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著盒子.沈氏又驚又喜.那還散發著香氣的沉香木中.是滿滿一盒子的七彩琉璃珠.琉璃是罕有之物.七彩的琉璃更是千金難求.可是現在在她手上的.少說也有百顆珠子.是價值連城都無法形容的.
「王爺.這.這珠子••••••」
「珠子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凝兒喜歡.」
看著楚寒軒淡淡的笑容.沈氏的心簡直是從蜜罐中撈出似的.甜的不得了.他肯費盡心思找尋這些珠子.而且只看重冷凝霜的心思.可見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如此漂亮的珠子.凝霜一定喜歡的.」
「那便好.」
正說著.原本在楚寒軒身旁的人忽的急匆匆的進來.讓他微微皺眉.「景博.何事如此慌張.」
景博附在楚寒軒耳上說了幾句.他臉色微變.緊緊擰著眉頭.隨後才起身看向冷思賢夫婦.「岳父大人.實在抱歉.朝中有要事處理.小婿得先離開.」
「無妨.無妨.政事要緊.」
「那改日小婿再登門道歉.今日就先告辭了.」
「好的.慢走.」
冷思賢將楚寒軒送走.再回到大廳之時.沈氏已經不在了.微微想想就知道她去了哪里.
雲安苑
沈氏喜滋滋的將沉香木盒交到冷凝霜手中.「你看.王爺對你上心.能搜集到這麼的琉璃珠.不知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呢.」
縴細的手指輕輕觸踫著那一顆顆圓潤光滑的珠子.冷凝霜的嘴角揚起一抹笑容.珠子色澤圓潤.毫無一絲瑕疵.藏在其中的氣泡.像是有呼吸一般的.炫出奪目的光彩.確實是難得的極品.
據她所知.因為琉璃材料的特殊性.其工藝極具復雜性與高難度.琉璃的制作工藝相當復雜.火里來、水里去.要幾十道工序才能完成.
琉璃的精品制作.相當費時.有的光制作過程就要十幾二十天.而且主要依靠手工制作.當中的各個環節的把握相當困難.其火候把握之難更可以說是一半靠技藝一半憑運氣.
僅出爐一項.成品率就只有70%.更關鍵的是.老琉璃不可再回爐重制.不象金銀制品.也就是說一旦出現一點點問題.十數天、幾十道工序.多少人的努力就立刻付諸東流.因此其成本非常高.到了明代便已經失傳了.
「這些.全都要瓖嵌在鳳冠上.」
「是啊.」沈氏握住冷凝霜的手.慈愛的拍拍她.「凝霜.看你嫁了一個好男人.娘真的很開心.」
「娘.軒會對我很好的.經歷了這麼多.我願意相信他.」
「娘以前雖然跟他不熟悉.但是雨蓉成親的時候.也是他請了八公主和雲貴妃撐場面.給了咱們家很大的面子.而且.他送來的那些聘禮.除去多不說.看的出來.他也費了不少心血.」
「我知道.他對我花了多少的心思.我一向都知道.而且.他做的.遠遠不止這麼多.」
隔日.賢親王妃便讓人送來婚期.定在八月十二日.也就是中秋節的前三天.
「雖說你成親是大喜事.但是在中秋的前幾日••••••我們一家人.很少一起過中秋的.尤其是跟你在一起.」
「娘.」冷凝霜挨著沈氏坐下.靠在她肩上.「就算女兒嫁了人.始終都是娘的女兒.今年的中秋.女兒也可以回來的.」
「傻丫頭.娘只是說說而已.你嫁給了寒軒.就是皇家的兒媳了.中秋家宴是要進宮朝賀的.哪里能回家來呢.」
冷凝霜語滯.是啊.以後她就是皇家的人了.不能夠由著自己的性子做事情.而且.她還答應過.允許楚寒軒娶別人的.
唉.冷凝霜愁上眉梢.她當時是不是病糊涂了.怎麼會沖口而出說出這番話呢.以後.她真的要與別人共事一夫嗎.
「凝霜.」見女兒陷入深思.沈氏出聲喚她.「怎麼了.在想什麼啊.」
「哦.沒事.只是想到以後不能每天見到娘.心里舍不得.」
「真是個傻丫頭.」沈氏一把抱住冷凝霜.縷縷她的頭發.「女兒大了.都是要嫁人的.你能嫁得如意郎君.娘高興.」
「凝霜啊.嫁了人.要收斂自己的性子.要盡到一個妻子的本分.讓夫君開心.他的身份不同于別人.以後肯定也會有其他女人.你.要學會接受.」
冷凝霜沉默良久.才默默的點點頭.
晚上.冷思賢在房處理完事情.便回了清風苑.沈氏替他梳洗完.便拉著他坐在榻上說說話.
「老爺.王爺送來了聘禮.咱們也得籌備著凝霜的嫁妝.老爺覺得準備多少合適呢.」
「王府的嫁妝.點算下來有一百六十抬.按理說.我們準備的嫁妝應該是相同的.不過家里的情況是實在拿不出那麼多的.」
「這我自然是知道的.我想著.嫁妝之中是包含大部分聘禮的.索性咱們就留一點點.其余的全部算作嫁妝中.如此下來.我們只需要準備八十抬.也便是夠用的.」
冷思賢聞言有些愧疚的握著沈氏的手.「我真是愧疚.女兒出嫁.準備嫁妝都要夫人如此操心.」
「老爺說的是哪里的話.家里的情況.我最知道了.而且.凝霜的嫁妝.我一早便備著了.也就是這個數.我是想著.凝霜總歸是嫁入王府.又是皇室.平日里打賞下人.是少不了的.這方面的開支一定很大.所以.我想把幾間好的鋪子和土地留給她.」
「我和你想到一處去了.昨日.我便讓墨去戶部辦手續去了.」
沈氏笑了笑.隨後又皺眉.「其實.我最擔心並不是嫁妝.而是王爺送來的琉璃珠.雖說那是送給凝霜瓖嵌鳳冠的.可我們若拿不出等值的東西送回.難免給讓凝霜丟臉.讓她在妯娌間抬不起頭來.」
「你說的很有道理.只是.說了是稀世奇珍.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婚期在即.一時間去哪里找珍寶呢.」
沈氏眼神轉了轉.隨後試探性的問冷思賢.「我記得.家中有一對風輕雲大師的鴛鴦合巹流影青銅杯的.不如••••••」
冷思賢聞言緊蹙眉頭.他父親一生沒什麼愛好.就是喜歡風輕雲大師的作品.那對青銅杯是他父親耗費許多物資和心血.才從風大師手上買回的.如今.要把它送人.雖是親生女兒.但他覺得還是不合適的.
