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南天沒料到井上哲也會主動找上來,眼神冷冽,從容不迫地走到大廳,井上哲也此時被一群黑衣人圍著。
易南天見他竟是一個人前來,表情深沉。
井上哲也單手插在褲包,表情淡定地站在眾人中間,見易南天出來,臉上掛起淺笑,開口說︰「易總,別來無恙。不過,我看你好像憔悴不少。也是,四十歲的年齡和二十多歲的我是沒法比。」
「我除了年齡比你年長,其他的一切都要勝過你。論手段,姜還是老的辣。這次你的生意損失不少吧。」易南天不急不慢地說著每一字。
井上哲也緊握拳頭,臉上揚起笑容,「易總想必很擔心單小晚吧。」
易南天臉色暗沉,狠狠地盯著他,說︰「說吧,你的條件。」
井上哲也饒有深意的笑笑,輕啟紅唇,「對我們雙方都有利的條件,易總想不想听?」
易南天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個字,「說。」
「讓單小晚嫁給我,我給她和孩子一個名分。你把你在日本的事務全部交給我。」井上哲也一臉淡定地看著他,內心卻是有點小擔心,要是易南天不在乎那個養女。
井上哲也的話讓易南天的臉色倏變,站在一旁的趙四揚出言道︰「井上哲也,你放肆,大小姐豈會嫁給你這種人。今天你敢來,就讓你有來無回。」
井上哲也臉色絲毫沒變,冷冷地說︰「易南天是單小晚的叔叔,與你這個外人有何相關。」
「你……」趙四揚氣急。
「夠了,井上哲也,這事不可能。」易南天冷峻銳利地盯著井上哲也。
「易總,人在我手上。我娶她雖然不能保證有多愛她,但是她的安全我可以保證。她好歹是易家的大小姐,是有身分地位的人,如果傳出未婚先孕的事,再加上我手上有她在酒店和我的光碟,她還有什麼臉面活在世上。如今我們兩家聯姻,何嘗不是一個好辦法。」井上哲也說得有條不紊。
易南天渾身散發著陰冷的氣息,噌地躍到井上哲也面前,敏捷快速地掏出一把槍直指他的額頭,眼神冰冷嗜血,面目凶狠,有點猙獰。
井上哲也迎上他的目光,兩個人都散發著令人震懾的氣息,讓人不敢靠近。
「井上哲也,你找死。」
「我死,她死。」
易南天憤恨地加重抵在井上哲也額上的力量。
「如果我半個小晚之內沒有安然無恙地離開,那麼我安裝在單小晚身上的定時炸彈會自動引爆。」井上哲也挑釁地看著易南天。
易南天拳頭緊握,青筋顯現,抵在他額頭上的槍慢慢移開。
「這就對了。易總,我容你考慮48個小時,我保證在這個時間內不會傷害她一分一毫。如果過期沒有听到你的答復,結果是你懂的。」井上哲也湛藍色的眸子閃亮無比。
易南天英俊的五官恢復鎮靜,「你敢傷害她,我要你死上一千次。」
易南天雲淡風清的話讓井上哲也的心微緊,很快輕松地說︰「我只能保證在48小時內她的安全。你好好考慮,我走了。」
圍著井上哲也的黑衣人並沒有移動步子,全部持槍對準他。井上哲也回頭看了一眼易南天,良久,才听見易南天說︰「讓他走。」
井上哲也離開後,易南天踉蹌地後退一步,趙四揚上前扶住他,「大哥,井上哲也拿大小姐當籌碼,自然暫時不會傷害她。大哥,你別擔心,先坐下,我已經讓人開車跟著他,很快會有線索的。」
「井上哲也是個狡猾的狐狸。」易南天仍有點擔憂。
「大哥,相信小四,我們很快會找到大小姐。」趙四揚說。
易南天閉上眼靠在沙發上,單手撫額,晚晚,你現在好嗎?
