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懶的倚在軟榻上.韋寶芙的神情有些落寞.眼神呆滯的望著窗外.楚寒麒很是心疼.輕手輕腳的走上前.溫柔的從後面抱住她.低頭在她耳邊親了親.「不是故意騙你的.只是那些記憶你已經忘記了.又不願意承認.所以才一直沒有說.不管你是誰.都是我愛的女人.這一點從來都沒有變過.相信我芙兒.」
韋寶芙低著頭.輕輕咬著唇.有些猶豫的樣子.良久才低低的開口.「我不知道還應不應該相信我.為什麼那些記憶我一點都記不得.你知道嗎.當肅王爺告訴我.你是因為我和冷凝霜長得相信才會娶我.接我進宮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
肅王爺.楚寒麒聞言皺眉.竟然是楚寒翀說的.是因為他褫奪了楚子華世子的封號.所以故意告訴韋寶芙這些.挑撥他們之間的關系.以此報復嗎.「是肅王爺告訴你的.你們什麼時候見到的.在殿外.他是不是勸玉琳瑯回去的.」
「你怎麼會知道.」韋寶芙有些驚訝.身子不自覺的一顫.「難道.你都看見了.」
楚寒麒淡淡的笑著.換個姿勢摟緊了韋寶芙.輕輕地拍著.「不需要看見.楚寒翀那點的心思.我太清楚不過.楚子華這件事無論如何是沒有商量的余地的.這一次.我一定要給他一個教訓不可.」
「你是在為他告訴我真相而生氣嗎.」韋寶芙垂下眼眸.聲音低低的.有些委屈.「如果不是肅王爺今天一時氣憤而說出口.你是不是打算這輩子都不告訴我.」
聞言.楚寒麒一愣.他的確是有這個打算.從承認她只是韋寶芙開始.冷凝霜便只是一個過去.她若是一輩子都記不起來.正合他的心意.不過現在.雖然她仍舊沒有記起.卻是不能再隱瞞了.只是.過去的那些事.她既然記不得.那邊不要提過往的不開心了.總歸她現在是自己的.而且.這輩子都分不開了.「以前的事情你忘記.雖然有些可惜.不過.有一些不開心的回憶.你忘記也是好的.我只是想著.天可憐見.還是讓我們相遇.重新在一起了.就沒有必要再提了.」
「所以.你讓我住在宣政殿.因為這里少有人來.而且.你不讓我去宴席.因為王妃是認識我的.你做這麼多.就是不想我恢復記憶.難道.我們以前不開心的事情.真的有這麼多嗎.」
楚寒麒似有若無的苦笑.眼神有一瞬間的飄忽.又轉瞬即逝.恢復一派的閑適.「是有些誤會的.是我沒有保護好.才讓你受人所害.離我遠去.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現在你回來.還有了我們的孩子.」
寬厚的大掌輕輕撫上韋寶芙的小月復.韋寶芙淺淺的笑著.抬起手與他相握.十指緊扣.「的確是不重要了.以後才是最重要的.只是.如今我有了孩子.住在這里.是不是就有些不方便了.」
韋寶芙的話倒是提醒了楚寒麒.不管怎麼說.她始終是妃子.宣政殿是他批折子.見大臣的地方.韋寶芙長時間住在這里.確實是不方便的.不過.上明宮已經燒了.暫時也沒有既離這里近又空著的地方.要不.索性就再建一座宮殿.專門給他們母子居住.也昭示著.一切重新開始.「暫時就先住著吧.挪宮的事我會讓人安排好的.你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安心養胎.下個月.我要帶你去皇陵祭祖.」
韋寶芙靜靜想了想.還是搖搖頭.「住在這里.始終是不方便的.而且.自從我進宮之後.你都沒有見過其他妃子.宮里的人肯定都嫉恨著我.如今.我又有了孩子.我害怕……」
