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往每一次的交歡最終結局一樣，林吳玉的最後一絲力氣都被林裴榨干了。只是這一次，她一直以為的，自己根本不能忍受的極限，卻也都被林裴打破。心里的屈辱感與生理的疲憊幾乎讓她崩潰。
此刻，她無神地睜著眼楮，急促地喘息著，毫無氣力地癱軟在他的懷中。
林裴抬起一只手，輕柔地撥開她被汗水沾濕的額前碎發，低頭親了親她濕漉的前額，而後又將她拉向自己，抱得更緊。兩人依舊保持著那令人臉紅心跳到無法直視的姿勢，她將下巴輕輕抵在他的肩頭，無意中越過他的身影看到了立身鏡上，正在她下意識地又想避開視線時，忽然發現在林裴的尾椎處，有一個大約拇指大小的紋身——綠色的，圓形的，似乎上面有些紋路，乍看下去，猶如一片樹葉。
因為平日里林裴與林吳玉歡好之時，林吳玉很難有機會看到他尾椎附近的肌膚，而且每次她都會盡量漠視那每時每秒都交織著歡愉與痛苦的被動承受，又怎麼會刻意去關注林裴的身體。因而直到今天她才第一次發現，林裴的身上竟然有這麼一處隱秘的紋身。
她本想再看看清楚，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紋身，然而體內忽然傳來的空虛感卻驚得她不由身子一僵，原來是林裴將分身從她體內退了出來。等到她抬頭再想看看林裴尾椎那兒的紋身時，林裴已經披上了錦緞紫衣的長袍。
他將她打橫抱起，放到床上，拉來錦衾為她掩住一身激情過後的痕跡，笑了笑︰「先躺著，一會兒熱水準備好了，我再讓你沐浴。」
林吳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便點了點頭。
不知道一生還在不在外面？
林裴將梳妝台與立身鏡都物歸原處，而後把木炭爐移到床榻前不遠處，確保她不會受寒，這才打開門走了出去。
林吳玉微微側過頭，不著痕跡地望了一眼門外，雖然有林裴高大的身影擋住，她還是依稀能看到一生就站在門外。她只是瞥到一眼而已，因為林裴緊接著便把房門關上了。
心里泛起一股苦澀，令她的喉嚨一陣發緊。
她相信以一生的功力，不可能不知道她在室內，但就如剛剛她在鏡中所見到的他一樣，他站在室外，冷漠又平靜。
要是能知道殺人偶到底是什麼就好了。她的心中閃過這樣的念頭，而後便默默地躺好，目前的首要任務還是別讓林裴發現自己正在望著門外才好。
等了一會兒，門外一點聲響也沒有，林吳玉心中感覺，一生應該是離開了。
而林裴也沒有立刻回到她的房間。
林吳玉靜靜地躺在在床榻之上，許是木炭爐的熱氣讓室內的空氣產生了一些熱氣對流，床榻四周的帷幔輕輕飄動著，本能睡下兩人還會寬裕的錦繡大床上，只有縴瘦的她裹著錦衾，蜷縮成一個小團，忽然顯得孤單。
她一會兒想想自己的手語和計劃，一會兒又想想一生的改變和林裴提到的殺人偶，心里有些發亂。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有個心如止水的人，此時心中竟也起了絲絲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