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淚珠從眼角滾落,夢中那悲戚絕望的苦戀,透過大腦傳到心中,強烈的心痛刺激著她,陡的睜開了雙眼。睍蓴璩曉
紅葉,紅葉,這份深情,她該怎麼償還?
「你終于醒了」耳畔傳來男子清淡微冷的聲音,循聲望去,銀白的發絲朦朧著雙眼,對上男子銀白的瞳孔,打了顫栗,有些冷。
起身下床,琉瞳看著男子,有些疑惑︰「你是?」。
男子頓了頓身體,雙眼微怔,語氣壓抑︰「你……不認識我?」熨。
「這位公子說笑了,我從未見過你,何來認識之說」曉柔微笑,看著男子的裝束,臉上的笑猛地塌下,雙手微顫︰「敢問公子,我這是在哪兒」。
男子也沒瞞著曉柔,如實道︰「雲浮殿」。
唇瓣瞬白,顫抖道︰「那公子這副裝束,可是有人……辭世了」姐。
男子這會兒倒是沒有回答曉柔的話,沉默不語,冰冷的眸中多了幾分惆悵。
看著男子的樣子,曉柔的心口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拳,陣陣痛著,連忙推開男子,奪門而出。
男子看著曉柔離開的背影,眉峰微蹙,腳步微動,跟了上去。
曉柔跑在通往雲浮殿正宮的小路上,抬眼望去到處都是穿著喪服的殿門弟子和段段喪綢,雙眼不知何時浸滿了淚。
明是很短的一段路,可她卻猶如走了一世。
站在宮門階梯上,看著來往上香拜別的人,輕吸了口氣,可能不是他,不是他。
腳剛踏入門內,里面所有的人突然停下手中動作,連哭泣的聲音也驟然停下,含著莫名的情緒望著她。
曉柔對這些人的目光恍若不見,抬眸間,一眼便看見了祭台上擺放的牌位,上官楓三個字,直直刺激了她的雙眼,腦中一絲理智瞬間崩潰。
琉紅的瞳孔慢慢轉深,映著血紅,快步上前拿起祭台上的牌位,雙手不停的顫抖,竟笑了起來,聲音瘋狂悲戚。
「人沒死,好好的辦什麼靈堂」捏碎手中的牌位,眨眼間殿內燃起一簇簇火苗,燒化了那些喪綢。
等到殿內燒起了火,那些人才反應過來救火,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驚呼著救火。
晃動著腳步走到祭台後方,一座棺材開著蓋靜靜的擺放在那,一名女子趴在棺邊嚶嚶哭泣,姣好的容貌,此刻梨花帶雨,惹人心憐。
看著那座棺材,曉柔的身體晃了晃,有些不穩,手剛扶上棺沿便被人一掌揮開。
「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師兄變成這樣」先前還趴伏在棺材邊上的女子,此刻正一臉恨意的看著曉柔,抬起右手狠狠的打在了曉柔的臉上。
‘啪’的一聲,震驚了正向著走來的兩名男子。
臉龐火辣辣的刺痛感,喚醒了曉柔絲縷神智,卻仍是有些迷愣,推開擋在身前的女子,撲到棺材上,看著上官楓猶如畫像安靜絕美的容貌,唇邊勉強牽起一抹笑。
指尖劃過他的臉龐,指月復間傳來的冰冷,讓她瞳眸上蒙了一層薄霧,柔聲道︰「紅葉,睡了這麼久,該起來了吧」兩指捏了捏他挺翹的鼻尖,指節觸在他的鼻下,沒有一絲呼吸的跡象,臉上那點唯一的堅強瞬間崩潰。
眼中落下一顆顆血色的淚珠,砸在他的臉上,嗚咽道︰「你知不知道,你走了,這世界對我就沒有意義了,明明是你承諾我,會陪我一輩子,為什麼要食言,紅葉,你為什麼總是騙我,以前我讓你等我,可你卻在我回來前走了,現在又是這樣,為什麼,為什麼你總讓我下一世找你,可就算我找到了,結果卻又是一個復始,我真的累了,只想求現在而不是未來」。
撫模著他冰冷的臉龐,泣不成聲,紅葉,你知道嗎?她蘇曉柔成的大事,是要奪回鳳權,重為帝,要的是這天下。
無心,無心,本就無心,不可動情,生愛。
可若真的動了心,那便是至死不渝,天崩地裂也不放手。
她錯過了太多,回首太難,只能握緊現在,所以紅葉絕不能死。
擦去眼中的淚水,雙手月兌抱起上官楓的身體,他雖死身體卻依舊柔軟,平了平波濤涌起的心潮,至少這也是一個希望。
凝兮見曉柔抱著上官楓的尸體要走時,立刻上前攔住,一雙杏眼微瞪,滿是妒恨,抽劍對指著她,怒道︰「你快把二師兄給我放下,不然我殺了你」。
沒錯,她喜歡二師兄,不管他有沒有死,他都是她的,誰搶誰都要去死。
雙眸凝上寒冰冷氣,聲音猶如寒芒霜雪滲著絲絲冷意︰「不管你是誰,上官楓生是我的人,就算死也是我的鬼,還有剛才的那一巴掌,我會還的」。
