到了,所以才驚恐焦躁。
教皇拿起胸前的十字架,側身對著前面的‘獨角獸’,輕吟道︰「我主神輝,聖光普照,靜。」
十二匹‘獨角獸’額前的螺旋角光芒一閃,服服帖帖地安靜下來。
教皇松開握十字架的手,轉頭並未再邀請林疏闌上車,而是吩咐下面的神職人員︰「請林先生坐後面的汽車吧。」
「哼,他本來就沒資格和我們同坐一輛車,教皇你太仁慈了。」帶著精致號帽的伊斯蘭某派教宗頗為嫌惡的開口,方才出于真主的同情之心,但區區一個普通人怎能和他們一群各派教宗相比。
林疏闌輕輕一笑,沒有絲毫不悅,斂著眼瞼回道︰「我確實不能和各位教宗同坐,主要是看到如此美麗的聖獸,心生興奮而失了分寸。」
因為少年非常識趣,對其頗有成見的教宗們也不好揪住不放,免得顯得自己氣量狹小。
少年說完並未退開,而是側身走向前面,似乎想繞道從馬車前經過。
當少年走到最前面的正中時,十二匹‘獨角獸’毫無預兆地整齊前蹄曲起,像受閱般地低下頭顱,馬身向前傾,對少年恭敬的行禮。
直至少年毫不在意地走了過去,十二匹‘獨角獸’才放下前蹄,直其身體,安靜地仿佛什麼事沒發生過一樣。
如此詭異地一幕讓馬車上的教宗們臉色驟變,但誰也沒吭聲,他們皆沒感到任何異常,毫無依據說少年故意施了什麼邪法。
與其自找麻煩,還不如看教皇如何處理,畢竟這些‘獨角獸’是梵蒂岡的,而少年也是教皇帶來的。
「林先生,車在後面。」教皇表情鎮定,只字不提剛才所發生的事。
「不好意思,我很想騎這位仁兄的馬。」林疏闌走到右邊,指著旁邊騎著高頭白馬的憲兵護衛,對教皇要求道。
「可以。」教皇干脆回答後,不再看林疏闌,擺了擺手,十二匹‘獨角獸’整齊劃一地開始踏蹄小跑,豪華的巨型馬車平穩且快速的行駛出艾歷特小鎮。
幾十人的護衛騎兵隊緊跟而上,派頭十足。
林疏闌等被他指的那個憲兵護衛下了馬,輕輕一躍,身姿優美地落在馬背上,扯著韁繩,雙腳一夾馬月復,清叱一聲︰「 !」
白馬像被打了興奮劑一般,兩腳騰空,嘶鳴了一聲,撒開四蹄,風馳電掣地沖了出去。
留下吃了一嘴灰的那個倒霉的憲兵,百思不得其解,這馬他騎了一年多了,平時不溫不火,咋一下變得這麼野性十足。
林疏闌一手捏著韁繩,一手模著馬鬃,心情爽暢,他很多年沒騎馬了,這種顛簸的感覺令人懷念。
策馬奔騰,豪氣萬千,春風得意,逍遙自在。
沒過一會,他就追上了豪華的巨型馬車,瞥了一眼正坐在前面的教皇,暗暗冷笑︰好戲開始了。
半個小時後,一行人到達黑洞附近。
林疏闌坐在馬上,放眼望去,周圍光禿禿地一片,黑色的泥土像被燒過了一樣,半個足球場那麼大的天坑赫然出現在黑土範圍的中心地帶。
他很快辨認出造成黑土的緣由,並不是什麼魔氣,而是魔界都很厭惡的濁氣,能腐化生命體,一般普通人接觸就如中了毒氣,三秒斃命;而低等魔物接觸後,會喪失本性,變得狂躁暴戾。
有意思,林疏闌興趣來了,卻沒用神識查探天坑,目前不易太快暴露自己的實力。
馬車停在了黑土範圍外,教皇首先下車,二十多個教宗似乎有著露一手的想法,除了無憂和尚是規規矩矩地走下來,其他人不是飛就是跳,還有打著雨傘緩緩降落地。
由此可見,往往越低調的,才是深藏不露的厲害人物。
「我們過去吧。」教皇舉步而行,那及地的淡金色長發竟無風自起,發尾浮空,像被吹起來的金色薄紗,將其姿態襯得飄飄如仙。