沈氏見冷思賢擰眉不說話.有些失望.「我也只是說說而已.那我明日再去首飾店看看.有沒有好的.天也晚了.老爺休息吧.」
沈氏很平靜的服侍冷思賢休息.完全看不出生氣的樣子.可是他們夫妻多年.他很清楚.她是不開心的.
其實.他也是明白的.女兒歷經那麼多辛苦.好不容易得到幸福.作為親娘的.一定是希望女兒嫁的風光的.不會因為二嫁的身份.而受人恥笑.
罷了.再珍貴的寶物都是身外物.重要的是女兒幸福快樂.
「明日去把那酒杯送去王府吧.」
昏暗的燈光中.冷思賢深沉的聲音傳入沈氏的耳中.心頭涌起淡淡的喜悅.
冷凝霜一早起來.向老夫人和沈氏請安之後.便回了雲安苑.呆在自己房中看.沒多久.敲門聲便響起.開門一看.是安氏和小冬哥.
「嫂子今日怎麼又空來.」
「妹妹大喜.做嫂子自然是要來恭喜你的.」
冷凝霜淡淡的笑笑.沒把安氏的打趣放在心上.抱過小冬哥在膝上.逗弄著他呵呵直笑.
「今日.確實是有一件事要問問妹妹的意見的.妹妹原本的丫鬟小青.讓二妹妹帶去孫家了.妹妹如今沒有體己的人在身邊.總歸是不好的.娘特地請了余牙婆.挑了幾個忠厚老實的丫頭、婆子送進來.妹妹要不要挑挑.」
「嫂嫂持家有道.眼光必定比我銳利.不如嫂嫂替我挑吧.也讓妹妹偷個閑兒.」
「妹妹淨會說笑.是妹妹要用的人.我怎好越俎代庖.總歸是要妹妹用的順眼的才好.」安氏轉身看向身後的春蘭.「春蘭.去把那幾個丫頭婆子帶來.讓郡主好好挑.」
「是.」春蘭應聲便退下了.
冷凝霜看了看懷中的小冬哥.計上心來.看向安氏.「嫂子.我們出去轉轉.讓小冬哥在這兒玩玩.」
安氏心思轉了轉.便明白了冷凝霜的心思.但是小冬哥畢竟還小.始終是放心不下的.生怕他出了差錯.「夏竹.你留在這兒.顧著小少爺一點.」
「是.奴婢知道該怎麼做的.」
春蘭領著丫頭婆子進來的時候.發現房中只有夏竹和小少爺.而且小少爺在地上爬來爬去.夏竹也不管.只在一旁嗑瓜子.
春蘭皺眉.正要上前呵斥她的時候.夏竹沖著她使了個眼色.她立即明白了.便也坐到夏竹身旁.和她一起像個主子似的.喝茶聊天.
過來好一會兒.有一個穿著藍色布衣的婦人走上前.「兩位姑娘.地上不干淨的.把小少爺抱起來吧.」
春蘭和夏竹對視一眼.交換神色.隨即夏竹站起來.惡狠狠的看著婦人.「你是個什麼東西.怎麼照顧小少爺.我們不比你清楚嗎.」
那婦人倒是不卑不亢.沒有半點害怕.「小婦人夫家姓馬.鄰居都叫我馬大嫂.不是姑娘所說的什麼東西.至于照顧孩子.姑娘年紀輕輕.身家清白.倒真是不如已經生過三個孩子的小婦人有經驗了.」
說完.俯身便把地上的小冬哥抱起來.替他擦擦臉上的灰塵.
夏竹被馬氏堵得說不出話來.訕訕的坐下.看向春蘭.眼中卻浮現一抹贊賞之色.
春蘭走進馬氏.細細打量了她一番.又微笑著說到︰「馬大嫂說的不錯.夏竹剛才是過分了些.只是.咱們這是郡王府.家里的大郡主馬上就是福親王妃.規矩自然是不同于尋常人家的.」
馬氏蹙眉.剛要說話.身旁站著的那個穿著粉藍色羅裳.發間斜插一直白玉簪子的女子便笑嘻嘻的湊到春蘭面前.「姐姐說的對.像她這種鄉下婆子.懂的什麼.小少爺在地上爬.是為了鍛練小少爺靈活的腿腳.是吧.」
「你懂的倒是多啊.」春蘭涼涼的的說了一句.
「是啊.是啊.奴婢以前在大戶人家里做過.知道規矩的.」說著.掏出一錠碎銀子交給春蘭.
春蘭拿在手中掂量了一番.收在袖間.「確實是懂規矩的.待會兒郡主回來了.我會知道怎麼做的.你放心.」
「謝謝姐姐.謝謝姐姐.奴婢賤名影兒.姐姐切莫忘了.」
春蘭了然的點頭.又听得忽地有人尖銳的說了一句.「人至賤.名字自是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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