井上哲也察覺身後有車跟蹤,數次甩掉跟屁蟲,然後換車回到住處。
房間內柳銘誠和單小晚各有所思,誰都沒有說話。
單小晚有些臉色難堪地偷偷瞟向柳銘誠,柳銘誠正在看一本厚重的醫學書,抬頭看她一眼,單小晚飛快地別過頭,其實她是想去上個廁所。連續的輸液以及醒來吃了一碗粥,尿意憋脹讓她很不舒服,同時她又有點羞澀難于啟口。
單小晚懊惱地咬著唇,她的腰痛還沒有緩解,剛才要不是柳銘誠扶她起來,她自己坐起來肯定是很吃力的,另外手上還在輸液,一個人去廁所好像是有那麼一點困難。
井上哲也回來看到單小晚小臉有點緋紅,緊咬雙唇,雙眼緊閉,有點詫異地看向柳銘誠,「她怎麼了?」
柳銘誠搖搖頭,「她沒說。」
單小晚听見井上哲也的聲音,他不是離開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她覺得更加窘困,難道要讓井上哲也看她的笑話,不行,索性閉上眼裝睡,等他離開後,再向陪在她身邊的那個男人請求幫忙,求他去找個女佣人進來。可是尿意憋著實在是難受,一分一秒都感覺好漫長,良久,她沒有听到任何聲音,猜測人是不是都離開了,她這才緩慢地睜開眼,結果卻嚇了她一跳,井上哲也嘴角噙著笑,站立在她床頭邊上看著她。
「你怎麼沒走?」單小晚的話有點語無倫次,聲音也輕柔得很。
井上哲也笑著回答︰「房子是我的,我想什麼時候來便什麼時候來,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
柳銘誠看單小晚的模樣,淡漠地問︰「你是不是想上廁所?」
倏地,單小晚地臉尷尬地通紅滾燙起來,她低著頭,然後偷瞟井上哲也的表情,實在是欠揍的那種,絕對的想笑卻憋著。
單小晚實在不能忍受這種折磨,就算被他們兩個人嘲笑,她現在也要去上廁所。
「我要上廁所。」
柳銘誠的表情難得閃過一絲笑意,井上哲也的臉上笑意不減,從沒有輸液針管那邊將她一下子抱起,單小晚第一反應就是慌張地拒絕︰「不要你抱我。」
「你確定?現在除了我,其他人不會踫你。」井上哲也俯頭貼在她耳邊,「難道你像小孩子一樣在床上畫地圖?!」
井上哲也的後半句話讓單小晚羞澀難堪地沒有掙扎,臉蛋上爬上一片片緋紅,幾日毫無血色的她現在看起來粉紅誘人。
井上哲也看著懷中女人的嬌羞模樣,聞著她身上特有的淡淡青草味,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你,你拿著輸液架跟我去洗手間。」井上哲也沖著柳銘誠說。
柳銘誠冷淡地說︰「我只負責替她看病,不負責日常生活。」
井上哲也臉色不悅地說︰「如果不是因為我要抱她,輪得到你幫忙嗎?」
柳銘誠沒見過這種求人幫忙還一副振振有詞模樣的人,算了,誰讓他是井上哲也,他柳銘誠一輩子就只甘願為他做那一切。如果換成別人,他早踹人離開。
單小晚本就難受,臉色羞澀,所以低著頭不參與兩人之間的談話當中。
井上哲也瞪柳銘誠一眼,柳銘誠極不情願地推拿著輸液瓶。
井上哲也將單小晚抱到馬桶上坐好,兩個男人就一左一右地佇立在她兩側,活似兩尊雕像。
單小晚小聲說︰「那個……你們出去……我……我要方便……」
柳銘誠尷尬地將輸液架移動到靠近單小晚的身體側邊,然後離開。單小晚看著井上哲也紋絲不動,有點氣惱,「你干嘛還不走?」
「你的身體我哪樣沒有看過,模過,你怕什麼?」井上哲也雙手交叉抱于胸前。
「井上哲也你tmd無恥混蛋,給我滾出去!立刻!」單小晚憤怒又難堪地不顧形象暴了粗口。
井上哲也看她一邊忍受著尿意,一邊怒火叢生,他微皺眉,然後丟下一句︰「好了叫我。」
待洗手間只剩下單小晚一個人,仔細看向門確實合上,環視四周裝飾高級的洗手間,然後才慢慢褪下小褲褲,好一會兒,待感覺舒暢輕松後,她的臉上露出一個舒心的笑容。
單小晚看向門口,然後用沒有插針管的手扶著牆站起來,腰部還有點痛,她先將輸液架往前推一步,然後再走一步,反復這樣,步履艱難移動到一面鏡子面前,鏡中的人,頭發凌亂,臉色蒼白,嘴唇干裂,眼窩凹陷,真的是毫無美感可言。單小晚扭開水,將未插針管的手放在水龍頭下淋濕,然後抬手擦擦臉,反復數次,確定干淨後,用手理理頭發。她想到了易南天,她不想易南天見到她這副模樣,更不願意他擔心和難過。她單手撐著大理石台面,一只手扶著腰,看著鏡中平坦的小月復,她思緒飄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