林疏闌沒能跟過去,因為他被一個紫袍的神職人員攔住。
「教皇有令,前面屬于危險區域,請林先生在次等候。」
紫袍神職人員說完一揚手,跟在馬車後面的騎兵隊上來了四個憲兵護衛,四個方位把林疏闌團團圍住。
林疏闌環顧四周各種監視的目光,無所謂地笑了笑,遠遠地望向已走到了天坑口的一群人。
原本天坑口就有五、六個人,與其匯合後,三十多人分別繞著天坑口查看了一番,再聚到旁邊一堆,似乎在商量對策。
此時夜色漸濃,月亮已高高掛起,寬闊的平原到處一片蟈蟈的叫聲,偶爾還夾雜著貓頭鷹的歐歐聲。
天坑附近光亮如晝,這是由東正教的光明術暫時制造出的燈光。
黑土外圍的神識人員也紛紛取出沾過聖水的節能燈,非常熟練有序地圍繞著黑土,開始隔段擺放。
林疏闌一直站著沒動,用神識安撫靈獸環里的黑鳳。
「憋得好煩,我在里面三天了」「白羽本來很高興這次林疏闌能帶它出來溜達,結果還不如在家。
「耐心點…,有你顯擺的時候」」林疏闌深知這只小黑鳳虛榮心極強,很喜歡拉風的感覺,剛才他沒登上馬車,白羽一陣鬧騰,非要出來一口火噴死那些‘獨角獸’。
最後還是他答應繞道前面,讓白羽放出尊貴氣息,把一群‘獨角獸’給弄臣服行禮了,才善罷甘休。
「一群沒長眼的家伙,敢小看你,林疏闌,等會你放我出去,驚得他們眼珠子掉下來。」白羽唧唧歪歪不舒服,它不明白契約者明明很厲害,為啥做事縮頭縮尾。
「你以為這是真靈界?你信不信我放你出去,那群沒長眼的家伙會把你當成魔物,滅得渣都不剩。」
「我們兩個不可能打不過那群家伙。」白羽自信滿滿。
「你應該跟灰太狼他們經常一起。」林疏闌突然轉移話題。
「高貴的我怎能跟他們那種下賤低等的東西一起,降低身份。」白羽不屑地回道。
「你跟不上此界的時代了,應該跟灰太狼他們看看電視,學學常識,你沒听過一句話︰莫裝B,裝B被雷劈。」林疏闌鄙夷智商負數,還在嬰幼兒階段的白羽。
白羽不吭聲了,其實它在絞盡腦汁,裝B是啥,被雷劈不是天劫和化形時才會有的東東,裝B是一種很厲害的靈獸嗎……。
就在林疏闌望著那群還在商量對策的教宗們的同時,幾千英里外的泰國普吉島附近,一小船靠停在一個極小的神秘島嶼。
夜色中,一個矮胖的身影從船上踉蹌而下,抬手似乎放了什麼出去,頹然地倒在了沙灘上。
不一會,密林里跳出來一只大狒狒,行動速度地跑到沙灘,輕松地一把撈起矮胖身影,抗在肩膀上,幾個跳躍,入了密林,敏捷地在樹林里蕩著樹枝移動。
到了小島中心的一處微弱光亮的參天大樹下,叫了兩聲。
「把他帶上來吧。」一個嘶啞的人聲驟然響起。
狒狒回應般又叫了一聲,抗著矮胖身影,順做曲曲拐拐地樹干往上爬,停到了一間隱藏在樹叢中的木屋前。
狒狒居然像人一般,站立起來,打開了,將矮胖身影丟了進去,然後恭敬地關上門,爬到樹下,等待吩咐。
木屋內,嘶啞的聲音再起︰「巴松,你要死了。」
巴松喘著大氣,抬頭看向在螢火蟲制成的光燈下形態可怖的男人,艱難地開口︰「請…救…救我。」
「救不了,你能撐到現在,已是極限。」嘶啞聲毫無起伏︰「不過,我可以再延遲你半天的壽命,夠你去準備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