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小晚醒來已經是晚上七點,她感覺這一覺睡得特別沉,好在都是些讓她舒心的夢境。
單小晚站在窗前喝著牛女乃,手機響起,她接起來,「喂。」
「單小晚,是我,郁之謙。我的兒子再過幾天滿三歲生日,你回來參加他的生日慶祝會,方便嗎?」郁之謙的措詞顯得十分謹慎。
「嗯,好。」單小晚手中握著玻璃杯眺望遠方,她有多長時間沒回t市了,她自己都記不清了,只知道時間很長。
「訂好機票,告訴我,到時我去接你。」郁之謙心情愉悅,她終于願意回t市,這四年,他找了無數借口讓她回來,她都拒絕,今天她答應回來,是否意味著她的心境有了變化,不再那麼痛。
郁之謙掛斷電、話,蘇婉婷微笑著說︰「她一定是答應回來參加孩子的生日會了吧。」
「對,這是個好的開始。」郁之謙溫和地走近蘇婉婷,把她擁入懷中,繼續說︰「婷婷,相信我,我已經對她斷了念頭,我把她當作朋友對待。」
蘇婉婷點點頭,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靠在郁之謙懷中說︰「我相信你,像從前一樣,一直相信你總有一天會愛上我。還好,我終于等到了。」
郁之謙撫模著她柔順的頭發,親吻她的發頂,「對不起,我以前太混蛋了,我讓你傷心流淚,希望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還能彌補曾經的過錯。婷婷,我愛你。」
「之謙,我沒有太多要求,只希望你以後一直做個好丈夫和好父親。」蘇婉婷把郁之謙的手放在她的小肚子上。
郁之謙低下頭有點不解地看著蘇婉婷,「怎麼了?肚子不舒服嗎?」
蘇婉婷嬌羞地笑笑,輕聲說︰「我懷孕了。」
「你懷孕了?」郁之謙喜出望外。
「嗯,快兩個月了。」蘇婉婷嬌羞地微笑。
郁之謙抱住她,親吻她的額頭,「抱歉,我盡然沒有發現你的異常,是我太疏忽了。」
「我知道公司的事讓你忙得不可開交,我去醫院檢查,醫生說孕囊發育得很好。其實我也是才發現自己那個例假沒有來才去的醫院。」蘇婉婷抬頭看著郁之謙。
「婷婷,做我妻子很辛苦吧!」郁之謙愧疚地說。
「只要你時刻能想到我跟孩子,我已經很滿足。」
「婷婷。」郁之謙溫柔地抱著她,沉默片刻,他擔憂地說︰「單小晚可能一輩子做不了母親,所以,孩子生日會的時候,我們會不會讓她觸景生情,心生難過?」
「小晚也是個可憐的女人,如果她的孩子還在,想必跟我們的言浩差不多大吧。」蘇婉婷臉上有點傷感,「那我們盡量少在她面前提孩子快樂的點滴。另外,現在醫學越來越發達,醫生也只是說她懷孕的機率小,並不代表沒有,所以,只要她配合醫生好好調理身體,心情愉悅,什麼都好說。」
「身體慢慢調理可以交由時間改變,可問題的關鍵是她根本不看一眼其他男人,她快三十歲了,這不是個好事情。」郁之謙的語氣透著擔憂。
蘇婉婷想了想,突然說道︰「鄒牧不是已經三十二歲了嘛,不也沒結婚。」
「我問他為什麼不找個女朋友,他說他在部隊上的時間多,找了也是耽誤人家女孩子。」郁之謙想及鄒牧每次回答他的問題,都是這一個答案。
「緣分天注定,隨緣吧。」蘇婉婷摟著郁之謙,溫柔地笑著。
「嗯。」郁之謙抱著蘇婉婷,望向窗外飄落的樹葉,四年前,爺爺郁恆驛答應幫他救單小晚,但條件是必須回到蘇婉婷身邊,跟她好好過日子。在第一年的時間,單小晚的出事讓他心煩意亂,蘇婉婷卻溫柔地待在他身邊任他發脾氣,他心的天平不知不覺地開始傾斜。
單小晚去了加拿大,一年到頭根本不會回來一次,他的視線慢慢注意到蘇婉婷,伴隨第一個孩子的出生,在產房里,他听到蘇婉婷那些淒楚的心里獨白,他的心漸漸融化。他慢慢接受她,後來三年時間,他已經離不開蘇婉婷,他愛上了她。
有些人,他以為一輩子都割舍不下,時間會洗滌愛,恨,痛,不會全部留著。他把單小晚藏在他心里的一角,獨特的記憶,永遠不再翻開。