韋寶芙這番話也不無道理.當年冷凝霜有孕.不也是被楚寒翀所害.失了孩子嗎.想到這兒.楚寒麒一陣陣的後怕.這皇宮著實是不安全的.單不說皇後和那些不知心思的妃子.就是楚寒翀.也是極度危險的人物.尤其韋寶芙現在心思那麼單純.要害她是極其容易的事情.這是他們的孩子.他不能再錯一次.堅決不能.「芙兒.我在城外有一座別院.在山上.少有人知道.這段時間你先去那里住.我會挑選最精心的人照顧你.絕對不會讓你有一點點危險的.」
「嗯.」韋寶芙輕輕點頭.隨後又有些不放心的扯扯楚寒麒的衣袖.「那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又批奏折批得忘記了時辰.」
「你放心.為了你和孩子.我也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低頭在韋寶芙的額頭上親了親.楚寒麒低低的笑著.眼神又不自覺的瞄著她尚且平平的小月復.「知道嗎.當御醫告訴我.你有身孕的時候.我真是開心極了.那應該是我這輩子最高興的時候了.」
「真傻.」嬌嗔著白了楚寒麒一眼.韋寶芙甜甜的笑著.「嘴里沒什麼味道.想吃點酸梅.」
韋寶芙現在是最大的寶貝.別說是酸梅了.就算是龍肉他也得想法子找來.捧到她面前來.當即.楚寒麒便揚聲叫人將酸梅端來.
端進來的人是阿桃.看見楚寒麒摟著韋寶芙躺在軟榻上.附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惹得韋寶芙呵呵直笑.一時失了神.左腳絆了右腳.手上端著的盤子里.茶杯失了力道倒了.滾燙的茶水就這麼順勢澆了韋寶芙一身.「啊……」
楚寒麒縱使反應靈敏.也是沒有防備.待回過神來想要抱著韋寶芙跳開的時候.她已然被燙到了.頓時心火大盛.抬腳踹向了阿桃的心窩.「該死的奴才.怎麼做事的.芙兒要是出了什麼事.朕要你的命.」說完.一邊揚聲叫人傳太醫.一邊將韋寶芙抱回了床上躺著.
索性.韋寶芙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輕微燙到了.皮膚有些紅腫.卻還是讓楚寒麒動了大怒.絲毫不顧及阿桃是韋寶芙陪嫁的身份.將人貶到浣衣局做苦力.韋寶芙雖然想要勸說幾句.奈何剛才受了打驚嚇.此刻昏昏沉沉的.便也就順勢睡了過去.沒有多說什麼.
楚寒麒在韋寶芙身邊陪了好一會兒.後來小平子來報.說是丞相進宮.有要事相商.這才仔細吩咐書眉好生照顧韋寶芙.戀戀不舍的出去了.
送走了楚寒麒.書眉輕輕關上門.轉身走到韋寶芙床邊.見她醒了.便將她扶了起來.拉過邊上的軟著給她靠著.「阿桃已經被皇上貶到浣衣局去了.不會跟著娘娘去別院伺候了.」
手掌不自覺的撫上自己的肚子.韋寶芙的眼中除了冰冷就是冰冷.毫無剛才的溫暖.「這個孽種來的確實是時候.只不過.本就是意外.終究是活不長的.」
「娘娘.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韋寶芙淡淡的笑.「書眉.你我之間.還有什麼需要隱瞞的嗎.于我而言.如今這皇宮里.除了你我誰也不相信.你有什麼話盡管說.」
「雖然這是皇帝的骨肉.可也流著娘娘的血.為了娘娘的身子著想.不如……」
書眉的話沒有說完.韋寶芙卻也能夠明白她的意思.只是.這孩子.確實是不能留下的.且不說他是楚寒麒的.單說她自己現在這樣的情況.也保不住他.與其以後痛苦一生.倒不如找別人來承擔這份責任.也助她一臂之力.「書眉.我做這個決定.自然有我自己的考量.這個孩子.無論如何都是留不得的.而且.我要用這個孩子.全力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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