凝兮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麼對待過,當即紅了眼,妒忌,憤恨在眼中交織,舉劍向曉柔刺去。
‘錚’的一聲,劍尖還未到達曉柔身前,便被而來的男子用劍打開,兩劍相撞發出震耳的劍鳴。
男子冰冷無情的銀眸盯著凝兮,冷聲道︰「八師妹~~」淡漠冰冷的聲音微微低沉。
簡單三個字,卻讓凝兮全身的血液倒流,被嚇的頭皮發麻,但仍是抬眸與男子對視,嘲諷道︰「為了個外人,傷害同門師妹,師兄真是好性情啊」。
男子不悅的蹙了蹙眉,薄唇抿成刀削的弧度,剛想開口,募地,從門外傳來一聲蒼勁微啞的聲音。
「既知道同為師兄妹,那你是怎麼和師兄說話的」一抹白色的身影從門外走進來,容貌與一般老人無二,但雙眼卻清澈的猶如孩子,眸中不怒自威。
聞言,凝兮的臉色瞬白,走出靈堂,對著老者恭謹道︰「弟子知錯了」。
魍轉眸看向老者,一張臉仍是冰冷漠然,向老者抱拳道︰「師父」。
老者向魍點了點頭,繼而對凝兮呵斥道︰「我們雲浮殿不是邪殿,一個外人怎麼了,我們同樣要以禮待人,你若還這麼鄙視旁人,就去悟崖面壁一年」。
「……是」凝兮雖有不甘但卻沒在臉上表現出來,暗自握緊了雙手,將今日她所受的一切都歸錯曉柔的身上。
雲清對凝兮的態度滿意的點了點頭,看向魍,吩咐道︰「午後隨我到月台去」。「是」
「嗯……先把這里的靈堂撤了收拾干淨,再把雲浮殿里的所有喪綢摘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喚來殿內的丫鬟奴僕,而後背手離開。
魍淡瞥了眼一臉不甘的凝兮,向外走去,路過她身側的時候,在她耳邊快速說道︰「你最好收斂點,否則……」話點到為此。
凝兮望著魍離開的背影,撕咬著下唇,兩手緊緊握起指甲刺入手心都不覺疼。
總有一天,她會讓所有人跪在她的腳下,驀然,唇角勾起一抹怨懟的笑,詭異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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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在正殿內的事情曉柔並沒看見,因為在魍替她打掉凝兮刺來的那一劍後,她便已經離開了。
急匆匆的抱著上官楓回到了她一開始醒來的那個房間,雙手掐決右手在他身體的上方揮過,一層無色結界將他安全的包裹在內。
拿起不知是誰放在桌上的銅盆走到門外,這才發現原來這是座單獨的小院,該有的東西都有,到院外井邊打了盆水,又走回房內,在梳洗架上順手拿了塊毛巾,浸了水,擦拭著臉,冰涼的感覺,刺激了大腦,將所有的理智拉了回來。
‘咯吱’一聲,門從外面推開,男子從外走進來。
曉柔聞聲看向男子,男子也看向曉柔,四目相對,他呆愣,她尷尬。
「咳,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你的房間,我馬上離開」話落,有些手忙腳亂不知道要先做什麼。
男子呆愣片刻後,回神見曉柔猶豫的表情,道︰「沒事,你就住這吧」話中男子語氣竟有高興激動。
對男子的盛情曉柔幾分疑惑,再次抬眸打量男子。
水綠色的長衫水綢袍在陽光的照耀下似水波流動,縴細的碎玉腰帶上繡著綠色葉片,將他修長柔軟的身材勾勒得淋灕精致。
幽綠色的發絲未束,盡數披散開來,幾縷柔順服帖的落在胸前,水綠與幽綠交疊在一起似是水面上的淺薄春色,葉落隨水。
雙眸微眯,含春似媚,瞳孔幽綠,像是嵌在玉璧上的寶石,璀璨微亮,略帶嬰兒肥的臉龐,微微淡紅,粉女敕的唇瓣微嘟,小巧的鼻尖輕蹙著,可愛間又讓人覺得嫵媚。
唇間淺嘆,又是個俊美可愛,風華絕代的男子。
她一直以為紅葉已經是這世上最好看的男人了,果然她還是眼界太小了,兩人相比不分上下,各有各的特別之處。
唇角揚起,對著男子抱拳而敬︰「多謝公子」頓了頓,問道︰「公子名諱可否告知在下?」。
男子微怔,幽綠色的雙眸看著曉柔的眼楮,里面有真誠,陌生,唯獨沒有一絲熟悉,腦中閃過疑惑,卻沒有表現出來,回道︰「魎」。
「兩?……這是姓?」眸中疑惑,姓氏中有這種姓嗎?難道她孤陋寡聞?
