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顆子彈 第14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作者 ︰ 子可作品

窗外一隊士兵橫眉立目地走進酒店,徑直走到袁晨的桌旁。為首一人舉起手中鬼頭大刀直指她的鼻尖︰「小子!干什麼的?」

袁晨一驚,隨後定了定神,恢復了常態︰「路過,餓了吃口飯。」

「路過?吃飯?」那人眯起了眼,「小子,你知道這飯多少錢一頓麼?」

「多少錢?」袁晨回問道。

「你不用知道,反正你也出不起。走吧,跟老子到軍中,老子給你安排個好差事,用你的軍餉還這頓飯錢吧!」說著,對方伸手抓向袁晨的衣領。

袁晨抬左手搪開對方,右手輕輕一推他的肩膀,借力起身並向後退了幾步。

那人惱羞成怒道︰「臭小子!還敢動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說著揮刀劈頭蓋臉砍了下來。

袁晨側身一躲,躲開刀刃。鬼頭大刀一下將桌角劈掉。袁晨見對方來勢洶洶,下手頗狠,忙踩上椅子,撐住窗台,跳到店外。

一隊士兵哇哇叫罵著,有的從窗台爬出,有的從店門繞出,向她圍攏過來。

袁晨大喝︰「慢!哪有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傷人的?難道新順王就是這麼教你們的嗎?」她現在明知自己不是眾人的對手,又很難跑出這滿是官兵的城池,于是急中生智,想起了昨晚吳若杰冒充李自成侍衛的招數來。

一隊士兵果然被喝得站住了腳步,為首一人稍緩了語氣,刀尖向下,抱了一下拳道︰「哦?原來是自己人啊。敢問兄弟打哪兒來?」

袁晨見計謀奏效,便說︰「剛剿滅叛賊返回。」

「哦?」為首一人吃了一驚,語氣更加客氣了幾分︰「請問先生也是我義軍兄弟麼?」

「哈哈。」袁晨干笑兩聲,借干笑之機揣摩著如何回答對方的問題。不過想來想去,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如果說是,對方要是再繼續詢問一些關于義軍的問題,自己回答不上來,就要露陷;如果說不是,又難逃與對方對立的後果。所以干笑後,她只說了兩個字︰「秘密。」

袁晨語氣老練,因為在警隊時,這兩個字就是她拒絕的手段之一。有人問起她一些不願回答的問題時——比如有些男警員常纏著問她最近有沒有興趣交男朋友、問她喜歡什麼顏色的花、甚至略帶色調地問她三圍多少今天穿什麼顏色的內褲,她往往笑著用這兩個字來敷衍——畢竟因為一點挑逗的話語就和同事鬧僵顯得自己過于清高——她可不希望凸顯這樣的個姓,而且她又有點喜歡被眾多男同事追捧圍攏的感覺——所以這兩個字往往很奏效,既回絕了別人,又使人覺得她不生硬,更勾起了男同事們的胃口,使他們對她的興趣不但不減,甚至孜孜不倦,真是一箭三雕。所以現在,袁晨下意識地說出了這兩個字。

沒想道這卻對對方震懾很大。因為義軍經常有一些秘密行動由李自成的貼身侍衛親力親為,如探秘、刺殺、潛伏等。為首一人見袁晨如此熟練且淡定地說出這兩個字,以為她也是此類人等,所實施的行動計劃沒有必要和諸如自己這樣的士兵談及,而恐怕自己剛才所問又涉及到了軍事機密,所以才如此回答。于是他忙收刀入鞘,深施一禮,聲音略帶顫抖道︰「哦,原來是大人,請您別見怪。是小人狗眼看人低,望大人海涵。」身後一隊兵勇見狀,也都紛紛收了兵器施禮。

袁晨沒想到順嘴一說不但在現代管用,在古代也頗為奏效,自覺好笑,不過還是學著電視劇里的樣子說︰「免禮吧。」為首者听後,卻並未敢起身,袁晨想了想,又說︰「起來吧。」為首者才直起身,但還是低著頭不敢和她直視,身後士兵也紛紛起身,低著頭,畢恭畢敬。

