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紗帳內,女子平躺在玉床上,如翼翅的睫毛慢慢睜開,露出冰色的眼楮,眸中一陣眩暈,片刻後,看向眼前白色的紗簾,紫檀做的蓮花帳頂,周圍瓖著一顆顆白色珍珠,淡粉色的流蘇垂下。2
眸中劃過一絲疑惑,這是哪里,看向一邊偌大的臥室,用上好的紫檀木雕刻成的桌椅,桌上一鼎鎏金香爐散發著淡淡的蓮香,看向被突然掀開的珠簾,眸中閃過一絲戒備。
「來人啊,快去通知皇上柔妃娘娘醒了」宮女看向曉柔,眸中滿是驚艷,片刻後,沖著外面的奴僕叫喊道。
「你是誰,先扶我起來」曉柔看向宮女,眸中的戒備漸漸的消了些,皺了皺眉,先前她好像是被人擄來的,眸中閃過冷意。
「柔妃娘娘,奴婢名喚落星」落星趕忙上前扶起曉柔,心里卻在犯嘀咕,這女子怎麼都沒有昭告天下,就成了柔妃柝。
「柔妃娘娘?落星?」眸中劃過嘲諷,她大概知道是什麼回事了,可是為什麼左嘯辰會對外這麼說,到底是為什麼呢,這種被迷在鼓中的感覺,無端的讓她煩躁。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落星看見左嘯辰著一身龍袍跨步而來,連忙跪下請安。
「平身,你先下去吧」左嘯辰進來後一眼便看見了站在廳中的曉柔,幾天不見,身上的冷清少了一些,深不見底的眸中劃過一絲慍怒,是誰讓她變了這麼多肭。
「是」落星看了眼曉柔,再看了看左嘯辰,了然的點了點頭。
曉柔循聲而望,正恰好撞進了那深不見底的黑眸,看不清什麼神情,無端的那雙毫無波瀾的眼眸,讓她有些害怕,正了正色。
「我對你沒有任何用處,更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我沒有說想要利用你」
「那就請放了我」
「不放」
「你,我既然還尊稱你一聲‘皇上’,就代表了我對你的尊敬,所以你不要把我對你唯一僅存的好感給抹殺」曉柔狠狠的看著左嘯辰,她真的不知道左嘯辰到底要干嘛,她看不清他,因為他掩飾太深了,絲毫不差于她,所以她怕那雙深不可測的眼楮,會讓她迷失。
「是嗎,如果朕喜歡你呢」左嘯辰看著曉柔,眼底劃過一絲怒氣,他不知道他對曉柔的感覺是什麼,有喜歡,有關心,還有那一絲絲的利用,可到底是喜歡還是利用他自己也不知道,深邃的眼底絲絲迷茫。夾答列曉
「喜歡?你知道喜歡是什麼嗎」曉柔听見左嘯辰說喜歡她的時候,不可否認,心底竟有一絲愉悅,但只一瞬,看向左嘯辰毫無波瀾的黑眸,眸中劃過嘲諷,喜歡是什麼感覺,可能他們兩個都不知道吧。
「是什麼難道很重要嗎?」左嘯辰從小到大只要是看的順眼的東西都會收為己用,所以從來不知道到底喜歡是什麼感覺,時間長了也就覺得喜歡與不喜歡一點也不重要了,對曉柔感覺說不上是什麼,但她只能是他的。
「不知道,也許不重要吧,但我母親曾告訴過我,喜歡和愛是不一樣的,喜歡︰就像小鳥喜歡飛翔的感覺,但如果有一天翅膀斷了,它還可以在地上跳躍奔走,但愛就像是魚兒離開水後不能生存,如果離開了水那就是死亡」所以愛一旦染上那就是刻骨銘心,所以不如不愛,曉柔沒有說完整句話,因為那最後的幾句話是母親對她臨終的遺言,也是她第一次見她母親對她說的第一句話,眸中染上點點哀傷。
「喜歡?愛?那如果朕能愛上你,你會不會留下」雖然左嘯辰嘴上是這麼說的,但眼底卻劃過一絲不屑,愛只是弱者的權利,他永遠也不會愛上任何人,卻不知道他在未來的某一天也會為了愛,拱手河山,甘願被萬人指責,只為了她的一次回眸。
「不會,因為我等不到那天,但我這段時間我會呆在宮里,但卻不是以你妃子的身份而是你的客人」曉柔斷然回絕了左嘯辰的話,因為她的時間真的不多了,會呆在宮里,只是要治好她這雙手而已,因為宮里的藥材有些在她七羽里是沒有的。
「好」左嘯辰想也沒有想的就答應了,眸中劃過一絲算計,他倒是很有自信在曉柔在宮里的這段時間讓她愛上他,所以不論什麼身份都行只要她在宮里就行。
「這段時間你的太醫院借我用一下,還有不許任何人來打擾我」曉柔看向左嘯辰的眼楮,深邃的似乎要把她吸進去,閃了閃神,看向一邊,逃開了她的眼楮,心卻狠狠的跳了一下。
「嗯」左嘯辰也沒有詢問曉柔原因,直接答應了,直接的讓曉柔都有些懷疑。
「那就行了,你走吧,走的時候順便給我叫點飯菜,快三天沒吃沒喝了」曉柔也不怎麼待見左嘯辰,希望他越早走越好,省得在這礙事。