眼角抽搐,淺吸了口氣,解釋道︰「是魎,我的全名就叫魎」。
怕曉柔還不理解,走到銅盆邊指尖沾水在桌上寫了一遍。
柳眉蹙起,嘀咕道︰「直接說是四鬼魎不就行了,況且這哪兒是人名啊,到底是哪個腦殘起的啊」。
「你是不是失憶了」曉柔的嘀咕,魎怎麼可能听不見,眼角再次抽搐,將心底的疑惑說了出來。
曉柔驚詫︰「你怎麼知道?」她貌似沒有告訴他吧。
「我會醫術啊」揉了揉額角,他其實是猜的,不過現在肯定了。
而且他的確會醫術,可他的醫術還沒高明到能一眼看出人有沒有失憶。
捏起她的手腕,放出一絲靈力浸入她體內,在她腦中游走,半晌後,松開手。
睜開雙眼,看著曉柔的眼楮,她的眸中沒有一絲心虛說謊的跡象。
剛才他在她體內觀察了一番,她的身體很是健康,腦中也沒有淤血塊,完全沒有一絲引發失憶的癥狀,要麼是曉柔騙他,要麼就是……她從前的記憶根本不存在。
思緒到此,有些好笑,她的那些記憶怎麼可能不存在,若是不存在那他腦中與她相處的記憶又算什麼。
曉柔不知魎想的什麼,握緊了他剛剛踫過的手腕,一臉防備。
她自是知道他是在檢查她的身體,身體中的一絲靈力飄動的跡象她感覺到了,幸好他對她沒有惡意,但要是別人的話,那絲靈力很可能會要她的命。
魎瞧見曉柔臉上的防備,語氣柔了不少︰「放心吧,靈力進入人體起不了傷害」。
听到魎這麼說,曉柔的心也放了下來,看向魎,只一眼連忙背過身去。
魎拉扯著長衫兩襟,衣襟松開露出里面光滑細膩的肌膚,誘人觸模。
看著曉柔的背影,唇微勾,笑得蕩漾,剛想出聲,眼角余光瞥見向著走來的魍,撇了撇唇,攏好衣服,轉身坐在椅子上,徑自發愣。
曉柔也不去理會魎,走到里間,蹲坐在榻上看著躺在床上的上官楓,眼中柔情心疼,輕輕呢喃︰「等你醒了,我告訴你一件事哦,一件從沒有對別人說過的事」雙手握著他的手,柔軟的感覺讓她減了不少擔憂,可其中冰涼還是讓她忍不住鼻酸。
咬破指尖,將手指移到他的嘴邊,輕捏開他的嘴巴,用力一擠,艷紅的血珠一滴滴滴到他的口中。
她的血雖不能救人,但心頭血卻可以,人說十指連心,指尖血便是心頭血,一樣可以救人。
像他這樣的話,連續喂四天就差不多了,可那只是差不多,因為她還缺楓魂。
良久後,收回手指,含入口中,指尖因為放血時長,麻木微涼,口中剎時溫暖的感覺,刺激著她指尖的傷口有些刺痛。
明知道他不會冷,卻還是不自主的替他掖好了被子,彎腰在他冰涼的唇上落下一吻。
走出結界,撩開臥室與小廳間遮擋的紗簾,抬眼望去,入眼銀白的發絲,在微暖的光下聖潔純粹。
這人好像在哪兒見過,哪兒呢?
