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蜷縮著身子一動也不動,將後背對著蕭若蘭。
天有些悶熱,即便大開著窗子還是感到無比燥熱。陸明渾身上下很快就冒了汗。蕭若蘭的手如蛇一般慢慢探了過來,指尖挨著了陸明的後背。陸明下意識地一顫,稍稍挪動了一些。
陸明知道蕭若蘭不會善罷干休,猛然轉過頭來,壓低聲音道︰「若蘭,請你自重些,要不然我可生氣了。」
蕭若蘭卻道︰「明哥,天太熱了,我睡不著,咱們聊聊天吧。」
兩人都壓低聲音說著話,仿佛兩個正在接頭的地下黨。
彼此能感覺到吐出的空氣撲過來,若一絲風。蕭若蘭對這樣的悶熱有些不太適應,畢竟在家里空調經常開上一整天,想要什麼溫度就要什麼溫度。陸明比她也強不了太多。
兩人不知會不會觸犯村子里的禁忌也不敢出去透透氣,只好坐起身來不停地扇風以求得一絲涼爽。
蕭若蘭因為跟陸明在黑夜里獨處一室,心頭狂跳著,有著無與倫比的小幸福倒使她無形中消減了不少由熱意帶來的不爽。對她來說即便再熱上幾倍也願意。
黑暗中,蕭若蘭少女的悸動在無限延伸著。陸明的氣息就在咫尺之間讓她有一股青春的沖動。她知道作為女人要懂得矜持,必須把握好分寸。她的玉手在身邊探索著,試圖去抓住陸明的手。手指剛剛踫到,陸明如觸電一般就逃離開來。
陸明對她懷有極大的戒備之心,仿佛這黑夜與美女對他來說隱藏著極大的危險,一旦迷失就會墜落無盡的深淵。他把身子往後靠了靠,盡量保持著安全距離。
這樣的一個夜晚,將是一種怎樣的煎熬?陸明想逃卻逃不開,只希望一覺過去天就亮,夜里什麼都不會發生。然而悶熱的天氣似乎在和他作對,不讓他去睡。
兩個人毫無睡意,窗外的昆蟲叫聲在這夜里顯得格外響亮。
兩人的聲音極低,像是在竊竊私語,也正符合兩人是年輕夫妻的身份。
不知過了多久,有一絲風進得屋子來,給兩人帶來一絲涼爽。外面漆黑如墨,什麼也看不見。
「涼快了。」陸明高興地嘀咕著。
更多的風涌進來,兩人頓時感到無比的涼爽,身心舒服了許多。風的突然來臨預示著雨要來了。風聲漸大,在這黑夜中顯得有些淒厲。外面不知刮倒了什麼東西發出「 當」的聲響傳出老遠。
黑暗中蕭若蘭膽怯地靠向陸明這邊,顫抖的手抓著陸明的手臂。
不多時,一道閃電在天空驟然亮起,隨之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在天際響徹。狂風再次襲來,陸明起身關上了窗戶。
「要下雨了。」陸明道。
蕭若蘭眼楮里突然亮了起來,不知在心里醞釀著什麼。
閃電亮起的剎那,兩人在模糊中看到對方的臉。陸明心里慌慌的,跟她這麼獨睡一個房間總覺得不是那麼安心。
蕭若蘭仿佛在看自己的獵物,黑暗中鎖定陸明的位置,嘴角掀起的笑在閃電的映照下竟有幾分詭異。幸虧陸明沒有看到,否則很難想象還敢不敢去睡。
天空中一道道閃電猶如一條條蛇,瞬間將屋子照亮,而後又再次陷入黑暗之中。「轟隆隆」雷聲此起彼伏,有的遠在天邊,有的就在頭頂。
蕭若蘭明顯是害怕了,再次向陸明身邊靠了過來,這次緊緊摟住了陸明的肩膀。陸明安慰她道︰「不要怕,打雷是很平常的事嘛。」
陸明剛說完一聲炸雷就猛然響起,就連他都打了一個哆嗦。蕭若蘭嚇得整個身子借勢依偎在陸明的懷抱里。
閃電一次次在天空劃過,陸明看清蕭若蘭豐滿的上身若隱若現充滿了無限誘惑。他趕緊把頭扭向一旁,似乎覺得犯了錯誤一般。
陸明看天上的雷聲不斷嘴中發苦,真是天不作美,自己躲避還來不及呢,竟然給自己來了這麼一手。總不能粗暴地推開她吧?今晚過去之後,只怕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了。但是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蕭若蘭恰恰相反,心中的驚喜遠遠超過了害怕,被陸明這麼抱著就是天塌下來她也不會害怕,只願這雷雨永遠也不要停才好呢。
風聲漸小,沙沙的雨聲由遠及近,頃刻之間就變成滂沱大雨。嘩嘩下個不停的暴雨沖散了空氣中的燥熱,把涼爽帶給大地。雷聲漸小,漆黑的天空再也不見一絲光亮。
陸明輕輕推了蕭若蘭一下,蕭若蘭反而抱的更緊了。「明哥,我還是害怕。你不要推開我。」蕭若蘭嘟囔著。
陸明哀嘆了一聲,始終狠不下心來,只好哄她說︰「你先躺下,太晚了,快些睡覺吧。」
蕭若蘭倒是很听話,依言躺下,但是雙手還牢牢地摟著陸明的身子。蕭若蘭柔軟的身子挨著陸明的胸膛,難免不令他生出一絲綺念,但很快就被壓下。
如此親密的摟抱,更增加了陸明的心理負擔。昨晚的事還沒說清今夜又變本加厲了,唉,今後怎麼去面對?陸明知道即便不是自己的錯也無法撇清。怎麼對得起水玉潔?跟她說自己拿她當妹妹了,水玉潔肯信嗎?如此曖昧她能不介意嗎?若蘭又能不在乎嗎?她說過讓自己負責人的,陸明心里的狂風暴雨較之窗外還要猛烈。
蕭若蘭漸漸呼吸勻稱,已然睡去。陸明輕輕拿開她的手臂,將她的身子挪動了一些。他躺下後兩人中間有了一些空隙,這樣他才稍稍心安。伴著窗外的雨聲,他也入睡。
第二天清早陸明從睡夢中醒來,蒙朧中感到懷抱之中軟綿綿的,他睜開眼一看嚇了一跳。蕭若蘭半果著身子極其不雅地被他擁在懷中。不知她何時月兌去了睡衣,半露的胸部就在眼前,修長的大腿緊貼在陸明的胯部,這一幕極其曖昧!
陸明險些大叫起來,慌亂中他喘息著慢慢抬起蕭若蘭的手臂,打算將她的身子推離自己。蕭若蘭看到這個樣子還不以為他怎麼樣了她嗎?這樣的責任他更加承擔不起。
陸明哆嗦著,不想力氣過大,一下子將蕭若蘭驚醒。蕭若蘭猛然看到這樣的場景先是捂住了嘴巴,然後抓起睡衣蓋住了身子,以一種被侵害了的目光看著陸明。
陸明簡直欲哭無淚,只想噴血,不知該怎麼解釋。
蕭若蘭紅著臉垂下頭,幽怨的眼神剜了陸明一下,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身體。
陸明心說,這下徹底完了,無論如何也說不清道不白了。從此以後別再想安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