左嘯辰看著曉柔不待見的樣子,挑了挑眉,他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敢把他趕出去,她倒是第一個,但心里卻沒有什麼怒氣,唇邊勾笑,一霎那如春風吹過,飄逸邪魅,轉身漫步走了出去。
曉柔搖了搖頭,第一次發現男人笑的也可以這麼好看。
「娘娘,你和皇上說了什麼,我第一次看見皇上笑的那麼開心」落星等左嘯辰出去後,連忙走到曉柔面前,一臉的好奇。
「你還挺八卦的」曉柔好笑的看著落星,之前沒有怎麼注意她,這時細細的看才發現落星長得其實也不差,眉清目秀,別有一翻可愛,心中的好感加了幾分。
「娘娘,這不能怪我啊,宮里這麼無聊,我也沒有辦法啊,除了干活就是干活,只有到過節的時候宮里才會宴請江湖中人和外官大員進宮過節,等那個時候才會熱鬧起來,平常真的無聊啊」落星見曉柔沒有平常那些娘娘的嬌蠻,也就放膽了說,心里對有這樣的娘娘感到開心。
「放心,你跟了我,保準你以後絕對閑不下來,先喂我吃飯吧」曉柔看著落星一臉哀嘆的樣子,笑了笑,轉身看向桌上的飯菜,眼角抽了抽,就算是她餓了三天,也吃不了這麼多吧。
「娘娘,你」落星又不知道怎麼和曉柔說,難道說你沒有手嗎。「廢了,怎麼吃,你先坐下來,和我一起吃吧」曉柔甩了甩兩只癱軟的手,看向一臉心疼的落星,眸中染上一層暖色。
「娘娘,我是奴婢,不能和你一起坐下吃飯的」落星一臉的受寵若驚,就差跪下熱淚熱淚盈眶了,但還是不敢坐下。
「在這里沒有娘娘和奴僕,我們都是普通人,哪有高低貴賤之分,你懂了嗎,再說了我真的餓了」曉柔看著落星的樣子,心里卻是在感嘆,這皇宮把人都給教成什麼樣了,都是人哪有那麼多的禮節,眸中劃過一絲落寞,可能以前被人這樣對待過,心里有些不舒服吧。
「是」落星扶著曉柔坐下,拿起桌上的碗筷喂給曉柔,眸中染上點點感動,在這宮里,哪有人會向曉柔這般對待她們這樣的下人。
一餐飯下來,落星看著曉柔,再看看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似乎這餐飯上面就是她自己吃的最多。
曉柔看了看落星吃的圓鼓鼓的肚子,眸中閃過一絲笑意,起身看著落星。
「吃完了,那就走吧」
「啊,娘娘,去哪啊」
「太醫院」
「那能不能等會再去,我走不動道了」
「活該,誰讓你把我要吃的酥肉搶走了,再說了飯後多走走對身體好」
「哦」落星苦皺著一張臉,跟在曉柔身邊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曉柔和落星一路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太醫院,里面穿來一陣陣刺鼻的藥味,落星皺了皺眉頭「娘娘,這味道好難聞啊,咱們走吧」。
「不行,聞著聞著就習慣了,況且你以後還要陪我經常弄這些藥材呢」曉柔沒有管落星,蓮步輕移,一身白衣在里面顯得十分突兀。
「你是誰,不知道太醫院外人不得進嗎」
「我是來找你們這醫術最高的人」
「幕師伯?他從來不見人的,你走吧」
「我若說我手上有一本︰斷筋柔脈針的書呢,另外再附送一名斷筋的病人,怎麼樣呢」
「好好好」從藥材堆里突然鑽出一名長相還算是英俊的男子,連忙走到曉柔身邊,雙眼跳動著熱情的火苗。
「你就是幕林」眸中劃過一絲贊賞,她之前還以為這個幕林是個年過古稀的老人,如今一看卻是個正值年貌的少年,不說佩服是假的,小小年紀能有此成就千人里只怕也只此一人。
「是,你說的斷筋柔脈針呢,還有那病人呢」幕林沒有多理曉柔,只一門心思的撲在那斷筋柔脈針和病人身上。
「我就是啊,至于那書等你給我把完脈後再說」把手癱軟的伸到幕林面前,她倒是要試試這少年是否徒有虛名。
幕林看著曉柔,半晌後,左手拖住曉柔的右手,右手搭脈,眉頭越皺越深,片刻後,放下了手,看向曉柔,眸中帶著幾絲詢問「你是不是拉過或者提過什麼特別傷害筋脈的東西,才會傷了筋脈,但是還不至于斷了筋脈,之前你必定受過什麼傷,才會如此,若是要治的話,倒也不是什麼難事,但還是需要你說的斷筋柔脈針,只是其中的痛苦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
「沒關系,痛不在乎,只要能只好就行」從七羽里甩出了一本醫術正好落在幕林的手里,眸中的賞識越來越大,這般人才怎麼能如此埋沒在宮中,若是出去的話,必定有一番大作為,轉身離開時,在幕林耳邊耳語了幾句「每天早上到冰蓮宮來給我配藥,我那有些藥是你絕對沒見過的,記住不要讓別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