放下紗簾向他走去,想要正面看看,卻不想那人恰好回身,四目相對,她冷的直打哆嗦。突然想起給她這種感覺的不正是她醒來時見到的那男人嗎,不過那時候她沒什麼心思去看這男人長得怎麼樣,如今一看,倒抽一口冷氣。
雲錦綢絲的短打衫,袖角邊翻著銀邊,衣袖邊上繡著浮雲的圖案,腰間只是簡單的繞了根銀繩,束縛出他精壯的腰肢。
同色的雲錦褲靴,襯得他的氣質更加冷漠。
劍眉堅韌,銀眸似是雪山上的千年寒冰,冷氣四溢,挺直的鼻梁上鼻尖微翹,添了些許柔和,薄唇微紅緊緊抿起,臉容稜角分明,堅毅如石,冷漠似冰。
滿頭銀發規矩的用發箍束起,幾縷碎發靜靜垂下。
搓了搓被冷的泛起了雞皮疙瘩的手臂,暗自嘀咕,這雲浮殿是不是專出美男佳女的地方。
曉柔盡量堆起一抹柔和的笑︰「敢問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魍」他的語氣雖盡量放的溫柔了不少可卻還是有些冷硬,他從曉柔醒來後不久便知道了她不記得他了,所以也沒再問什麼。
唇角微抽,對魍的語氣感到些無奈,她又不是來害他的,干嘛這麼冷漠,好吧,她是個外人︰「王公子,前些日子多謝你救了我,我……」。
「噗呲,哈哈」聞言,魎在一旁笑的花枝亂顫。
曉柔看向魎,眸中疑惑莫名,她說錯了什麼嗎?
「是魍,四鬼魍,不是王,魍是我的全名」魍的眉頭微蹙,對曉柔叫錯他的名字有些不高興。
「啊,是魍啊,咳咳,那什麼,不好意思,是我的錯」曉柔有些尷尬,才一天就叫錯了兩個人的名字,可這些是人名嗎?
……可能是因為叫起來簡單吧。
眸光忽閃,一臉好奇的看著他們兩人,問道︰「你們兩人應該是兄弟吧?連名字都差不多,親的?」。
「不是」
「不是」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而後各自對望一眼,淡漠撇開。
曉柔一看,瞬間相信他們不是兄弟了,而是相信他們一定有著某種不純潔的關系,她當然不會說出來,各自愛好而已,有什麼好評判的。
不過她依然很興奮,可就算這樣她也不會忘了正經事,連忙問道︰「你們知不知道這靈夢哪有四季常開的楓樹林」。
「楓樹林?」魍輕呼一聲,語氣難得緊張,沉思片刻,便道︰「不知道」話落,大步離開。
曉柔莫名奇妙的望著魍離開的背影,繼而一臉希翼的看著魎。
而後者只是朝她撫唇一笑,眼中媚態流波,腰肢像是無骨似的,不做回答,扭腰離開。
曉柔再次看著魎離開的背影,死咬著壓根,你個小受,總有一天她要去偷窺你和那個冰塊的好事。
不過也因為這個細節,讓曉柔肯定了他們知道哪有楓樹林。
其實楓樹林很多,但四季常開的楓樹林卻只有一個,因為那里有楓魂鎮著,而楓魂其實就是紅葉的本體魂魄。
千年前,紅葉其實並沒有完全湮滅,他的身體雖然消失了,可殘碎的一縷魂魄卻一直停留在那里,守護著那片等她歸來的土地。
上官楓是紅葉的轉世,只是卻少了一縷魂魄,而變得魂魄殘缺,只要找到他的楓魂填補他的魂魄,他就能醒來。
一開始她並不知道這些事情,救他的辦法是夢中的火鳳,在她快要魔障的一瞬間,在她腦海中告訴她的。
一想到火鳳曉柔就有些奇怪,這火鳳如果能出現在她不清醒的時候阻止她,那它必然是存在的,可為什麼它不出現在她眼前呢,為什麼它要幫她?