單小晚返回t市的時間,並未告知郁之謙,她帶著易南天的骨灰坐車回到易宅。她站立在易宅大門前,熟悉的建築,翻涌著記憶。她平靜心情,推開門進去,道路兩邊的灌木被修剪得整整齊齊,花兒開得嬌艷美麗。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四叔打理的結果。
「大小姐。」趙四揚的聲音在單小晚身後響起。
她驀然回首,看見微微有點肚腩的趙四揚身後跟著兩個年輕人,她點點頭,喊了一聲︰「四叔。」
「大小姐,回來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我也好去接你。」趙四揚說。
「四叔,你有許多事情要忙,我不想麻煩你。」單小晚臉上掛著淺笑,聲音輕柔。
「大小姐,你太客氣了。」
「四叔,今天來……」
「我只是來看看,雇的人把別墅打掃干淨沒有,沒想到踫上大小姐。」趙四揚說。
「謝謝您,四叔。」單小晚感激地朝他笑笑。
「這是我該做的,想當年大哥待我……」趙四揚的話微頓,看看單小晚的臉色,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大小姐,這次回來準備待多久?」
「幾天吧。」單小晚淡淡地說。
趙四揚覺得氣氛沉悶,開口說︰「大小姐,公司的財務狀況表,你抽時間看看吧。」
「四叔,感謝您這幾年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條,您全權負責就是。我們都相信你。」單小晚誠懇地說。
「好,只要你想回來,隨時都可以主持公司。」趙四揚說。
單小晚感激地點點頭,趙四揚沒待一會兒就離開了。
跟隨趙四揚的一個年輕小伙子開口說︰「四哥,你干嘛對一個女人唯唯諾諾,看她柔弱不堪的樣子,四哥為什麼還要替她打理公司?」
趙四揚狠狠地踹他一腳,然後說︰「你知道個p!大哥生前待我恩重如山,並且把他30%的財產給我,暗地的生意全部交給我掌管。這樣的恩情不是誰都可以做到。我趙四揚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你小子以後少給我亂說話,否則我割了你的舌頭拿去喂狗。以後見到剛剛那個女人,你們最好給我恭敬一點。」
「是,是,四哥,我以後一定謹嚴慎行。」剛剛說話的年輕人趕緊賠不是,滿臉謙卑。另一個年輕人也跟著點頭。
趙四揚坐上黑色奧迪r8,他憶起多年前的事,那時他才十多歲,年輕不懂事,不學無術,經常和地痞流氓半毆打架,直到遇上易南天,便一直跟著他出生入死。他見證過易南天和單小晚父親單雄的事情,然後便是接手單雄的地盤生意,兩人齊心協力,鏟除掉不服他們的人,不斷擴大生意版圖,直到建立易南天的經濟商業圈。
易南天在日本遭人暗算,去往醫院的途中,易南天抓住他的手說,他已經立好遺囑,放在保險櫃中,並讓他好好照顧單小晚。易南天說,他這輩子虧欠單小晚的,對于單大哥的囑托他心里始終覺得辜負了單雄的信任。易南天還說他能有今天也是單雄當初的給予,所以他將大部分財產留給單小晚。
易南天留給他的30%的財產也不是一筆小數目,至少在二十多億的美金,加上某些東西的附加值還在不斷上升,暗下的生意一年的利潤至少也上上億美金。
趙四揚是心存感激的。曾經也有人問過他趙四揚,為什麼甘于屈服在易南天之下。趙四揚知道,他不是能和易南天相比的。易南天在眾人心中的地位很高,不是因為他的心有多冷血,不是因為他的手段有多狠戾,雖然這些也是基本因素,更決定性的因素是,在集團經濟困難以及種種險境下,他總能做出正確的決策和實施正確的領導方向。因為只要做錯一次決策,或許就會面臨全盤皆輸的局面。趙中揚也算是在各種環境下模爬滾打多年,他是自嘆不如的。
趙四揚在單小晚離開後去了法國,他才知道單小晚喜歡大哥易南天,看著大哥因為那個女孩變得郁郁寡歡,他又何嘗不懂得一個再英明的高位者背後的孤獨。他在夜深人靜,無人看見的狀況下,同樣飽嘗過那種滋味。所以在易南天出事前幾天和他的那番談話,讓他組個家庭,他是動容的,但有好多事,還是順其自然。
趙四揚望向窗外不斷向後退的風景,然後閉上眼,路選擇了,只有勇往直前。