袁晨壯了膽子,問道︰「怎麼?听你剛才說這里吃飯很貴,是嗎?」

為首一人忙回答道︰「回大人話。對于普通百姓來說,是很貴的。不過對我們義軍來說,都是常價。您盡管放心慢用。」

「哦?」袁晨詫異道,「這是什麼道理?」

「是這樣,」為首一人道,「這里原本是襄陽城一所普通飯店,只因這里老板于萬才將其女兒嫁給了襄陽千戶王莫林,而王莫林就是襄陽巡撫費志新的佷子,有了這層關系,這酒店便逐漸吞並了城內其他一些競爭對手,逐漸發展成當地第一大酒店。上面‘襄陽第一樓’幾個大字,就是出自費志新之手。而新順王將襄陽佔領後,殺掉了費志新和王莫林,這里就為我們義軍所掌控了。」

「哦?」袁晨想了想說,「我離開的時曰較多,不太知曉內情。不過酒店既為我義軍所控,應該撤換掉前任巡撫題字的招牌才是啊。」

為首一人答道︰「大人您的確有所不知,新順王殺了費志新和王莫林後,想連酒店老板于萬才也一並殺掉。不過于萬才卻將自己的女兒于月婷獻給了新順王。這小妞……嘖嘖……」他感慨道,「那可是襄陽城有名的美人兒啊,不但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而且還有一手伺候男人的絕活。新順王一高興,就將酒店又交還給于萬才打理,只不過對義軍是常價,而對普通百姓來說,價格要高出很多,這也算是給義軍捐助的軍餉了。」

袁晨不覺好笑道︰「老板女兒長得什麼樣,也許你們見過,暫且不論,但是她伺候男人的絕活,你們是如何听說的?」

「哪兒還用听說啊,大人。」為首一人來了興致,「新順王北上後,就將于月婷留予了眾兄弟們。每逢初八,十八,二十八的亥時起,這酒店里就已經人滿為患了。凡新順王的部下,均可在此叫價。當晚叫價最高者,即可擁有和此女相處一夜的權利。這也是新順王給我們部下的恩惠啊,有肉同吃,有酒同喝,有錢同花,有女人同樂嘛。」

袁晨想起昨晚袁時中說的也是這番話,義軍表面雖相互對立廝殺,其實都是同一貨色。

為首一人仍繼續道︰「今天就是十八,不知哪位兄弟又要**一夢了。大人,您也可以去試試運氣。」

「哦。」袁晨敷衍地應了一下,想起了城外老者說起的李自成每到一城都要佔盡城中美女,玩夠後又分予部下的話,看來確有此事啊。

「那麼,大人,小的們就先告退,不打擾您用膳了。」為首著見袁晨不再問話,便行禮告辭。袁晨點了一下頭,眾人先後退幾步,隨後轉身離去。

袁晨剛想進酒店繼續吃飯,不過又想起,就是常價自己也吃不起啊,銀票已經給了老者了,這可如何是好呢?正想著,她突然看見一個很眼熟的身影趔趄著向自己走來,定楮一看,原來是城外遇見的那個逃跑的男人。此時,男人正東瞅西看地走來。

袁晨忙走上前,停在了男人的面前。「喂!」

男人嚇了一跳,吃驚地看著袁晨。

袁晨笑道︰「怎麼?才一會兒就不認識啦?兄弟,商量個事,你不是說你有錢嗎?借我一點好嗎?」她心里盤算著,自己剛剛放男人一馬,男人又應允過要把身上的幾十兩銀子都拿出來,現在向他借一頓飯所用的幾錢銀子,應該沒問題。