「 嚓」細小的裂縫聲從耳邊響起,拉回了她的思緒,神情戒備,鳳眸琉瞳在這不小的臥房中掃視。
‘ 嚓’的聲音依舊不減,聲音越來越大,突然腕上玉鐲發出淡淡的黑光,微微震顫著,連手都不自主得跟著發著顫。
「這是怎麼了?快停下,啊,好痛」曉柔輕拍著玉鐲,可手還沒落到玉鐲上,玉鐲內倏地彈出一束黑色的光芒,她還未反應過來時,手已經被光束打開,掌心泛起黑色,灼燒般疼痛。
甩著手,咬緊牙,放開神識,延伸進玉鐲內,黑的望不見任何東西,雖然她是第一次使用神識,但卻控制的很好。
突然黑蒙的空間里,出現兩顆發著綠光的珠子,閃爍著冰冷的光芒,並且在慢慢向她移動。
心下一驚,連忙收回神識,不可否認剛才那一瞬間她竟然有些興奮和極淡的害怕,看向已經黑了的手,那淡淡的害怕盡數散去,幾分笑意。
玉鐲停止震顫,黑光散開,一切恢復如常,許久後,曉柔終于發出一聲輕疑︰「怎麼還沒出來?不會是死在里面了吧」話剛落,一抹細小的黑影從玉鐲內躥了出來。
曉柔還沒看清是什麼東西時,那抹黑影已經落拍到了她的臉上,冰冰涼涼的,還有些滑膩,貌似個頭很小,因為臉上一點都不重。
睜開雙眼,斜眼看向臉頰上的不明生物,剛好那個黑影也看向了她,兩眼相對,半晌後,她忽然驚叫︰「蛇啊,媽呀,我撿到寶了」。
拿下臉上的黑蛇,愛護的捧在手心,天知道,她此刻心有多麼激動,要知道這靈夢有史以來從沒有獸蛋里出過蛇類,也許其他人不知道,可她卻是知道的,蛇,千年前被稱為‘被遺棄的龍神’獸蛋根本不能生出蛇,能生出蛇的只有‘神蛋’,從神蛋里出生的神寵都是被封印神獸,只要破除封印,其力量難測。
這些都是她在寒山時火鳳臨夢灌輸給她的,開始她覺得沒什麼用,可現在看來用處還是很大的。
黑蛇睜著綠豆小眼,看著她異常閃亮的雙眸,在她手心扭了扭,表示鄙視,而後張開嘴巴,露出尖利的牙齒和猩紅的蛇杏子,舌忝了舌忝曉柔發黑的右手,牙尖刺入她的手心像是吸血般將黑色的東西吸的一干二淨。
趴在她的手沿翻滾了幾下,吐出一大口黑血,扭頭將嘴邊殘余的血跡蹭在她的手心,而後半眯雙眼,像是離弦的箭般彈飛出窗外。眼見著黑蛇在她的視線里慢慢消失,心一突,瞥了眼紗簾後被她裹在結界內的紅葉,而後奪窗而去,腳尖點踏在屋頂樹沿,追趕著黑蛇。
看著如同飛起的黑蛇,曉柔有些好奇,它是怎麼一跳這麼遠的,難道長翅膀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條黑蛇終于停了下來,落在一處別院石桌上。
曉柔輕落在石桌旁,拿起桌上一臉清閑模樣的黑蛇,緊握在手心生怕它再跑了。
鳳眸轉動,看著這個別院沒由來的一眼便喜歡上了這里,這別院可以稱得上府院了,房間多,靈氣旺,對她的修煉有很大的好處,只是不知道這里有沒有人,若是沒有的話,那她就來這住了。
「來者何人?」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如雷般的炸響,震得她耳膜都有些作痛。
揉了揉嗡嗡作響的耳朵,循聲望去,見一個老人瞪著大眼,叉著腰一副不高興的表情看著她時,她竟覺得很好笑,輕咳一聲︰「蘇曉柔,你又是誰?」。
「蘇曉柔?沒听過啊,你是哪個老不死的門徒?」老人皺了皺眉,聲音仍舊洪亮,半拉著衣服向她走來。
看著老人邋遢的模樣,曉柔有些無言,這雲浮殿里的每個人著裝都是干淨整齊的,至今為止她倒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不愛干淨的人,她也不回答他的話,反問道︰「我憑什麼告訴你,你還沒回答我,你是誰呢」。
「嘿,你這丫頭,膽到不小,敢這麼和長輩說話……好吧,老夫雲雷」雲雷拉了拉快要掉下的衣服,從腰間拿出一壺酒,徑自喝了起來。
唇角微抽,她忽然有些懷疑這人是不是雲浮殿的,不過他既然告訴了她他是誰,她也是要遵守諾言的,道︰「我不是這雲浮殿的人」。
雲雷拿著酒壺的手頓了頓,一雙眼半眯著犀利的盯著曉柔,而後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原來你就是今早大鬧那小子的靈堂的丫頭,沒想到那不男不女的小子眼光還真不錯」。
「不男不女?呵呵,咳,前輩夸獎了」模了模黑蛇滑膩的身體,冰涼平滑的感覺讓她愜意的眯上了雙眼。
她倒是沒有想到有人會叫紅葉,不男不女,不過也很貼切,這雲浮殿竟會有這麼有趣的人,不知道紅葉醒來後知道有人這麼叫他,會是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