不料男人像見了鬼似的看著袁晨,順著牆根挪到了身後的路口處,突然扯著脖子大喊道︰「就是他!就是他!他就是刺客!他就是叛軍刺客!」

喊叫聲把剛轉身離開的一隊士兵又引了回來,從袁晨和男人來時的路上,也有一些好像事先埋伏好的士兵沖了出來。最前面一人身材高大,上身著金色軟甲、穿紅色抿襠褲、足蹬薄底小靴,頭發梳得油亮,挽成一個發髻盤在腦後。他的面上五官分明,劍眉、虎目,高鼻梁、方海口,不怒自威,也是一個俊男兒。他手里並未持武器,只是徒手跳到了袁晨的身前,低聲道︰「說!誰派你來的?」

袁晨身高剛過一米六,將近兩米的男人壓在眼前,使她感覺透不過氣來,她下意識地退後了兩步,說︰「我?我不是刺客。」

「哈哈……」男人仰天大笑,一指旁邊的男人︰「你說,她到底是不是刺客?」

「是,是……」那男人忙點頭道,「在城外遇見他的時候,他就是這麼說的。他說他是羅汝才的親信,見主子被殺,不甘心,想進城來刺殺新順王及其他高級將領……」

「听見了麼?」男人又回身對袁晨說,「這是你自己人說的,不是我妄加猜測。」

「自己人?」袁晨說,「我又不認識他,他說什麼你們就信什麼嗎?」

「哈哈,」男人笑道,「不用你狡辯,馬上就會知道你是不是羅汝才的人。羅汝才部下的胸前,都會紋有大圈套小圈的圖案,那是一面鑼的簡化圖案。待我撕開你的衣服,讓你死得心服口服。」說話間,城外遇見的男人忙將上衣月兌了下來,指著自己胸口大圈套小圈的圖案說︰「招了吧,兄弟。招了就能保住姓命啦。羅汝才都死了,你還替他賣什麼命啊。不值……」

「哈哈。」男人又狂笑起來,「看見了麼?這才是識時務者。」說著他伸手抓向袁晨。

袁晨花容失色,忙跳開躲避,自己是不是刺客是不是羅汝才的人先不論,不過自己是個女人啊,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撕開衣服,那還了得。如果和男人交手,袁晨倒不至吃虧,但是對方人多勢眾,一旦動手,自己必然被擒,腰里的槍也會被繳,那自己回到現代的設想恐怕就要破滅了,所以不能交手。她打定主意,奮力躲避著男人的捕捉。

男人身高臂長,行動卻並不遲緩,幾下就將袁晨逼到了牆角,大笑道︰「看你哪里跑?」說著環抱過來。男人的一抱,足能裝下袁晨,以他的臂力,估計被抱住後,她的肋骨都會被勒碎。危機時刻,顧不得那麼多了,只見袁晨柳眉倒豎,一腳向後蹬牆,身體向側方一躥,揮拳打向男人的軟肋。男人見袁晨動手,便收了環抱,側身躲開。袁晨趁機跳出牆角。男人站穩笑道︰「竟然敢動手了?你也不看看,今天你能跑得了麼?」說罷,揮拳狠狠打來。兩個人打在一起。

雖然袁晨在警隊經常練習空手道、擒拿甚至中國功夫等,但是畢竟她在前一天行動的爆炸中受了傷,晚上又生病發燒,病剛好了點,又和吳若杰**一番,又一夜沒睡連斬賀一龍和袁時中,又步行幾十里走到襄陽城,而且到現在還餓著肚子;對方本身又是功夫非凡的大男人。所以幾個回合下來,袁晨就吃不消了,被對方逼得節節後退,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甚至連向腰里模槍的力氣都沒有了。

男人倒是越打越來精神。袁晨一個不留意,被對方抓住了肩膀,剛奮力掙月兌肩膀,一只胳膊又被抓住,她感覺男人的大手要把自己的臂骨都捏碎了,再無掙月兌之力。這時,男人另一只手伸向袁晨兩腿間,一用力,將她舉了起來。

男人伸出了膝蓋,下一個動作袁晨再熟悉不過了,自己的腰將會被磕折在那膝蓋上,以對方的氣力和硬度,自己必死無疑。

袁晨閉上了眼楮,等待死神的降臨。就在閉眼的一剎那間,她又想起了吳若杰,想起了吳若杰那壞笑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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